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族長匆匆趕到,面對著來勢洶洶的諸村人,板著臉大聲地喝止道。
孫家莊的村民還是很敬重自家族人,聞言便是壓抑住怒火沒有動手,但眼中仿佛燃起火焰般,仇恨著這幫欺負他們的諸村人。
諸村帶頭人正是諸府的管家,面對著族長亦是絲毫不懼,顯得理直氣壯地道:“你們孫家莊偷了諸府的米糧,還放火燒了咱諸府的房子,你們可欠著一個交待呢!”
“冤有頭,債有主,此事跟我等無關!”話剛落,當即引起孫家莊的村民強烈不滿,對著諸府管家大加指責地道。
諸府管家面對著村民的指責,卻是戲謔地說道:“別以為我們不知,孫九那些人肯定是你們派去的,現在被你們藏了起來!要么將他們交出來給我們處置,要么…就將你們的祖方交出來!”
事已到此,他亦不再隱藏,將此次前來的企圖倒了出來。
“你們果真是打我們孫家祖方的主意!休想!”村民確定諸管家打的正是祖方的主意,當即憤怒地指責道。
族長自知不可輕易招惹諸府,但沉著臉正色地道:“孫九他們盜取你諸府的米糧確是不對,但你們既然已經報官,此事自有官府進行處置。老夫啥事都可以商量,但你們若想要我孫氏的祖方,這是絕無可能之事!”
祖方是族長的最大底線,縱使是面對來勢洶洶的諸府,亦沒打算做絲毫的退讓。
“不就是一份不值錢的酒方嗎?識相的,趕緊交出來,咱們諸府亦會對你們枉開一面,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諸管家沒想到孫家莊如此強硬,半是威脅地冷哼道。
在祖方上,雙方已然是達到不可調和的矛盾,一方索要一方卻堅決不給。
“諸管家,請聽我一言!”
眼看著械斗一觸即發,孫吉祥挺身站出來道。
諸管家已然打定主意,今日便是趁機拿到孫家莊的祖方,面對著這一位孫家莊的老生員卻有一絲忌憚,顯得不耐煩地道:“有屁快放!”
“府尹大人一會便前來我們村子,咱們由他來作評判,如何?”孫吉祥亦不管林晧然還會不會如約而至,當下選擇搬出林晧然認真地道。
哈哈…
話語剛落,諸村那邊卻是傳出一陣哄笑聲,很多人嘲笑地望向了孫吉祥。
管家更是笑出眼淚,抹掉淚花嘲笑道:“孫秀才,你怎不說皇上親臨呢?沒見幾年,這吹牛的功夫見漲啊!堂堂的府尹大人會來你們這個破村子?”
諸村人紛紛點頭,嘲笑地打量著孫吉祥,已然是沒有人相信這么荒唐的事情。甚至很多孫家莊的人亦是不相信,臉上浮起了難堪的表情。
高高在上的順天府尹,被圣上賜予大明文魁之名的林文魁,確確實實沒道理大老遠跑來他們這一個破落的小山村。更大的可能,還是孫吉祥欺騙了大伙。
孫吉祥面對著大家的質疑,當真是又氣又惱,但一時半會亦無法拿出什么有力的證據。
他希冀地朝著村口方向望去,但那里并沒有半點動靜。
“諸管家,找到了!”
正是這時,先前摸進宗祠的家丁興匆匆地跑了出來,懷里正是抱著一個木盒,毅然正是孫家莊的傳承之寶,一份傳承百年的祖方。
哎喲…
這一個突如其來的舉動,毅然是點燃了火藥桶般,雙方人馬不約而同地動手。
一個家丁被結實拳頭打在鼻梁上,扭著鮮血如注的鼻子倒地;一個孫家莊的村民被人踹中肚子,整個人向后騰飛,倒在三米開外的地方。
場面徹底失控,雙方已經交戰到一起,鮮血很快便染紅了這片空地。
郭村雖然武器占優,但孫家莊勝在人多且占據主場之利,雙方打得是難舍難分。
圍繞著那個木盒的爭奪,更是顯得瘋狂,盒子在打斗中不斷易主。
孫吉祥是讀書人,且年紀已經不小,自然不會參與到這種斗毆中,更不會有人主動找他的麻煩。
“快跑!”
一個村民鬼使神差地將木盒交給孫吉祥,擋著撲過來的諸村人并大喊道。
孫吉祥深知祖方對孫氏的意義,身上孫氏子弟的熱血燃起,緊抱著木箱不管不顧地逃離這里。
“哪里跑!”
諸村人的目標極為明確,當看到木箱落下孫吉祥手里,從三個方向撲向孫吉祥。
孫吉祥拔腿就跑,只是他這個年邁的讀書人確實跟一只弱雞無異,卻不用諸村人追上,僅逃出幾十米便體力不支被拌倒在地。
“不好!”
孫家莊的村民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更揪心的是一個諸府家丁已經到了孫吉祥身邊,舉起拳頭便朝著孫吉祥的鼻梁處揮去,已然是要強搶孫吉祥懷中的木盒。
孫吉祥深知祖方的重要性,面對著由上而下的拳頭,卻是緊緊地抱著木盒并閉著起了眼睛。
那個諸府家丁的拳頭就要落下,但一條憑空出現的鞭子重重抽打在他的臉上,痛得他痛苦地大叫一聲。
在這場兩村械斗中,已然闖進來幾匹快馬,為首的竟然是一個小女娃。
諸村人看到這個突變,亦是愣住了,不明白這些人打哪冒出來,有什么樣的來歷。
“東翁果不欺我啊!”
孫吉祥睜開眼睛看到虎妞出現,熱淚涌出了眼眶上。
“快搶祖方!”
諸管家并沒有自亂陣腳,堅持要搶奪孫氏的祖方,大聲地下達指令道。
幾個家丁和諸村人兇神惡煞地繼續撲向孫吉祥,仍然是打算搶奪那個木盒子。
“打!”
虎妞像模像樣地騎在馬上,面對著這幫要“欺負”孫吉祥的壞人,她亦是強硬地下達指令道。
阿麗、木英以及兩名身強力壯的海侗族人面對著撲上來的人,自然是沒有任何的畏懼,當即拍馬上去進行打斗。
飯缸則是直接翻身下馬,掄著碩大的拳頭,如大力士般將沖上來的兩名諸村人打翻在地,并成為了孫吉祥的守護神。
虎妞自然不會安份,她這些年一直習武,難得有這么好的實戰機會,當即亦是投入這一場爭斗中。
“住手!”
卻是這時,一支儀仗隊在宗祠的另一頭出現,正是宛平縣丞的聲音,而郭員外的轎子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