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瑞茲,澤拉斯把目光轉向內瑟斯和雷克頓兄弟倆。
雖然他們身上傷痕累累,筋膜斷裂,但是重鑄了他們飛升之軀的太陽魔法正在將體內碎骨聚攏到一起,一刻不停的修復著他們的傷勢。戰斗慘烈,但短時間內仍然不會輕易決出勝者。
不過他更看好雷克頓,強烈的復仇欲念將會壓垮內瑟斯。在暗無天日的陵墓中,他聽見雷克頓瘋狂的哭著向他保證,要把內瑟斯的四肢一根一根的扯下來。
雷克頓狂亂的攻擊,爪子在內瑟斯的大腿上硬生生剜下一塊肉。內瑟斯不禁痛苦大叫,而他越叫,雷克頓就越嗜血,澤拉斯也越盡興。
他用手肘重重敲在雷克頓的腦殼上,然后繞到后面抱起他的尾巴,將其托舉到空中旋轉一周將其甩了出去。雷克頓撞到大壩的立柱后停下來,巨石砸在他身上,揚起遮天蔽日的沙塵,烈日鍛造的筋骨也如同朽木一般輕易地折斷了。
雷克頓倒地不起,內瑟斯想借機過去跟弟弟說幾句話,卻被澤拉斯看穿了意圖。一顆燃燒著冷焰的奧術彗星砸到他身上,難以承受的劇痛讓他跪在了地上。
他抬起頭,看向半空中那個發光的能量集合體。一個偷竊了太陽神力的飛升者,但同時也掌握了黑暗魔法的精髓。
“你的力量本屬于阿茲爾。”內瑟斯憤怒道:“你不是太陽選中的人。”
“雷克頓也不是。”澤拉斯陰陰笑著,隨著又投射出一連串的白火,內瑟斯拼盡全力阻擋,卻不能擋下全部,傷勢越發嚴重。
“他比你高尚得多。”內瑟斯咬牙道。
他至今都記的雷克頓不惜冒著被圣光賜死的風險,將病弱到無力行走的他背上神壇的那一幕。那樣高尚就義的雷克頓,怎么可能是澤拉斯這種背信棄義的卑鄙小人能比的。
“哦,是嗎?”隨著澤拉斯的譏諷,雷克頓再次睜開了那雙燃燒著赤紅怒火的眼睛,抖落身上的巨石和沙塵,重新站了起來,并將仇恨的目光投向內瑟斯。
“你有沒有想過,是雷克頓分走了原本賜予你的神力呢?害你現在落到這種局面。如果當初他沒有出現在飛升的神壇上,分走太陽圓盤對你的恩賜,那么你現在就不用面對一頭只想著要將你殺死的野獸,也許就能輕易的戰勝我了。”
澤拉斯飄到內瑟斯的頭頂,他只有內瑟斯正常狀態下的大小,但卻能將大如山岳的內瑟斯踩在腳下。有一些飛升者是無法巨大化的,只能維持正常大小,而澤拉斯卻不在此列,他的飛升并不算成功,但成果不俗。
“我從沒后悔過。”內瑟斯知道澤拉斯是想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但他不會給輕易說動的,在他心底始終堅信雷克頓還記得一個高傲的武士。
“等你摯愛的手足兄弟活活將你四肢全部扯下來,再丟進墓室里關到死去為止,你還會這樣說嗎?數千年的黑暗歲月,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在地下經歷了怎樣的折磨,”
雷克頓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逼近了,巨大的尾巴在身后掃動著,眼里完全沒有內瑟斯口中的過往榮光,只有澤拉斯施加給他的無盡黑暗。
他已經放棄了光明,成為了黑暗的盟友。
“我會和你一道,直到終結。”內瑟斯對他說了這句他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就在他背著自己走向神壇的時刻說的。就算是現在,這句話仍能輕易地切進他的心口,比任何利刃都更傷人。
這句話讓雷克頓走到內瑟斯跟前時停下了,然后轉頭向一邊走去。但他卻是過去拿起他插在地上的彎月刀斧,然后再次向著內瑟斯走來。
沒有什么比這更絕望了,內瑟斯無奈接受了現實。
就在這時,大地劇烈的顫抖起來,所有人都看向都城廢墟的方向。
沙丘之下,有什么前所未見的巨大事物在升起,幅度之大令人難以想象。
隨著沙粒如瀑布般瀉盡,眾人看到了隱藏在黃沙之下的事物——大地開裂,風沙如注。一座宏偉的城市從墳墓里升起,重新沐浴在恕瑞瑪的陽光之下。
被風摧倒或被剛才的戰斗撞毀的巨石柱重新豎起,大壩上多年積累的沙粒也全部流進河床里,不知道被排向何處。澤拉斯剛剛摧毀的拱橋也復原了,巨大的石塊逐塊升空,從新拼湊成拱橋的外形,裂痕處亮起了陽光的脈動,當光芒消退之后,拱橋變得比原本的樣子還要新,仿佛數千年的風沙侵蝕都被抹去了。
清澈的水流從山城的各個管道里噴涌而出,流進下方的護城河里。這些管道口被雕成獸首的模樣,如此充足的水源不知道從何而來。一個漂浮在廣場上方的金色圓環給出了答案,它憑空生出了無根之水,源源不絕的流進渠道,匯成瀑布瀉下護城河,不出多久就能填滿干涸的河床。
而在城市的上方,一對巨大的石拱中間,太陽圓盤已經抖落黃沙升到半空,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托舉著。隨著它慢慢的轉移方向將圓心對準陽光,背面也投下遮天蔽日的龐大陰影。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奇觀,全都傻了眼,無法理解眼前的事物。
就連內瑟斯也一樣,他原本以為卡恩的計劃只是讓阿茲爾復活并且飛升而已,從沒想到黎明綠洲也會跟著重新升起,帝國的根基再次 若不是他飛升以后的形態已經不再具備流眼淚這種簡單的表達悲傷的功能,恐怕早已經熱淚盈眶了。
內瑟斯有多激動,澤拉斯就有多震怒。他已經顧不得欣賞手足相殘,飄向城市上空,四肢不受控制的顫抖著涌出噼啪的閃電,一雙燃燒著白火的眼睛死死在城中搜尋著某人某物。
“不可能…絕不可能!”他已經感應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自顧自的喃喃著,全然沒有注意到河床里渾身傷痕的瑞茲,在冰涼河水的沖刷之下已經咳嗽著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