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雍也站起來:“時機不到,現在逼宮登基,他們對我不服,只會讓我首尾難顧,若是父親醒了發難,那我就成了篡位反賊,會被她們堂而皇之的滅掉,白白給他人做了嫁衣。
而且,長孫宏的外祖家已經被筱筱削弱,現在唯一能爭取的就是護國公府的兵權,應該先幫柳賢拿到兵權,然后再去拉攏其他人,朝中黨派眾多,無人帶頭主持大局,很容易倒戈的。”
“你糊涂啊。”夏侯夫人過來拉住他的衣裳:“你殺了穆玨,以渭東為界,把整個漠北送給柔然,自然有柔然去對付定北侯府的兵力,沒了兵力,定北侯府有何可懼?”
夏侯雍松開她的手:“穆禎在漠北,再給柔然兩百年,他們也進不了一步。”
他不是夏侯夫人這樣半只腳橫在家族大事里指手畫腳的后宅女人,許多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才會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對手,也不敢忽視任何一個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人。
穆禎是什么人?
那是個去了漠北三年,就把柔然打的國力不振,至今無力對大魏張口獠牙的狠人。
定北侯府又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是走一趟大魏和齊國邊境,齊軍后撤三百里讓路的存在。
有他守在漠北,即便是把渭東關外拱手讓給柔然,柔然也吃不下。
有定北侯府在一日,誰敢堂而皇之的篡位?
“那就殺了明儀。”夏侯夫人十分執拗:“趁此機會,殺了她,殺了她,小皇帝鎮不住朝廷百官,那些野心勃勃的王爺和大臣,自會內亂,屆時定北侯府也無力招架。”
夏侯雍冷了臉:“母親速速回隴西吧。”
對明儀下手,他絕對不允許,什么都可以考慮,唯獨這個不行。
他走了,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半夜,今年的初雪落了,明儀迷迷糊糊的正睡著,就感覺被人盯住了,睜開眼睛,被站在床前的黑影嚇得一哆嗦,身上瞬間浮起一層冷汗。
“嚇著你了?”是夏侯雍。
他點起蠟燭,順手把燭臺放在床邊,明儀立刻縮進去貼著墻,警惕的看著他。
“下雪了,怕你冷,就過來看看。”他在床邊坐下,背對著明儀,披頭散發,就穿著黑色的寢衣,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明儀緊貼著墻,看著他往地籠加炭,心里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門窗緊閉,炭火旺了,他們會憋死的。
“穆玨對你好不好?定北侯府的人沒欺負你吧?”他似乎微微轉了過來:“他們幫你撐腰,想必是穆玨極其喜歡你了。”
明儀應了一聲:“他對我很好。”
“年紀小些,沒太多彎彎繞繞是吧。”他轉了回去:“而且,少年心性,喜歡一個人太容易付出所有的,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熱血激昂都展示出來,喜歡的不顧一切,喜歡的不計較任何結果,喜歡到可以包容一切。”
就像他當年,被明儀拒婚,就想拉著她一塊去死,大難不死之后,便不許夏侯家任何人動她一下。
即便為敵,也護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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