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2 思索和無力
當瓦西里消失在三先祖的視線之中后，三先祖都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
“有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廢物。”
卡恩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怒火，他憤怒的是自己沒能做到更多。
“雖然我也有這樣想過，但我們不也是已經竭盡所能了？”
塔力克勸慰道。
對于奈非天的未來作為三先祖的他們不止一次的考慮過，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隨著時間能夠釋然的。
至少三先祖從來沒有真正的感覺到自己應該釋然，他們心中所迸發的責任心也讓他們始終都緊繃著自己。
“我們還能做些什么呢？”
科力克緩緩的開口問道，他是真的感到了迷惘。
作為三先祖的歲月已經不短了，但是他卻發覺自己這些年來好像也沒有作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奈非天的生存環境始終都沒有太大的好轉，他們好像是除了幫助年輕人戰斗一下之外就什么都沒有做到了。
“做好自己的職責就足夠了，有時候我們也應該學會平靜。”
卡恩幽幽的說道。
他不是釋然了，更像是已經認清了自己的無力。
畢竟他不是活著的時候就成為三先祖之一的，而是在死了無數年后取代了自我毀滅的馬道克站在了這個位置上。
“曾經的我已經為了奈非天的未來流盡了最后一滴血，現在的我似乎也完全沒有必要再執著于那些事情了。”
卡恩像是在嘗試說服自己一樣的說道。
他的內心當然是不甘心的，只是隨著局面一步步發展到如今的程度，卡恩也越發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
成為三先祖只有責任，雖然伴隨著責任也帶來了一些榮耀。
但是這個身份對于他的實力來說實在是沒有太多的幫助。
死去的奈非天想要繼續變強雖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你就是因為看不開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不要想著欺騙自己了。”
塔力克的嘴角有些抽搐。
卡恩這個家伙雖然不至于口是心非，但是心思也是比一般的野蠻人更復雜一些的。
“瓦西里這樣的先祖都在試圖連自己的靈魂都交給奈非天的未來，我們似乎是松懈了不少。”
科力克這番話說的猶猶豫豫，這樣的表現讓塔力克瞪大了雙眼。
“你在搞什么東西，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難道你們打算舍棄守護圣山的責任去像是瓦西里先祖一樣犧牲自己”
塔力克帶著不可置信問道。
“我們的能力既然有限，那就應該在有限的狀態下做到最好！”
塔力克嗆聲道。
他早就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極限，但存在極限又不是代表著他們就沒有能夠做的事情了。
最初的三先祖成為三先祖可不是因為他們就只能成為三先祖，而是在野蠻人的歲月之中他們三個就是最合適的。
雖然卡恩是后來填補進來的家伙，但是卡恩作為三先祖之一也是十分稱職的。
“你們時不時的會想到馬道克那個家伙吧，我對他的了解不多，但看你們的樣子也能猜到我比不上他。”
卡恩呲了呲牙，他倒是沒有失落，而是十分坦然的說出了這番話。
“如果只是戰斗力方面，你其實是比馬道克更強大的。”
科力克也沒有說謊，這就是他所見到的事實。
卡恩這個家伙在成為三先祖之后能夠發揮出更多的他活著的時候的力量了。
但即便是他們幾個全部都活著的時候，卡恩在野蠻人之中也是一等一的那種家伙。
即便是格魯查克也只能說是比卡恩強大了一線而已。
雖然這一線在面對更強大的敵人時就成為了天塹，但沒人會因為這個就否認卡恩的力量。
“但三先祖需要的好像不是多么強大的戰斗力，而先祖召喚這個銘刻在血脈之中的技能其實也不是單純的幫助年輕人戰斗。”
