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5 所謂真相不過是“永恒”的余裕
“那個秘密就是我在燃燒地獄的地下所見到的全部都是大天使的尸體！”
安達庫爾加斯幾乎是用聲嘶力竭的方式說出這句話！
“大天使的尸體？”
海拉伯有些疑惑，他并不是聽不懂安達庫爾加斯說的內容，而是無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大天使們或許不是沒有戰敗過，但要說尸體的話海拉伯始終是沒有辦法做到清楚的認知！
惡魔們的尸體會隨著靈魂的碎片消融而一點點的消失，即便是地獄魔王的尸骸也是一樣的。
這一點在過去的無數年之中已經被奈非天所證明過了，從未有哪個惡魔的尸體在沒有經受過特別的加工之外還能長時間留存的。
這一點相信天使那邊也是一樣。
“我說的就是字面意思！雖然我不認識那些大天使的名字，即便是看著他們的面容我也沒有辦法感到任何一個面孔是熟悉的！但是那就是大天使的尸體！
他們每一個都是大天使級別的！不管是‘位格’還是‘權柄’那些尸體都是大天使！”
安達庫爾加斯強調道。
“看來這個秘密還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那么因普銳斯或者巴爾，你們之中有誰愿意告訴我相關的事情嗎？”
布爾凱索看向了還在對峙之中的巴爾他們。
“我是有時間，也愿意告訴你們這一切。只是我還是想要問一句，你確定需要知道這件事？”
因普銳斯的眼神之中多了一點點的冷漠。
布爾凱索意識到這個問題或許會讓他和因普銳斯之間的友誼成為過去。
但事情好像也沒有糟糕到那種程度。
人類的感情和天使們的感情終究是有所不同的，對于人類來說好像從未有過永恒存在。
“朋友，你應該明白，即便是你對此緘默不語，奈非天也會探索這個問題的答案。”
布爾凱索的語氣稍微柔和了一點。
“我已經確定你將黑暗靈魂石之中惡魔的意志完全磨滅了，這個問題的知情者就那么幾個，你打算從誰那里知道答案？”
因普銳斯的語速變得有些緩慢。
他好像猜到了布爾凱索最可能給出的那個答案。
對于奈非天來說，大天使并不是每一個都友善的。
像是從馬薩伊爾的口中逼問出一個答案這種事情，對于布爾凱索來說完全沒有半點的心理負擔。
之前沒有對馬薩伊爾動手，那也只是在外在壓力依然存在的情況下稍微作出了一點讓步而已。
但現在，外在的壓力已經被減弱了太多太多！
“我會在泰瑞爾和馬薩伊爾之間選擇一個作為突破口，我想作為人類生活過的你應該已經明白什么是人類的厭惡了。”
布爾凱索雖然聲音依然洪亮，但是卻沒有顯得粗暴。
他似乎是真的打算用語言來說服因普銳斯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布爾凱索，你只是擔心你和因普銳斯之間的友情逝去，但是我也愿意告訴你這個答案。”
巴爾不懷好意的說道。
他原本是不打算說出答案的。
但是現在布爾凱索想要得到答案的意志格外的堅定。
在奈非天和高階天堂鬧翻和布爾凱索欠下他一個人情之間，巴爾認為還是后者比較有價值。
畢竟不管是奈非天還是天使，在面對惡魔的時候態度都是一致的。
如果讓奈非天給惡魔一些空間的話，即便是此時燃燒地獄連七魔王都無法湊齊，巴爾也有信心讓燃燒地獄和高階天堂之間維持在一個相對對等的情況之下。
只是暫時的弱勢對于燃燒地獄來說一點都不陌生，至少在奈非天存在之后的記載之中，地獄魔王們也不是第一次被打敗了。
但是高階天堂始終都沒能夠將燃燒地獄徹底擊敗過!
