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8 兄弟之間的秘密
“嗯，拉斯瑪好久不見了。”
拉斯瑪進門之后沃魯斯克率先和他打了個招呼。
“嗯，是很久沒有見面了，我時不時的會后悔告訴了你關于死亡的事情。”
拉斯瑪點了點頭回應道。
布爾凱索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沃魯斯克，好吧，他知道是誰告訴了沃魯斯克關于死亡的事情了。
“咳咳，你知道的，布爾凱索不是很認可我當年的做法，你當著他的面和我說這個話題讓我有些尷尬。”
沃魯斯克擺了擺手，他的坐姿依然是松松垮垮的。
反正現在的不朽之王又不是他，他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會不會給野蠻人丟臉。
反倒是布爾凱索在拉斯瑪走進長者圣殿的時候就已經坐直了身子。
“我以為野蠻人之間應該是親密無間的。”
拉斯瑪調侃道。
“這可不一定，人這一輩子誰還沒有幾件不能見光的秘密呢？”
沃魯斯克不置可否的語氣讓拉斯瑪原本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噎在肚子里邊。
“好吧，我想拉斯瑪你來哈洛加斯也不是來敘舊的，所以說說吧，關于你的目的。”
布爾凱索稍微壓低了一下自己的嗓音，這樣能夠顯得他所說的話很有分量。
“我想要見見我的哥哥，因為有些事情我得向他確認一下。我可以在和他見面之后再說我想要做什么嗎？”
拉斯瑪依然平靜。
他尊重布爾凱索，不是因為布爾凱索是不朽之王，而是因為布爾凱索現在就代表著奈非天的巔峰狀態。
“這就有些麻煩了，如果你早一點來哈洛加斯的話，那倒還能見到他。只是現在的他已經在哈洛加斯圣山的中間了。”
沃魯斯克帶著點威脅的口吻說道。
這算是提醒，他和拉斯瑪之間有點交情，只是沒有人知道沃魯斯克和拉斯瑪之間的交情到什么程度了。
當然，這除了他們彼此。
“這并不是一個好消息，不過我想布爾凱索應該是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
嘶，老實說這個名字對于你們來說可能只是一個名字，但是我這樣稱呼他讓我有些不自在。”
拉斯瑪故作輕松的說道。
對于拉斯瑪來說，布爾凱索這種名字可不是“最強大的野蠻人”，而是有一個更簡單的意義。
那就是“兄長”！
此時用“布爾凱索”這個名字稱呼面前這個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野蠻人，讓拉斯瑪多少感覺有些別扭。
“我不在乎你用什么名字稱呼我，你個兄長要是愿意的話倒是能夠隔空和你對話。
當然，你要是選擇了一種不怎么體面的方式來面對野蠻人的話，你或許就可以和自己的兄長在哈洛加斯圣山之中見面了。”
布爾凱索的話也帶著威脅。
拉斯瑪這個家伙形式作風向來是有些混沌的那種。
雖然所有奈非天都知道這個家伙大多數時候都是站在了奈非天的立場上行事，但他一定是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布爾凱索不可能對拉斯瑪一點防備都沒有。
至于他會不會用那個早已經沒什么人呼喊的名字稱呼此時的布爾凱索，那概率并不大。
畢竟那個名字也只是在布爾凱索還渾渾噩噩的時候出現過一段時間而已。
“我想要問問我的哥哥，他知道關于我們父母的事情之中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拉斯瑪稍微低垂著自己的頭顱，似乎問出這個問題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一樣。
“嘖，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沃魯斯克帶著點挑釁，他當然沒有回避的意思。
“那倒不用，這里不是我們兄弟兩個的地盤，你們作為這里的主人沒有給我們讓開空間的道理。”
拉斯瑪的聲音并不大。
“我的弟弟，你剛才的聲音讓我想起了你只能在母親身邊依偎的那段歲月。”
初代先祖的聲音響起了。
“那段歲月之中我可以說是懵懂無知，那對我來說應該是最美好的時光了。”
拉斯瑪帶著笑容說道，只是他此時的笑容有些陰森可怖。
