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靈智上人以大欺小,憨厚出頭的青年就要命喪他掌下,之前就在酒樓中的王處一再不忍耐!
之前王處一認出了吳康的功夫根底,又瞧他不修武德的樣子,就已經心里有氣,此時自然不會看著王府的供奉逞兇。
而王處一出手時,也驚動了王府供奉中的那個道士,察覺到他有所異動,楚鹿人身形一閃,便擋在了他和梁子翁面前!
微微露的這么一手身法,就已經將梁子翁嚇了一跳,而那道士雖然不至于驚駭,但也凝重幾分,熄了偷襲的意思…
另一面王處一一揮拂塵,向靈智上人隱隱大了一圈的手掌纏過去,雖是被扯斷了一截,卻也擋下了靈智上人的密宗大手印。
王處一已經拉著那青年退去,并且打了個道家拱手道:“上師掌力雄厚,想來在密宗之中,也并非籍籍無名之輩,何必與一個小輩為難?”
與此同時,那王府道士也發現了楚鹿人腰間的嗩吶,于是做了個道家拱手,分別對楚鹿人和王處一禮道:“閣下想來就是紅白太歲楚鹿人吧?不知這位道友是全真七子中的丘真人、還是王真人?”
這就是特點人設的重要性…
論名氣,在破廟一戰發酵之前,其實楚鹿人現在并不比王處一更出名,只是…全真七子里,人設重合的太多,楚鹿人的嗩吶卻方便辨認!
王處一聞言,也不多話,左腳踏出一步,看似輕輕著地后便收回,不過青石板的地磚上,已經留下了一個清晰的鞋印。
全真七子中,王處一只遜于丘處機,師兄馬鈺前幾年與其也不過五五開,近些年馬鈺年事漸高,怕還要遜色半籌。
王處一被江湖中人稱為“鐵腳仙”,不是說他長于用踢,道門高手多喜歡扮個得道高人的樣子,一打架撩起袍子就上腳也不好看,哪怕不都像逍遙派那么好美型,但風度誰不在意?不是誰都有武當俞蓮舟那么看得開!
這“鐵腳”,是指他的下盤功夫。
曾在萬丈深谷之上,迎著呼嘯狂風,單腳立于巖柱之上,威震山東河北武林…
傳說即使是直上直下的峭壁,王處一也能一步步走上去!
也正是因為下盤功夫夠強,王處一在發力的時候,能夠更壯三分,哪怕內力、筋骨稍勝他一籌之人,在他下盤扎死的時候較力,也非其敵。
此時見他平地發力的功夫,眾人豈會不知其身份?
“原來是鐵腳仙王真人,失敬失敬!”這道人說著,一抖自己的拂塵,搭在了手肘。
楚鹿人這才看出,這廝的拂塵只有外面一些是白絲,里面則是金絲、銀絲,光亮燦燦,顯然是真的金銀抽絲!
楚鹿人的見聞,多在俠義榜上,這人歷來不在俠義榜之列,楚鹿人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什么,不過王處一卻面色愈冷道:“原來是玉真子道友…不知現在是該稱呼一聲‘道友’,還是尊稱一聲‘上師’?”
玉真子聞言一滯道:“呵,貧道鐵劍門玉真子,王真人或許是因為我那不成器的師兄,而有什么誤會。”
楚鹿人最近和五岳劍派打交道比較多,一聽“玉真子”大名,第一個想到的,是泰山派——玉璣子、玉音子,這都是泰山掌門天門道人的師叔師伯,之前在華山的時候,玉璣子還和嵩山的人攪在一起,只是比魯連榮矜持些。
直到聽說“鐵劍門”,楚鹿人才反應過來,這是鐵劍門木桑道人的師弟——碧血劍里的反派武力擔當…
的確鐵劍門和泰山派,也有些關聯,鐵劍門的山門也在泰山,只是在其他山峰,并且泰山的掌門信物,也是一副鐵劍令牌,這是祖師東靈道人定下的規矩——見鐵劍,如見東靈。
鐵劍門的掌門信物,也是一副鐵劍,這并非巧合,而是兩家算是一個教門出來的兩個門派。
全真派是屬于全真教的武林門派,而鐵劍門、泰山派,都是泰山道的武林門派,從教門派系上算是一支,玉真子和他師兄木桑,真要排輩分,也的確和泰山派的玉璣子、玉音子同輩。
不過門派歸門派,教門歸教門,兩派并非一體,山門雖都在泰山,不過鐵劍門傳承幾乎斷絕,木桑道人和穆人清一樣性情怪異,也沒有徒弟,而玉真子…更是道門中人人唾棄的“叛徒”。
玉真子為人不僅貪花好色,貪婪權勢而無底線,而且當年因為掌門之爭,最后師兄木桑做了掌門,竟是一氣之下,赴吐蕃學了不少密宗、藏傳的邪功。
木桑道人早年有機會清理門戶時,因為顧念同門之情,以及師父臨終的囑托,未對其下殺手,而今力所不及,卻也通告過各家道門,將其逐出鐵劍門之事。
因此王處一對其敵意很明顯…
而楚鹿人更驚訝的是,玉真子居然投了平西王?是該說吳三桂給力,還是清廷太衰?這位應該算歷代原作中,滿清一系招募供奉的武功上限了吧?
轉念楚鹿人想到了現在清廷的第一高手——鰲拜。
的確以鰲拜的性子,他還在主政的時候,只怕漢家高手在清廷地位不會太高,這恐怕是限制清廷供奉高手品質的主要原因。
像是玉真子,雖說人品低劣、貪婪,但也總得貪些什么,原作中那是皇太極點的后金“護國真人”,尋常走狗的位置,他可看不上。
“哼!你師父又是誰?我全真派,也出了欺師滅祖之徒不成?”王處一不理會玉真子,反而去教訓吳康。
玉真子臉色一陣難看,而吳康卻有些心虛——聽說這道人是他名義上的師叔時,他就有些擔心,會被告黑狀。
以他那全真師父的脾氣,只怕會勃然大怒…
王府高手雖多,但若是丘處機真下定決心要清理門戶,他除非再也不出門,否則總有濕鞋的一天,何況他父王找來的供奉,可不是他的私人保鏢!
而且這時他母親也已經到了近前,正差下人來喚他過去,想來也已經懷疑他在外面惹了禍。
吳康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道長既識得家師,必是長輩,就請道長駕臨舍下,待晚輩恭聆教益…母親喚我,晚輩先告退了!”
明知王處一身份,他也權先裝傻不認,為日后留下分說的余地,之后借故離開,若是王處一真敢上門,怕就不是那么容易出來,即便他不敢登門,也給了吳康一個“擺平”穆氏父女的空檔。
更重要的是,只要吳康不在,王處一還敢糾纏不清的話,玉真子三人完全可以出手制住他,反而吳康在這里,當著世子的面兒,打世子的師叔,在江湖規矩上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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