“和惡魔的談話我喜歡先收取報酬，然后再給出我的條件。”
布爾凱索看了巴爾一眼。
此時的布爾凱索眼中也沒有了之前對惡魔的咄咄逼人，反而是多了幾分慎重。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正是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在面對奈非天的時候總是流露出高傲的根源！
即便是現在布爾凱索除了無法在燃燒地獄之中殺死巴爾之外，怎么將巴爾揉扁搓圓都沒有問題。
但是巴爾從未表現出任何卑微的痕跡。
這并不符合大多數惡魔的天性！
要知道其他的惡魔即便是踏足傳奇的領域，在面對他的時候也會表現出恐慌之類的情緒。
但是只有巴爾這種家伙即便是在退讓的時候也依然表現的高高在上。
“那些大天使的尸體是我們的，這個答案你覺得怎么樣？”
巴爾冷笑著直接說道！
布爾凱索面無表情的聽著，但是海拉伯他們的臉上難免有些驚駭。
“因普銳斯？”
海拉伯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喊著因普銳斯，他這是想要向因普銳斯求證這件事！
但是因普銳斯沉默不語，這種時候的沉默只會被認為是默認了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安達庫爾加斯，如果只是見到的大天使的尸體這種違反我們認知的事情，我想你大概不會表現出顫抖。”
布爾凱索對著安達庫爾加斯問道。
“當然，只是尸體的話最多讓我驚訝，真正讓我戰栗的是那些大天使尸骸之中所釋放出的力量正在孕育燃燒地獄。”
安達庫爾加斯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波瀾，他已經在控制著讓自己表現出足夠的冷靜了。
“或許我這樣說你們無法理解我的恐懼從何而來，準確的說在我見到我最前邊那個大天使的尸骸的時候，我就忍不住自己的戰栗了。”
安達庫爾加斯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身體還顫抖了一下。
“就好像是面對迪亞波羅？”
海拉伯問道。
“如果我不知道迪亞波羅是什么樣子的話，我也會有這種想法。但是我真正的感覺是那個尸體比我見到的迪亞波羅還要可怕的多。”
安達庫爾加斯像是在辯解一樣，有些暴躁的反駁道。
“你是對的，野蠻人安達庫爾加斯。”
巴爾不懷好意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個時候他之前被因普銳斯直接戳爆的腦袋也恢復了最基本的形象。
“在那個尸骸面前，你所知道的迪亞波羅的確是有些小兒科了。”
巴爾剛剛恢復出一個輪廓的面容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而站在他面前的因普銳斯則是一臉的平靜，反倒是一邊的伊瑟瑞爾似乎對此興致勃勃一樣。
“看伊瑟瑞爾的樣子，他似乎對此完全不知道？”
“雖然這個問題讓因普銳斯回答你才是最好的，但是我來代勞也沒有關系，畢竟這對于我們來說不是秘密。
伊瑟瑞爾不是第一次戰死了，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
巴爾笑著說道。
這次輪到伊瑟瑞爾面露驚愕了。
他的記憶之中從未有過自己戰死的記憶，他完全想不起來任何相關的情報和信息。
他在聽到這番話的之后甚至從自己誕生的時候所留下的記憶開始回憶，但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東西。
“這樣說實在是太麻煩了，不如我說的更直接一些？”
巴爾對著因普銳斯說道，就像是在征詢對方的意見一樣。
因普銳斯很輕微的點了點頭，他沒有反對的打算，或者說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的反對已經沒有了意義。
“你們稱呼現在的迪亞波羅的時候喜歡叫他恐懼魔神，但是你們何曾聽到過大天使們稱呼迪亞波羅為恐懼魔神？
或者說我們在稱呼彼此的時候從來都只是呼喊彼此的名字。
至于安達庫爾加斯所見到的那個讓他只是看著就心生恐懼的尸骸，他是大天使迪亞波羅。”①
