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兒處理好。”貓貓吩咐保鏢。
“是。”保鏢嚴肅的答應,轉身就沖那幾個一瘸一拐往出跑的無賴去了。
貓貓回頭,見久仲盛和梓盈等在花棚門口,梓盈似乎還在難受她的花棚被砸壞了很多東西。
“盈盈,你沒事就好了,壞了的東西我們一起修吧。”久仲盛安慰道。
梓盈道:“只能這樣了,真是太感謝你了。”很快,她看著久仲盛,問道:“對了,你是誰啊?”
貓貓詫異的揚了揚眉。
而久仲盛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憂傷的暗色,他道:“盈盈,我是久仲盛啊,你又忘了?”
梓盈似乎還沒認出久仲盛,不過,她很是歉意的說:“對不起,我記性不太好,你也住在附近嗎?我這次就記住了。”
久仲盛耐心的點頭,“沒關系,我每天都會告訴你一遍。”
貓貓走了過去。
久仲盛也看向她,說道:“先別說了,我們去吃飯。”
貓貓點了點頭,顯然,現在的確不是說話的時候。
三人來到一個小飯館,人不多,有點簡陋,久仲盛穿著幾十萬的大衣,也就那么自然的坐下了,他打開了塑封的餐具,仔細的用開水沖過之后,給梓盈和貓貓各放了一副。
梓盈把菜單遞給了久仲盛,“久先生,你是客人,你點菜吧。”
久仲盛頓了頓,點了幾道素菜,一道葷菜都沒點。
梓盈要加幾道肉菜的時候,久仲盛卻道:“不用加了,我最近吃素。”
貓貓道:“我也想吃素。”
梓盈有點疑惑的看了看貓貓,“甜甜,是不是著涼了,胃口不好?”
貓貓道:“可能吧。”
“我去洗洗手。”梓盈說。
等她走開之后,久仲盛看了看她的方向,這才道:“你媽媽跟你一樣,她吃素,但是你以前很喜歡吃肉,所以她才會做給你吃。”
貓貓點了點頭,好像是這么回事,她問道:“我媽媽怎么了?”
久仲盛看向貓貓,神色有點憂郁。
在貓貓印象中,久仲盛是個紳士,人到中年,他的性格愈發沉穩內斂,像這樣憂郁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久仲盛道:“我不知道,你媽媽她生病了,癥狀很奇怪,記憶出現了嚴重的混亂,今天認識我,明天可能就不認識我了,很多事情也是,今天記得,明天可能就不記得了,不過,她唯一一直記得的人,是你。”
貓貓又問:“可她說我十八歲。”
久仲盛嘆了口氣,“沒錯,她覺得你十八歲,這幾天我每天都來,只有談起你,她的話才會多一點,也愿意跟我說話。
我已經把她的癥狀總結了一些,發給了精神領域的專家,他們也無法診斷這是什么病,因為你媽媽的癥狀每天都不一樣。”
貓貓明白了,看來,久仲盛已經在這待了挺久了。
久仲盛又道:“也不知道多久了,你媽媽一直是這樣,不知道她是怎么過來的,你媽媽她,本來是個風姿綽約的人,可現在…”
正說著,梓盈回來了,久仲盛也立刻停住了。
菜上來之后,梓盈給貓貓夾了很多,放在碗里幾乎要堆起來,“甜甜,你最近都瘦了,多吃點,不許挑食。”
貓貓吃了一點,這味道實在不怎么樣,跟陳豆豆做的相差太遠…
她幾次想要放下筷子的時候,久仲盛都用一種強制的眼神盯著她,好像她要是不吃的話,久仲盛要當場翻臉似的。
梓盈也時刻關注著貓貓。
貓貓的筷子在白白的米飯里撥來撥去,不愿意為了這點小事跟一個病人唱反調,可她也實在下不了嘴。
就在這時,梓盈轉身從后面那張桌子取了一張紙巾。
貓貓抓住機會,飛快端起碗,一下子全扣在了久仲盛的碗里。
久仲盛:“…”
“甜甜,你吃飽了嗎?”梓盈問道。
貓貓摸了摸肚皮,“好撐。”
梓盈看向久仲盛,目光落在他的碗里,說道:“這里沒有什么好飯店,只能在這種小地方招待你了,真是抱歉。”
久仲盛搖了搖頭,“別多想盈盈,我不挑食。”
說著,久仲盛端起碗,很快就把貓貓塞給他的那一碗米飯也吃了。
飯后。
三人離開飯館,梓盈今天不營業了,她跟甜甜一起回家,可是,久仲盛也一直跟著。
小區內的房子只有五層,而梓盈的家還正好就在第五層。
等他們來到家門口,梓盈掏出鑰匙,有點猶豫的看著久仲盛,“久先生,你…”
她是在疑惑,久仲盛也跟的太緊了,他們有那么熟嗎?
