沒兩日,七夕到了。
穆玨的家書前一日剛送來,明儀還沒捂熱乎呢,就收到了夏侯雍的大禮。
一只大大的樟木箱子,里面裝滿書信賬冊,全都是夏侯權這些年為了拿捏住隴西其他家族使得手段伎倆。
“公主,夏侯雍這是做什么?出賣他爹?”承樂看著那些書信,眉頭緊皺:“不會把他拉下水嗎?這東西要是丟出去,夏侯權不被撕了才怪。”
明儀喝了藥,揉著太陽穴稍稍沉默后道:“他想借刀殺人,沒了私軍,夏侯家在隴西什么都不是,夏侯權本就不能服眾,如今更是腹背受敵,夏侯雍現在還在隴西大軍的營中,這個時候給夏侯權拆臺,就是把夏侯權推去死。
如今的隴西,已經有家族開始挑戰夏侯家的權威了,這個時候,如果我把這份東西拿出來,必定會撼動夏侯家在隴西的地位,可是,這樣一來,也會把朝廷拖進隴西那個亂糟糟的地方。
柔然和大魏都還在邊關,說句不好聽的,能夠壓制夏侯家的定北候府現在正忙著戍邊守國,夏侯家的私軍大王爺也未必拿捏住了,要是夏侯權振臂一呼,那就是個大麻煩。”
承樂有些可惜:“那這些東西,豈不是雞肋?”
“無妨,丟著吧。”明儀閉上眼休息:“利益不大,沒必要碰,這種時候,一切以退敵為主,其他的都沒必要去管。”
承樂點點頭,親自把這些東西藏好。
明儀安安靜靜的靠著,有點懷疑夏侯雍是不是覺得這些日子神宗鬧騰她沒管,所以以為她腦子秀逗了。
這么簡單的借刀殺人,他以為自己看不出來?
也不應該啊,會不會還有別的意思?
明儀費勁巴拉的琢磨,可腦子里,一會兒閃出一個穆玨,一會兒閃出一個穆玨。
掰掰手指頭一算,今個兒七夕,她的小郎君走了快三個月了。
他走的著急,去盛京拿了圣旨回來,只伏在床頭與她說了一句:邊關告急,我走了。
然后就走了...
“公主。”承樂輕聲喊她:“公主,漠北來了消息。”
明儀掙扎著睜眼,倦懶看著她,問:“好事還是壞事?”
“壞事。”
“...扶我起來先。”她坐起來一些,喝了口水,把枕頭墊在腰后,找了個舒服穩妥的姿勢,這才問:“說吧。”
承樂謹慎的扶著她,特意放輕聲音:“侯爺舊傷復發,無法領兵御敵了,穆將軍帶兵深入柔然腹地,斷了聯系。”
明儀立刻直起來,動作太大,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承樂嚇得一聲大叫,旁邊的嬤嬤丫鬟也都著急了。
“公主!”她們以為明儀暈過去了。
明儀面色痛苦的緩了一陣才問:“都有誰知道?傳開了嗎?”
承樂忙替她揉著鬢邊:“送消息回來的是侯爺身邊的親兵,先去了那邊府上,夫人已經知道了,交代不許告訴老太君和少夫人,但事情重大,夫人也拿不定主意,所以,讓公主拿個主意,如今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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