巴爾冷笑著說道。
“我們稱呼彼此的時候大多都是直接喊名字，或者是喊他們的權柄。
就用因普銳斯舉例，我會喊他勇氣，會喊他因普銳斯，但只有在嘲諷的時候才會喊他勇氣大天使。”
巴爾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看來我沒有找回被封印的那一部分靈魂在你們眼中是一件好事。
雖然我不太清楚當時的我是什么樣子的家伙，但是我相信只要是我的話，在很多事情的處理方式與看法不會有太大的偏差。
當時就具備讓天使退讓力量的我，沒有理由選擇成為現在的我。你們給那時的我的壓力不會讓我產生放棄當下這種念頭。”
布爾凱索試探道。
“烏迪西安的確是知道了一些其他奈非天不知道的事情，我至今無法確定是伊納瑞斯還是莉莉絲告訴了他蛛絲馬跡。”
因普銳斯算是認可了布爾凱索的話。
“真相就是永恒之戰沒有結束，或者說不管是永恒之戰還是原罪之戰都只是奈非天對當年事情的記錄而已。
雖然我和因普銳斯還有其他的幾個家伙都很喜歡永恒之戰這種稱呼。”
巴爾十分隨意的說道。
“你們如何決定雙方誰作為燃燒地獄，誰作為高階天堂？”
他不想知道當年的自己出于什么心態選擇了放棄當下將一切賭在未來。
眼下還是這個問題更能讓他產生好奇。
“最先戰死的一方無法作出選擇，所以我們是燃燒地獄。失敗的苦果就是地獄本身，勝利的果實自然甜美如天堂一般。
如果當時的安達庫爾加斯能夠跨越自己對迪亞波羅曾經尸骸的恐懼往后再走幾步，大概就能感覺到自己的一切都要隨著視線被破壞的滋味了。”
巴爾笑了笑。
他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至少他的面容又恢復到了曾經那種說的上俊朗的模樣。
他的笑容帶上了幾分詭異的慈悲！
“這么說的話，你們惡魔的身軀是為了彌補當年失敗的原因？”
布爾凱索看著巴爾問道，他試圖從巴爾的眼神之中看到謊言之類的東西。
但是可惜的是他并沒有找到對應的玩意。
“我死于圍攻，所以有了可以自由活動的蟲子一樣下半身和這密密麻麻的手臂。”
巴爾說道。
“那么迪亞波羅現在那強壯而魁梧的身體是因為他當年死于身體的瘦弱？那么墨菲斯托呢？”
迪亞波羅作為恐懼魔神最讓人影響深刻的不是他的權柄，而是他那凌駕于其他地獄魔神的強壯身軀！
只有墨菲斯托的魔神真身是輕飄飄的，這樣布爾凱索不太好猜測墨菲斯托當年的死因。
“他的話，當年的他死于自己沉重的身軀。有點像是被你們解決的燃燒天使厄茲爾。”
巴爾攤開了自己的一大堆手臂，他對此好像不怎么在意。
“如果一切如你們所說的那樣，為何高階天堂對奈非天更為仁慈？”
歐隆古斯很嚴肅的問道。
只是這個問題讓巴爾直接放肆的笑了出來！
“高階天堂仁慈？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燃燒地獄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將奈非天趕盡殺絕！甚至沒有為此發起過一次投票！
難道只是因為大天使們在投票的時候有一半投了反對票你們就認為大天使是仁慈的？”
巴爾譏諷道。
“你的說辭的確是犀利，但是你如何解釋腐化。”
布爾凱索帶著不滿說道。
他已經做好大打出手的準備了！
“腐化？你是說那些被我們曾經作為大天使的時候所吸收的負面力量所影響到的家伙？我只能說他們還不夠堅韌。”
巴爾冷笑著說道。
“墨菲斯托當年收集了世界上一切流露出的憎恨，我全力約束世界上所有的破壞，而迪亞波羅則是收攏了絕大多數的恐懼，只留下了讓其他存在知道什么是危險的那么一丁點而已。
我們之所以戰敗成為燃燒地獄，只是因為對面的人更多罷了。”
巴爾很平靜的說道。
“知情者的范圍對于我們來說，并不是七魔王，而是只有三魔神！
而對于因普銳斯他們來說，至少伊瑟瑞爾不是知情者之一。
我想大概是泰瑞爾、馬薩伊爾、因普銳斯和奧莉爾，或許還有伊納瑞斯？
他們是大天使，也的確是最初的大天使，但是永恒之戰可沒有結束過。這種立場的調換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
