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邊境要糧
玉蘭苑，左右現在出不了門，喜鵲歡歡喜喜的抱來布料，又是給汪如心量身又是拿著布料在身上比劃，腳步輕快歡聲笑語不斷。
等楊忠良到的時候汪如心身上還裹著一匹布。
“姑娘，老爺讓你去書房商議要事。”
見楊忠良一臉沉重，汪如心拔下身上的布料便匆匆的跟著來到書房。
汪寶林直截問道：“圓兒，家里還有多少存糧？”
“三千斤，前日里出去購糧的人帶回來了八百斤，計劃著吃能等到來年開春。”
這八百斤糧食回來她才松了口氣，要不還真不知道要怎么過。
“有沒有辦法能挪出一半來？”
“挪出一半？”汪如心的聲音瞬間拔高，“按照現在的存糧能撐到來年春都是省著吃，如何能挪出一半？”
“且現在外面的糧食不多價錢不低，糧商手里也沒多少屯糧，三千斤聽著是多，可整個如園吃飯的人有多少。”
如園里面的大多沒下地吃的不太多，那外面的各個管事長工的加起來不老少的人，都是下力氣的總不能也吃點菜葉子粥對付過去。
汪如心說完，書房里瞬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大雨敲打在瓦片上的噼啪聲。
“你且看看這個。”汪寶林將手中的信遞到汪如心的面前。
狐疑的接過來，她也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讓她爹張口就要家里一半的糧食。
紙上的字跡龍章鳳舞，力透紙背，汪如心一字一句的看下來，面色也漸漸的嚴重起來，這事邊境來的信，信中說到了眼下邊境的局勢，也說道眼下的窘境。
“已經吃上了樹葉？”
她知道這大厲窮，一切百廢待興，但沒想到竟然連邊境將士的軍糧都拿不出。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打的就是錢糧，一旦錢糧不夠，離打敗仗就不遠了。
“信上說朝廷眼下已然在準備糧食，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渭河距離咱們這里也就半個月的腳程。”
“圓兒，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爹是站場上下來的將士，理當為國盡力。”
汪寶林說的擲地有聲，已然是不可更改，汪如心緊抿著嘴飛快的在心中盤算，如何在有限的糧食里再挪出一部分來還能讓大家吃飽肚子。
這一盤算就是一夜，天一亮在安排人手再次清點糧食，下人們一聽還要清點糧食出來運走，一個個都慌了神，惶惶不安的想著自己的未來。
“等雨下來多種一點菜吧。”
這也就是地多的好處了，下了雨有了水，怎么著都不會被餓死。
大雨連綿不斷，那日停了一下，又接連下了好幾日。
家里能挪出來的糧食都已經收拾好抬了出來，就等著天放晴便裝車運走，一連幾天，大雨的都沒有停下的跡象。
村里有些老舊的房子泡了水終是在風雨中倒了下來，汪家遠處的田地頭有夏日巡夜的窩棚，村長再次上門來給借了去，雖說窩棚條件簡陋好歹還能勉強遮風避雨，讓人勉強對付一下。
地里的土也全被泡了，汪如心擔心余下的那點糧全被泡了可眼下又不能下地也是心急不已。
倒是田三說地里可以下去，里面的泥也不是很爛，汪如心驚訝不已。
那稍微肥沃一些的土里被雨水泡了這么多日想來也不能下腳了，那一腳下去那泥少說可以覆蓋到腳背，可田三的說法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可以看出這地到底是有多瘦，土層有多薄。
這雨下的也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剛才聽一會兒就聽到遠處又嘩啦啦的下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眼前，出村的路也滿是泥濘，別說馬車就是人走也是無比的艱難。
汪寶林和楊忠糧急的火燒眉毛，眼見著又瘦了一圈。
“楊管事，咱們挖的那些個水塘子可都續上了水，地里刨出來的排水溝可是起了大作用了。”
田三穿著蓑衣喜滋滋的從外面回來。
楊忠良滿意的點點頭，又不放心的叮囑道，“可要給各家說把家里的小子給看住了，別往那水里去。”
“都不知道說過幾回了，村長還挨家挨戶的去說過，您放心吧。”
“大家心里有數就好，這次你隨著老爺送糧，一路上可都要給我把眼睛放亮了，外面可不太平。”
這次出門送糧十分重要，家里從站場上退下來的幾個好手都帶上了，還從外面請了幾個鏢師一路隨行，如若不是汪寶林怕他不在本家的幾個人又要鬧騰，連楊忠良都要一塊隨行。
看著遠處的雨簾默默的嘆了口氣，這運糧的車隊遲遲不能出發也不知那衛將軍能不能堅持的住。
七日后天總算是放了晴，又等了一天確認不會下雨后天還未亮汪寶林帶著田三一行人親自護送著偽裝后的運糧車悄悄的離開了小豐村。
汪如心安排的外出繼續采買糧食的人也跟著出發了。
家里突然少了這么多人，汪如心也是心中不安，現在整個如園就剩下她和他娘，楊忠糧一家子和一些下人，要是真發生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好在一連幾天都沒都平靜如常。
只是廚房下鍋的米更少了，下人們雖然心中不滿到底不敢在面上顯露出來，每天還是按部就班的干活，到底是家里的頂梁柱不在，多少還是懈怠了一些。
劉嬸子也忙了起來，如園的下人需要她時常的敲打，汪如心已經聽到了三次她罵人的聲音。
一場暴雨后，空氣變的溫和起來，這日汪如心拉著楊忠良第一次走出了如園的大門，就算是有著原主的記憶，到底還是沒有自己親眼看的真實。
如園坐落在村頭，走了半里地才見到村里的錯落著的房屋和大片的土地和地里稀稀拉拉的莊稼。
村里人三三兩兩的在地里忙活著，莊稼人，哪怕是還有一絲的希望都會伺候好土地，田埂上一些半大的孩子提著攔著彎腰尋找著雨后冒出來的野菜。
若不是有著背后的艱難，這樣的畫面倒是別有一番野趣。
彎腰抓地一塊土在手里搓了一下，沙質不太粘手，果然不肥沃。
“汪姐姐，您已經大好了嗎？”一個扎著兩條辮子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走了過來，手里的籃子里還有半籃子的野菜。
“已經大好了，現在的野菜好找嗎？”
記憶中這個小姑娘叫花兒，下頭還有弟弟妹妹，原主見天兒的泡在地里，和村里的人都還挺熟。
“比之前好多了，我今兒找了小半籃子呢。”花兒揚起笑臉，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以后會更好的。”汪如心抬頭看著遠處彎腰在地里找菜的娃子們，一臉堅定。
“是的呢，我爹也這么說，現在有了水塘子，來年開春要從容好多，定會有個好收成的。”花兒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幻想著來面豐收不餓肚子，笑臉上一臉向往。
路上又碰到幾個村里人，都遠遠在向她打招呼，后又低頭在地里尋摸起來。
逛了小半日心里有了成算，還未回到如園便瞧見家里的下人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姑娘，楊管事，本家的幾位老太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