這個笑容拉斯瑪當然是發自真心的，只是成熟的他無論是作出什么表情都顯得陰森。
“我曾經站在母親的立場上考慮過她為什么要這樣對你，我最終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也只是母親打算體會一下人類養育孩子的感覺。
你知道的，我們生而強大。”
初代先祖的聲音之中也帶著幾分追憶。
曾經這個詞匯對于大多數人都是喜憂參半的，即便是對于最初的奈非天也是一樣。
“所以我就應該以弱小的形象誕生嗎？這并不公平，我的哥哥。”
拉斯瑪像是對著自己的兄長撒嬌一樣的抱怨著。
旁觀的布爾凱索和沃魯斯克都感覺有些不自在，即便他們能夠理解拉斯瑪和初代先祖的感情。
但是這種畫面多少是有那么些辣眼睛了。
“我知道，但是你也有著我們所不具備的東西。要知道當我明白感情為何，并且按照自己的感情去行動的時候，我的歲數已經無法被我準確的說出來了。
但你不同，你因弱小而早早就明白了很多的東西。”
初代先祖的聲音帶著唏噓。
“是我冒昧的打擾一下，你們兩個要是打算用上幾個月的時間去敘舊的話，我想我可能會先離開一下。”
布爾凱索的話不太客氣。
他知道對于最初的奈非天們時間是不怎么具備價值的。
他們可以用數年的時間并肩坐在山峰上看著霧沉沉的天空。
也可以將自己歲月之中的某一段對于其他奈非天來說已經無比冗長的事情進行談論。
但是布爾凱索沒有這種時間就這么作為一個旁觀者。
“好吧，暴躁的不朽之王。”
拉斯瑪嗤笑了一聲，很難說他是不是因為自己悠長的生命而對布爾凱索的存在表示不屑。
布爾凱索皺了皺眉毛，雖然有些不爽，但并沒有打算在這個地方和拉斯瑪戰斗。
戰斗帶來的余波會讓長者圣殿變的破破爛爛的，這里是數代族人不斷修繕的地方，布爾凱索不希望這里面對重建。
“我們的母親身上存在的秘密？那可能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至少我覺得那邊的不朽之王就猜到了一些。
拉斯瑪，你只是不愿意相信照顧著你長大，并且為你尋找了優秀老師的母親對你的好可能不是出于愛。”
初代先祖帶著自嘲說道。
莉莉絲對她的孩子們的感情到底有幾分是真誠的？
這個問題即便是初代先祖也有些說不準。
莉莉絲總是表現的冷冰冰的，像是一座用血肉和石頭制作出的藝術品一樣。
但是她也真切的對自己的孩子們付出過，這才是讓初代奈非天感到苦惱的事情。
“我想應該還是有愛的吧？我無法想象強大的母親會在沒有愛的情況下背叛了燃燒地獄，然后和父親走到了一起。”
拉斯瑪的眉頭皺著，只是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眉毛。
“當年的你享有著庇護之地之中最崇高的地位，我和瓦西里曾討論過，這是不是因為母親對你的愧疚。
事實上奈非天具備無限潛力這件事，母親應該是從你的身上才察覺到的。”
初代先祖緩緩的講述著。
“因為我并不想是你們一樣天生強大，但還是通過學習得到了和你們相仿，甚至超越你們的力量？”
拉斯瑪的臉上帶著幾分苦澀。
“拉斯瑪，我尊重你為庇護之地做的一切。”
布爾凱索忽然開口說道。
“閉嘴!烏迪西安！”
拉斯瑪對著布爾凱索咆哮著，他喊出了曾經那個奈非天的名字。
“我還沒有腐化，所以你想要開導我的話還太早！”
拉斯瑪緊接著說道，只是他的語氣正在一點點的平復。
“好吧，你要是腐化了，我可不會開導你。還有，我現在是布爾凱索，我頂著你哥哥的名字。
野蠻人說起‘布爾凱索’這個名字，甚至不再是暢想你兄長當年的榮光！而是想起我是如何戰勝了一個又一個的地獄魔王。”
布爾凱索帶著幾分不滿說道。
榮譽？這大概是奈非天們在庇護之地那種地方唯一能夠追逐的可以讓自己滿足的東西了。
“我知道，所以請你閉嘴好嘛？當然，我來不是和你找茬的，但要是戰斗的話，我也不會畏懼！”
拉斯瑪稍微強硬了一點，但這番話的實質還是服軟了。
“布爾凱索，我們只是旁聽，給他們一點時間吧。”
沃魯斯克勸解道。
“我知道，只是我不太想要知道奈非天在誕生的時候遭遇了多少不幸。”
布爾凱索有些煩躁的動了動，這種十分板正的坐姿讓他有些不自在。
沃魯斯克用威脅的眼光看了布爾凱索一眼，布爾凱索嘆了口氣然后重新一動不動的坐在王座上。
“拉斯瑪，我們的母親目的并不單純，你應該是知道的。”
初代先祖嘆了口氣說道。