巴爾索性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泰瑞爾之所以比其他的大天使更加具備力量，那是因為他在我們勝利的時候也是存活下來的那個，他沒有戰死過，事實就是這么簡單，所以他有了雙倍于其他大天使的力量。”
巴爾帶著輕慢和嘲弄說道。
“能夠在充滿潔凈光輝的地方生存，誰會喜歡守著這種垃圾場一樣的地方？
雖然我也不能確定永恒之戰這種本能是為了什么，但是我想大概是我們誕生之后世界想要恢復完整那種本能？”
巴爾一股腦的說著。
布爾凱索他們只是靜靜的聽著。
是真是假奈非天會自己去判斷。
“你們不是真善美的存在，這一點毋庸置疑。”
布爾凱索對著巴爾說道。
他想要知道的東西現在已經聽的差不多了。
“當然，真善美？那種美好是作為大天使的一方最想要探索的東西，只是失敗者沒有資格去追尋而已。
對于人類，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原罪之戰，其實是你們將自己看的太過于重要了而已。
從奈非天誕生到現在的這段歲月對于我們來說，連永恒的第一個刻度都沒有走過。”
巴爾的嘴角勾勒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布爾凱索點了點頭，他認可巴爾對永恒的說法。
但是奈非天之中追求永恒從來都不是一個最重要的聲音。
“那么你們的力量并沒有配得上你們的永恒。”
“我們的力量被深埋在地底，你想要見識見識？”
巴爾用一個微妙的表情說道。
“不用擔心，我們無法動用過去的力量。”
因普銳斯說道。
“因為他們舍不得現在的美好，而我們作為失敗者不能率先使用這份力量。”
巴爾嘲諷的對著因普銳斯說道。
“所以燃燒地獄希望奈非天出現和高階天堂意志相違背的強者，然后逼迫他們使用出曾經的力量？
而你們就能夠卷土重來，對當年那場耿耿于懷的失敗完成復仇？”
因普銳斯對此沒有回答。
而巴爾的臉上則是帶著對因普銳斯的嘲諷。
“但是你們已經損失了墨菲斯托的靈魂。”
布爾凱索說道。
他的這番話出口，巴爾的表情也嚴肅了幾分。
“是的，我們率先損失了一個靈魂，但那不是全部。
高階天堂能夠將靈魂的碎片催生帶著過去的記憶，那么燃燒地獄也能做到這一點。
或者只要那些家伙率先使用了過去的力量，那么墨菲斯托還是能夠回來的。
只不過需要一段相對漫長的時間而已。”
巴爾說道。
“這么說大天使們有機會毀掉燃燒地獄，但是沒有這樣做也是因為這些原因？”
海拉伯說道。
在海拉伯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一個酸的讓人無法忍受的李子一樣，整張臉都擠在了一起。
“他們已經在上一次的勝利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么為什么要爭取這一次的勝利呢？讓我們這些失敗者不斷的被他們引導著奈非天封印起來，難道不才是他們最好的解決方案？”
巴爾笑呵呵的說道。
一旦燃燒地獄這一次宣告失敗，那么泰瑞爾他們依然會選擇高階天堂一方。
然后面對完整墨菲斯托、巴爾還有迪亞波羅。
那種場面還不如保持現在的局面，燃燒地獄茍延殘喘，高階天堂高枕無憂！
“至于燃燒地獄的意志和高階天堂的意志，其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復雜。
燃燒地獄的意志是我們戰敗時候的不甘，所以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讓我們的力量逐漸增強。
高階天堂的意志則是泰瑞爾他們曾經作為地獄魔神的時候對燃燒地獄的深惡痛絕，所以高階天堂之中誕生的所有天使對惡魔都充滿了先天的敵意。
而奈非天所見到的，不過是這種本能而已。”
巴爾很平靜的說道。
他一點都不著急！
時間對于他們來說是毫無價值的東西。
永恒之戰也絕對沒有終結的一天。
暫時被壓制到只能茍延殘喘也無所謂，隨著時間流轉，這個世界有著無數的機會在等待著他們。
翻身的機會終究是會出現的！當年泰瑞爾他們的勝利也是經過了漫長到無法計數的歲月之后才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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