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姜妙一臉的決絕,姜秀蘭沒打算勸。
去年姜妙被人占了清白,是她半道上碰著親自給送回去的,當時就問了,妙娘說事發之前,自己跟著鶯娘子去過縣城。
姜秀蘭是經過事兒的人,提頭便知尾,都不用細琢磨,指定是妙娘無意中得罪了陳鶯,遭了那個小娼婦的算計。
按照姜妙的意思,隔天姜秀蘭又讓小安子跑了一趟溪水村,卻不是直接找陳鶯,而是去了姜家二房,姜妙的二爺爺二奶奶家。
除了送禮,姜秀蘭還讓小安子帶了句話,說侄女兒柔娘到年紀了,以柔娘的條件,上門說親的人一準兒不少,她怕姜明山腦子一熱給許了出去,所以到時候請二叔二嬸幫著掌掌眼,可別讓自家姑娘吃了眼前虧。
姜妙在溪水村生活了這么多年,十分清楚二爺爺二奶奶見錢眼開的性子,因此請二老幫忙是假,提醒他們姜柔該議親了才是最終目的。
姜秀蘭頭回給二房捎這么多好東西,愛貪小便宜的二老自然是滿心歡喜,等小安子走后,慢慢回過味兒來。
二奶奶老溫氏盤腿坐在炕頭,手上扒拉著姜秀蘭送來的禮,時不時掀起眼皮瞅瞅坐在桌邊抽煙鍋子的二爺爺姜二春,“我娘家那大侄孫子也到年紀了,要不,咱倆做主給他們撮合撮合?”
姜二春天生磕巴,“啊你、你、你倒是想——想得美,人大——啊大嫂子能、能樂意嗎?”
老溫氏垮下臉來,“肥水不落外人田,她怎么就不樂意了?再說了,大郎是我孫子,柔娘那個小蹄子想借著大郎攀高枝兒,他們家咋不問問我樂不樂意?”
姜二春吐了口煙圈兒,“不、不…”
老溫氏皺皺眉頭,“行了你閉嘴吧!”
姜二春憋了半天,“不——不錯!”
老溫氏想起一出是一出,把東西收到柜子里就摸去了大房。
老曹氏跟姜明山和陳氏住一塊兒,她是長輩,住北屋,姜明山和陳氏住東屋,姜柔住西屋。
今兒人全在家,得知二奶奶來,姜柔故作孝順地去北屋陪聊。
沒多大工夫,姜明山和陳氏也跟了進來。
老溫氏拐彎抹角半天,總算把自己的目的表達清楚,說她娘家有個侄孫子比柔娘大兩歲,正是說親年紀,她瞧著倆人挺般配,有意撮合,還說這邊要是點了頭,她跟著就安排先見上一面。
姜柔一聽,臉都白了,雙眼憋屈地看向老曹氏。
老曹氏面無表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兒我做不了主。”
言外之意,同不同意不在她,還得姜明山說了算。
說白了就是不想管。
姜柔又把求救的目光轉向姜明山。
姜明山一臉糾結,要不同意吧,自己將來還得指著姜云衢光耀門楣,可要同意吧,二嬸子口中的娘家侄孫,那是個什么玩意兒?柔娘要真嫁了,豈不等同于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他還怎么做權貴的老岳丈?
不敢兩頭得罪,姜明山思來想去,干脆找個借口說同窗有約,有事要出去,順手把陳氏拉到一邊,叮囑她,“待會兒我走了,你想法子好好勸勸你公婆,別成天想一出是一出,啥好事兒都想占全。”
陳氏咬著唇,心中憋屈得要死,一勸就里外不是人,這讓她怎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