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來了。”她沒起身見禮,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他們之間多了一架屏風,原是為了給趙秋容擋風的,可此時,把她這個人也幾乎要擋住了。
神宗瞧不清她在哪,也就不瞧了,背上的刺痛讓他很難受,扶著桌子微微撐著身子,不敢靠下去,也不敢亂動。
“原本,朕打算讓你兄長去巡政,調查高維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處理冤案,可是后來一想,你剛剛生產,此時就把你的兄長調走,似乎也不妥當,所以朕換了五王爺去。”
趙秋容也沒看他,只是靠著引枕神色冷漠的應聲:“是。”
“你好好休息吧。”神宗不知道要和她說什么,也的確沒什么需要再和她說的了。
外戚干政給他的陰影太大了,所以他防著趙秋容,防著趙家,直到明儀讓趙秋容的哥哥離開盛京,他才有了些許的放下戒備。
可現在,趙秋容一舉得男,趙家父子便再無先前的謹小慎微,當朝提立太子,得意忘形,這些由不得他的防備心不起。
他不可能去告訴趙秋容,我擔心你哥借機鏟除異己所以把他換了,我防備著你們趙家所以不會對你父兄委以重任,我不想外戚干政所以我不希望你生下皇子。
但凡趙秋容生的是個公主,他也愿意去疼愛。
可偏偏就是一個皇子,所以,他不愿意去疼愛,一點都不愿意。
首領太監扶著他出來,唐可寅一眼便瞧出不對勁,可他不敢問,只是恭敬的送走神宗,然后才進殿。
“娘娘。”唐嬤嬤有些遲疑:“奴婢瞧著皇上似乎臉色不大對,像是病了。”
趙秋容抬眼看向她:“是嗎?唐可寅,你也瞧見了,是不是?”
唐可寅弓著背,本想如實回答,卻在出口的瞬間變了:“皇上精神奕奕,奴才瞧著并無不妥,今日早朝,皇上還在大殿上怒斥呢。”
“那便是了。”趙秋容冷然一笑:“在此多待一刻,大概都會厭煩,隨他去吧。”
她躺下去,不想再說話,唐嬤嬤也就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挨了一頓打,夜里神宗就起了燒,他不回寢宮,就在御書房的小榻上躺著,太醫院正和首領太監守在身邊,其他人一個都沒驚動,一直到天亮高燒才退,瞧著時辰差不多了,神宗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換了衣服又去上朝。
算一算,該是高知元凌遲的日子了。
三天時間,三王爺的確什么都沒問出來,重刑之下,高知元咬掉了自己的舌頭,自己斷了自己半條命,茍延殘喘。
把他從牢房里面拖出來的時候,高家滿門男丁都看著。
獄卒在高維的牢房前還特意停了停,看著狼狽的高維,道:“高大人,令公子,小人可就帶走了。”
高維神情麻木,看著奄奄一息的高知元,心痛如絞,卻無能為力。
他曾多次提醒高知元注意舉止,莫讓人抓住把柄,可他卻渾然不聽。
因為大公主想把和靜許給他的事,明儀就已經出手讓他在宮門口長跪,可他依舊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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