“我知道，但是她對我的愛和對奈非天的利用都是事實，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做？
重新穿上那遮掩我面貌的斗篷？你大概是忘了，那是母親用她匯聚著知識權柄的皮膚制作的。
為的不過是讓和你們比起來無比軟弱的我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和面貌。
我得到了母親的愛，我不在乎那份愛是不是單純！”
拉斯瑪的語氣有些強烈。
布爾凱索和沃魯斯克忍不住也想要嘆息。
拉斯瑪大概是得到了莉莉絲為數不多的愛之中的全部。
在原罪之戰的時候，拉斯瑪身上那隨著他情緒變化而有著不同表現的斗篷，那是權柄的化身！
“我想，你對父親的誤會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的吧？”
初代先祖緩緩的說道。
“父親和母親一樣看到了我們的強大和潛力，他想要讓我們能夠生存下去，才會選擇使用世界之石來削弱奈非天的力量。”
初代先祖的這句話說的十分緩慢，就像是在給旁聽的布爾凱索和沃魯斯克一個理解的時間一樣。
“作為螻蟻，永遠只能依附于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的活下去？哥哥，別說你會認可這種做法。”
拉斯瑪對這番話倒是嗤之以鼻。
“事實上，父親也是對的。”
初代先祖的語氣之中又一次的帶上了自嘲。
“瓦西里的死雖然是我動的手，但是瓦西里的身上顯然有著大天使力量的痕跡。
還有伊蘇，還有你其他的哥哥姐姐…”
初代先祖在嘆息。
“只是因為你們的強大威脅到了他們的地位？”
拉斯瑪問道。
“我不敢保證，但應該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吧？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哈洛加斯圣山上殘留的平衡氣息？
雖然布爾凱索奪走的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榮耀，但是那都比不上他為我找到了證據！
我甘心將‘布爾凱索’這個名字的一切榮耀都作為他榮耀的踏腳石，因為我總算是找到了仇人。”
初代先祖的語氣變得有些猙獰。
隨著平衡權柄的一部分經過了哈洛加斯圣山，初代先祖終于確定了瓦西里逐漸變成野獸的幕后黑手。
伊瑟瑞爾這個平衡大天使終于還是暴露了出來。
雖然伊瑟瑞爾大概率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甚至做好準備迎接初代先祖的報復了。
但是他大概是想不到最先會對他報復的并非野蠻人，而是拉斯瑪。
“原來如此，這么說我的確是錯怪了父親。
只是也不能說父親就什么都沒有做錯。”
拉斯瑪的嘴角上揚了起來，這是他生氣之后的表情。
這些小動作他自己并不會去在意，他的哥哥姐姐們也從未見到過。
因為那件知識化身的皮膚所制成的斗篷！
“他是做錯了很多事情，在離開了高階天堂之后，伊納瑞斯依然忘不了自己是一個天使。
我們的母親在見到了我們的力量之后想要利用這種力量統治世界，而父親他只是想要挽回我們的家。”
初代先祖的聲音之中帶著一點點的悲傷。
“所以他選擇了削弱我們的力量，讓奈非天之后像是牲畜一樣只能仰仗天使和惡魔的鼻息存活？”
拉斯瑪反問道。
“或許他也沒有想到庇護之地有一天會出現在高階天堂和燃燒地獄的視線之中，大概…”
初代先祖的這番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
“命運天使無法知曉未來嗎？”
拉斯瑪問道。
伊納瑞斯知曉命運，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做法會帶來什么結局。
即便他想要反抗命運，但是這并不是他用所有奈非天當做賭注放在賭桌上的理由！
“他或許知曉，也可能是看到了什么轉折的期望？”
初代先祖嘆息道。
“想要反抗命運的存在，居然不斷的仰仗著自己知曉命運的力量。
這樣的他有什么可能反抗命運本身呢？”
拉斯瑪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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