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我們現在要怎么辦?”美花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眼神中帶著很直白的恐懼。
野田明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癱在地上,他沒睜眼睛,但是蕭清能感覺到這人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她身上。
“這里是野田明的基地,我們只是被島國鬼子虜來的,這里死了這么多人,跟咱們有什么關系呢?”蕭清揚了揚眉,淺淺一笑。
話音落下,蕭清提起地上癱著的野田明,拎著走向了宴會廳深處安靜的地方。
姑娘們和唱詩班的少年都乖乖的呆在原處不敢動,她們從剛剛那句話中聽出了蕭清的打算,但是這個想法太過瘋狂,他們也不敢相信。
“野田明長官。”蕭清把人放在一張椅子上,溫柔的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甚至動作細致的幫他撫平了身上軍裝的褶皺。
“我知道你聽得懂,做個交易如何?”
野田明看著面前這個笑顏如花的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人分明長了一副柔弱無骨的美人相,聲音卻有一種沁入骨髓的冷漠。
他就這么看著這女人一字一句的吐露陰謀,聽著她分析利弊,似乎每句話都在為他著想。
野田明在戰場上可以屢敗屢戰,英勇無畏,可他現在卻忍不住想答應這女人的條件。
不為別的,他想活著看見這個女人的下場。
一個中夏國的女人,竟然想把勢力藏在島國軍隊中,這種火中取栗的瘋狂,她不死誰死?
“蕭姑娘,合作愉快。”野田明胳膊動了動,似乎是想握個手,但手筋已斷,他幾乎是個廢人了。
蕭清單手用力,抬著這張椅子回到了宴會廳中間。
蕭清沒理會眾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淡定的吩咐到:“剩下的那些島國士兵,你們去殺了他們。”
“記住,每個人都必須動手。”
“紅菱,你帶著姐妹們稍微收拾一下,一會直接站在我后面。”
“謝雨,你們把這些尸體全部搬到后院。”
“全部收拾好之后,那兩個漢奸里面死了長官的和唱詩班的孩子一塊換上島國鬼子的衣服,野田明手下那個漢奸站過來,你還做你原來的工作。”
“換好之后就像剛才那些人一樣,找個位置站到那。”
蕭清三言兩語吩咐了之后,悠哉的靠在椅背上,仔細觀察這些人的行為模式。
這是她的基礎班底,必須摸清楚才行。
蕭清只說了一句去殺了他們,并沒有說每個人都要動手。
蕭清想過,沒有真的經歷被島國鬼子糟蹋,可能會有姑娘下不去手,畢竟從來沒有殺過人。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包括最能哭的小蚊子在內,每一個人,都動手了。
她們很害怕,但想到沿途逃到教堂的尸橫遍野,只要還有一點氣性,在這種情況下,都果斷下手了。
黏稠的血液沾染了紅色的地毯,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地毯更艷,還是鮮血更濃。
那兩個漢奸有些奸猾,心性和信念都不如那些孩子,但有一點…他們殺人的時候,手都沒顫。
尤其是其中一個中年男人,下手比所有人都狠,那眼神,估計在心里恨太久了。
蕭清長舒一口氣,她有些慶幸,如果來的再遲一些,金陵被這些人禍害的,可能會失去最后一點反抗的勇氣。
他們都不知道島國到底派遣了多少軍隊在這里,也不知道金陵還剩下了多少中夏國軍人,只知道現在那些人渣被束縛在原地,他們終于可以從受害者翻身報仇。
但是,和野田明聊合作的時候,蕭清已經問出了最基本的情報。
整個金陵,已經被徹底放棄了。
除了自己,她們不可能有任何援軍。
島國軍人的實力強到可以屠城。
而他們,已經在這樣做了。
蕭清沒有告訴姑娘們,那些唱詩班的孩子也沒說。
大家都知道情況不樂觀,但沒人知道,這已經是絕境。
這是屠城的危機,幾十萬的人民,手無寸鐵,面對鋼槍鐵炮,就是毫無還手之力。
不反抗是死,反抗死的更快。
這就是如今的金陵。
蕭清想著,幸好她來的還算及時,那些中夏國殘部,還活著不少。
蕭清的思緒飄的有些遠,沒多長時間,姑娘們和少年們把尸體全都搬去了后面,宴會廳又空蕩蕩一片。
“一會無論看見什么,都安靜的當個背景板,仔細看。”
蕭清說了一句,拍了拍野田明的肩膀。
翠喜樓的姑娘們在野田明身后整齊的站了一排,千嬌百媚,身姿婀娜,一副眾星拱月的樣子。
蕭清站直了身體,雙手放在野田明肩膀上,細白柔嫩的十指在深色軍裝的映襯下更有一種格外嫵媚的輕柔。
宴會廳的燈光曖昧不清,哪怕是一身灰黑色的學生服,都無法壓住那一張張芙蓉面。
“謝雨,開門。”
蕭清一聲令下,在門口站崗的兩人一人一邊拉開了宴會廳的門。
野田明說了一句日語,裹著憤怒語氣非常強烈,外面站崗的軍人聽到這一句長官的命令魚貫而入。
“小佐田子。”
“嗨!”
“發電報給指揮部,中夏國國黨殘部襲擊了怡和酒店,白川義則、武藤信義、村岡長太郎、畑英太郎四位長官全部壯烈犧牲。”
“我方士兵犧牲六十八人。”
“敵軍全部擊斃。”
日語說的快了,總有一種氣急敗壞的感覺。
野田明說出去的話,能聽懂的人不多,那兩個漢奸算一份。
他們乖乖的站在假扮島國士兵的唱詩班少年旁邊,額頭上已經開始滴汗。
正因為跟著島國人做事,他們才愈發被這樣的彌天大謊和膽色震撼,腿肚子已經在發抖,但是也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那個女人,哪怕百米之外,都能隨時要了他們的命。
小佐田子呆愣了一瞬,似乎被嚇到了。
“嗨!”
作為傳令官,野田明吩咐之后,小佐田子立刻前往聯絡部。
野田明又熟練的下了一堆命令,讓士兵站好崗,把他們都攆了出去。
“李石,你過來。”
蕭清招呼一個漢奸過來,讓他當著野田明的面,把旁白野田明說的所有話重新翻譯復述一遍。
“你們兩個如果有一句翻譯的不一樣,兩個人都死。”蕭清附身在他耳邊,溫柔的說了一句。
李石哆嗦了一下,用盡自己的日語學識,把剛才聽到的話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蕭清聽完之后,沒有半點表態,走著搖曳生姿的步伐,站在了另一個漢奸身邊。
李石大口大口喘氣,他不知道為什么,站在這個女人面前,哪怕他見過的所有的島國軍官加起來,都不如這個女人給他的壓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