卡恩說著又笑了笑。
“是啊，召喚我們更多的只是為了讓年輕的野蠻人可以和圣山建立更緊密的聯系。
我們的戰斗力其實也不是必要的，畢竟能夠同時召喚我們三個的年輕人也做不到召喚我們的本體。”
科力克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如果隨便一個年輕的野蠻人都可以無條件的召喚三先祖的本體，那么他們的歷練道路上就不存在什么危險了。
他們三個之中隨便拎出來一個，那都是可以與傳奇惡魔匹敵的家伙，即便是面對魔王也都是有一戰之力。
甚至卡恩這個家伙在面對魔王的時候還能有那么幾分勝算，即便不高那也是遠超尋常的戰斗力了。
在奈非天的記憶之中，燃燒地獄即便是在最興盛的時候也只是三魔神加上四魔王而已。
卡恩這樣的家伙已經是超越了大多數奈非天的存在。
“說這些東西有什么用，我們不還是只能看著最初的先祖們一個個的犧牲。
只是我現在在想，拉斯瑪那個家伙到底有沒有留下什么特殊的東西。”
卡恩瞇著眼睛接過了話題。
“作為最初的奈非天之中最小的一個，拉斯瑪比不上瓦西里先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塔力克說道。
“作為最初的奈非天之中唯一一個不是天生強大的存在，拉斯瑪才是最特殊的那個家伙。
他的犧牲雖然已成定局，但是難保他沒有留下什么后手。
別忘了庇護之地的死靈法師之中還有祖爾那種家伙。”
卡恩沒好氣的說道。
祖爾和其他的死靈法師終歸是有些區別的。
一個是死靈法師，其他的家伙只能說是拉斯瑪的祭司。
這兩者之間的區別雖然大多數時候都不需要在意，但其中的差別他們三個都是能夠理解的。
別的不說，祖爾那樣的死靈法師在身軀死亡之后靈魂依然可以戰斗，在找到自己的尸體之后還能復活再來一次。
這本事本就已經不同尋常了！
更重要的是，祖爾這個家伙在進行“復活”這件事的時候，他所需要的自己的尸體甚至可以不那么完整！
這種本事可不是后來那些拉斯瑪的祭司能夠做到的東西！
“祖爾…你的意思是說拉斯瑪也有這樣的手段？但是他的靈魂都已經消亡了！”
科力克的臉都皺在了一起。
他不太能接受那種死而復生這樣的能力，畢竟這做法實在是有些詭異了。
能夠接受死亡之后靈魂依然可以繼續存在，那都是看在他自己就這樣存在的份上。
作為最尊重生命本身的三先祖，科力克沒去捍衛正常意義上的生死輪回都是看在當下的局面有利于奈非天的份上。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拉斯瑪那個家伙有可能留下了什么可以幫助奈非天的東西。
瓦西里先祖得到的東西也許是一場意外，但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只是拉斯瑪…你們都知道拉斯瑪是平衡的守護者，那么他手中有一些強大的東西也很正常吧。”
卡恩輕飄飄的說道。
沒人知道他這個時候說這些話是為了什么，也許只是想要將瓦西里即將犧牲自己的陰影拋之腦后。
“如果他真的留下了那種東西，我想他絕對會安排一個可以使用這些東西的人才是！”
科力克順著卡恩的意思思考了下去。
“所以那就只能是那個維克多·馮·杜姆了。”
塔力克也只好順著這個思路思考下去的。
現在看來，只有杜姆博士是真正可以稱呼拉斯瑪一聲老師的。
如果拉斯瑪有留下什么好東西，那似乎就只有杜姆博士才是最有可能使用的家伙。
“為什么不能是留給了初代先祖？”
卡恩的嘴角帶著點上翹的弧度，似乎在鄙夷其他兩個家伙的腦袋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初代先祖那邊的戰斗可能就是轉折點。”
科力克沒有辦法反駁卡恩的猜測。
畢竟比起自己新收的弟子，還是一同經歷了漫長歲月的兄長更值得信任。
就好像科力克雖然很信任自己選擇的繼承人韋恩，但真要是一起上戰場的時候需要在塔力克和韋恩之間作出選擇，那他也更愿意選擇塔力克。
這個和實力的強弱都沒有多少關系，只是因為他更習慣塔力克在他的身邊而已。
“只是我們現在似乎什么都做不到，這樣的情況下再繼續執著好像就有些可笑了。”
塔力克有些冰冷的說道。
即便他們三個達成了意見上的一致，又正好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們三個好像還是什么都做不了。