而久仲盛卻一點都不意外的說:“盈盈,我就住在對門,你又忘了嗎?我家的暖氣壞了,我到你家里坐一會。”
梓盈似乎知道自己總是忘記事情,所以一聽他這么說,瞬間打消了疑慮,“我又忘了…沒暖氣確實不行,太冷了,那快進來吧。”
“甜甜,你去午睡,下午還要上學。”梓盈催促貓貓。
貓貓什么都來不及說,就被推進了臥室。
貓貓看了看關上的門,索性不出去了,四處觀察起來。
臥室不大,單人床和電腦桌占據了大部分的空間,只剩下很窄的地方可以走,不過布置的很溫馨,打掃的也很干凈,看得出來,即便這里五年沒有住人,梓盈也天天整理房間。
貓貓坐在電腦桌前,拿下來一個相冊翻了一會,這里面有很多梓盈的照片,時間跨度應該有好些年了,只是,她的容貌幾乎沒有變化,一直都這么漂亮。
看來,久心甜是遺傳了梓盈的美貌。
不知道過了多久,梓盈來敲門了。
“甜甜,起床了。”
貓貓放下相冊,走了出去。
梓盈塞給貓貓一個保溫杯,說道:“晚上走路當心一點,別摔倒。”
“喔。”貓貓點了點頭,被梓盈送出了門。
她徑直下了樓,在小區門口等著。
她的保鏢也回來了,匯報了他處理的事情,“那個張強有案底,我搜集了一些他放高利貸和故意傷人的證據,剛剛警察把人帶走了。”
貓貓點了點頭。
這時,久仲盛也出來了。
他們一起上了貓貓的車,貓貓說:“我晚上還有事,要去H市,你呢?”
久仲盛道:“我就在這。”
原來,久仲盛真的住在梓盈的對門,一個月前,他就已經把那個房子買下了,人家在這住了二十多年,舍不得搬走,可奈何久仲盛給的是H市市區的大公寓!
碰上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事情,人家當然歡天喜地的搬走了!
“晚上的事情,能推掉嗎?”久仲盛問貓貓。
貓貓沒怎么猶豫的點頭,她剛剛上任古玩商會的會長,今天理應出現在交流會上的,但是,鴿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問道:“你想讓我做什么?”
久仲盛道:“今天晚上,盈盈一定會等你回來,要是見不到你,她今天肯定會難受,雖然她明天就不記得了…另外,你跟她談談,告訴她她生病了,然后勸她去京市接受治療。
我已經勸了很久,有些時候她也記得我,可她不聽我的,她說要等你回來。”
“好。”貓貓答應了。
梓盈是久心甜的媽媽,現在也是她的媽媽,貓貓想了想,梓盈也是她的責任。
兩人沉默了一會。
久仲盛不是一個容易有心事的人,可是,他現在總是不在狀態,眼神看著一個地方,經常就一動不動的發呆了。
貓貓不理解久仲盛什么心情,但她想,他應該是在擔心梓盈。
忽然,久仲盛笑了笑說道:“木瑾呢?”
被他一說,貓貓也掏出手機看了看,并沒有木瑾的信息。
“不知道。”貓貓老實的說,她并沒有問木瑾去了哪里。
久仲盛又說了一次:“記得帶他回家,爸爸見見他。”
貓貓點頭。
久仲盛打開車門,他還是不放心梓盈,“我去看看你媽媽,她的花棚還需要整理,我去幫她。”
貓貓想說,她可以讓保鏢去做,可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主意。
久仲盛不是沒有人手,他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這里,整天也就做些類似的瑣碎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
“爸爸。”貓貓叫住他。
在久仲盛看向貓貓的時候,她說:“我會勸媽媽回京市的,另外,她的病會好的。”
久仲盛笑了笑,“你說的對,她會好的。”
久仲盛走進了巷子,直接去花棚了。
貓貓則是坐在車上,她給鄭老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她今天晚上不會去古玩交流會了,貓貓現在只記下了鄭老的手機號,而鄭老也是古玩商會的副會長。
而且,不同于木瑾這種只掛著名卻長年見不到人影的副會長,鄭老長期活躍在古玩商會,而且很有聲望。
鄭老那邊很爽快的告訴她,他會幫她跟古玩交流會的會員說的。
“喵”
黑貓一直安分的窩在座椅上,現在才慢慢挪過來,趴在貓貓腿上。
貓貓摸了摸黑貓,想了一會事情。
梓盈是她的媽媽,可是,從見到她到現在,她的表現一直都很冷靜,即便是知道梓盈得了很棘手的病。
貓貓當然知道,可是,真實的母女感情,本來就屬于久心甜,她不可能感同身受。
久仲盛肯定也能看出來,但是他什么都沒說,最后反而是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讓她勸梓盈去京市…
“貓貓要好好做個人呀。”
貓貓說,她在提醒自己,她必須照顧好梓盈。
眼看還有幾個小時才到她的“放學時間”,貓貓沒有在這干等著,而是讓保鏢開車去了另一個地方。
一個小時候,H市的一個普通酒店。
保鏢敲響了一扇門,房門打開時,一個瘦小的男人局促的站在里面。
“請、請進。”那人連忙讓開,在看到貓貓旁邊站著人高馬大的保鏢時,還有點緊張。
貓貓徑自進去了。
她站在窗戶旁邊,并沒有坐,直接道:“大夏龍雀刀,你可以給我了?”
這人正是大夏龍雀刀的收藏者,他叫王林,自從昨天在古玩交流會上鑒定過大夏龍雀刀后,王林一夜一天都沒合眼,以至于現在厚重的眼鏡后面還有很重的黑眼圈。
一邊想著他的災難就要結束了,一邊想著昨天出價五千萬的那個人。
終于等來了貓貓,王林急切的問:“你不是說讓我出價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王林說完,緊張的頭上都冒汗了!他這是第一次跟人談這么大的交易!
今天已經有很多人找過他了,他們出的價錢都不低,但他都狠心拒絕了。
貓貓看向王林,忽然笑了起來,“哎呀,你還真以為我會讓你開價?”
“你、你昨天不是這么說的嗎?你想反悔?”王林驚恐的說。
貓貓慢慢搖了搖頭,“不是哦,本來,我是準備買的,但你搞清楚,是你先反悔的,貓貓討厭說話不算話的人。”
昨天要不是最后貓貓阻止了一下,王林就以五千萬的價錢把大夏龍雀刀賣給別人了!
王林沒想到貓貓會這么說,他聲音大了一些,“可我最后也沒賣啊!怎么,你想強搶嗎?”
說著,王林忽然跑向門口。
可是,保鏢也瞬間站在了門口,怒視他。
王林嚇的退了回來,瞬間慌了神,“你、你還是古玩商會的會長,你要是敢搶,不怕警察把你抓起來嗎?我告訴你,我要五千萬,你要是給不出,大夏龍雀刀我也不會給你的!”
貓貓嘖嘖的嘆了一聲,道:“如果不是我告訴你,你知道那把刀是大夏龍雀刀?”
王林喊道:“那又怎么樣!反正它是我的!”
貓貓看著強撐著喊叫,實則兩條腿抖個不停的王林,不慌不忙的說:“你是真不明白呀,大夏龍雀刀是帝王刀,它傷人,你們家祖上就是守刀人,不到三十歲就要以身殉刀。
你賣給誰都沒用,這改變不了你是守刀人的事實,哦對了,還有你那個剛出生半年得兒子。”
聽到貓貓口中說到他的兒子,王林激動的怒吼:“你想對我兒子做什么?”
貓貓道:“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們家就是這樣的命運。”
王林道:“我才不相信!都是你胡說八道!哪有什么以身殉刀,哪有什么守刀人!這都是你編出來的,你想騙我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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