就好像科力克之前表達的意思一樣，他們現在最好還是將目光放在守衛圣山這件事上。
如果是真的到了需要他們的力量去外邊廝殺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人對他們客氣的。
但現在他們三個接到的任務就是守衛圣山，那就不需要去考慮其他地方復雜的事情了。
塔力克的話終結了這場對話…
瓦西里和拉蘇克一路已經走到了奈非天秘境的開啟之處。
一路上拉蘇克和瓦西里說了不少他所知道的事情，雖然拉蘇克并不是一個學者，但是他的好奇心和閱歷都是不俗的。
這一路上他們之間的交流也絕對算得上融洽。
“歐雷克先祖之前就在這個地方待著。”
拉蘇克指了指前邊的空地。
歐雷克在哈洛加斯圣山上不算是多么合群的一個家伙，但是也不會有誰覺得歐雷克是個麻煩。
雖然不是每個奈非天都知道歐雷克的來歷，但他們至少清楚歐雷克是一個足夠古老的奈非天靈魂，自然也不會對歐雷克有什么不尊重。
“奈非天的秘境可是和我一開始預料的有些不同了。”
瓦西里目光幽幽的看著那片空地，就好像是可以在秘境沒有展開的情況下看到秘境之中的情況一樣。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可以做到這一點。
“之前有個年輕人被送到秘境之中了，他沒有從里邊活著離開。”
拉蘇克說著自己所知道的情況。
對于丹尼蘭德死在了秘境之中這件事，在哈洛加斯圣山上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雖然不少先祖之靈都不知道丹尼蘭德的名字，但圣山上來了一個活人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在丹尼蘭德死在秘境之中后，他們雖然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么變化，但哈洛加斯圣山上的確是有了些和之前不同的地方。
“這玩意對我來說有些陌生，看來有人和我有著差不多的想法。
只不過他是想要借助奈非天的秘境強化你們的圣山，而我是打算借助秘境和奈非天之間的聯系強化整體。”
瓦西里笑呵呵的說道。
他當然猜得到秘境之中發生的變化是有人成為了犧牲者。
但他已經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了，不管是自我犧牲還是被別人逼迫。
這些事情在瓦西里的眼中都說不上稀奇！
瓦西里口中的陌生這個詞匯，說的是丹尼蘭德帶來的鐵拳之力！
這玩意雖然也有龍之力的稱呼，但是對于瓦西里來說叫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之前沒有關注這件事，所以也沒有辦法告訴你更詳細的情況了。”
拉蘇克坦言道。
“拉蘇克，你送我到這里就足夠了。”
瓦西里溫和的說道。
他的意思也很明確，他希望拉蘇克可以離開他身邊。
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算太好看，甚至可能不會太體面。
瓦西里始終都是一個溫和的家伙，至少在野蠻人的記載之中最初關于瓦西里的部分都是十分正面的。
直到瓦西里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野獸之后，記錄在變得多了一些負面的東西。
在知曉了卡奈就是初代先祖的半身后，大多數先祖之靈對卡奈的記錄都更信任了幾分。
“我…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拉蘇克有些遲疑。
他大概能夠猜得到瓦西里的打算，只是這個時候的他倒是顯得茫然失措了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拉蘇克很想作為陪伴瓦西里走完最后一程的那個人。
“孩子，你沒有必要去考慮那么多復雜的東西。
其實是我們開了一個不好的頭，亡者的靈魂沒有得到安眠，這實在是太諷刺了。”
瓦西里的語氣多了幾分失落。
作者的母親有腸息肉，得準備一個小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