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岔路

　　不僅僅是大批任務，而且還是有相當要求的特殊類型，比如操縱傀儡機械、航天測繪、海圖校對、撒播農藥、飛播草場等等，不會傀儡術、不會飛又或者沒點特殊才能，基本就沒有完成的可能。

　　這些任務的指向性實在是太強了，基本就是為砂忍量身定做的。

　　如今待在木葉村公干的砂忍，大部分都是空戰部隊成員，少部分事務官、傀儡機械維護員等等。

　　按照現在的趨勢，過不了多久，“快援隊”中的砂忍就不剩下幾個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大丸面不改色地攤了攤手，

　　“砂隱村正需要大量的人手，雇傭外來力量幫助建設家園，不是很正常么？”

　　“您這話說的…”

　　黑土撇了撇嘴，

　　“五大忍村是驕傲的，這么做，是不是太不嚴謹了？”

　　“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絕密，尋求外援的幫助，也是理所當然…”

　　不知道巖忍是以什么立場來說這些的，大野木雇傭包括“曉”組織在內的叛忍組織操縱小國政變的時候，也沒見他們過意不去，相比之下，砂忍可是明碼標價地發任務了，至少在程序上，大丸覺得毫無問題，

　　“另外，我要提醒你們！‘快援隊’的總部雖然在木葉村中，行動大體上也不能太過逾矩，但也不是木葉忍者的附庸…”

　　大部分事務，還是要聽木葉村的意見，但是，大丸這個名義上的統領也不是沒有實權。

　　奈良鹿丸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試探著問道：

　　“我沒有質疑統領大人的意思，只是將‘快援隊’的力量用來服務砂隱村，數千公里之外，也沒有監督手段，是不是會有問題？”

　　“有問題很正常…”

　　大丸笑了笑，不以為意地回應道，

　　“就比如你們兩個，分別是木葉忍者和巖忍，不也沒站在‘快援隊’的立場么？砂忍調動‘快援隊’的力量，又不是不給錢。至于酬勞是不是和任務相匹配的問題，本來大家就很閑，有時間去賺點‘外快’也是很多人的愿望…”

　　“這樣做…是不是太散漫了？”

　　奈良鹿丸想了想之后，無奈地嘆道，

　　“如今已經是深秋，按照任務量來看，很長時間都回不來…”

　　“原本，我是沒有好為人師的想法，為你們解釋太多的，不過，為了讓你們安心做事，還是得先說清楚…”

　　大丸漫不經心地笑道，

　　“你們可能有一個誤解，以為‘快援隊’和‘狙擊隊’是和各忍村的部門差不多，可實際情況是，兩者都是‘五影大會’體系下的國際合作力量，本質上卻是個盈利性質的‘民間組織’，換句話說，就是個社會團體…”

　　“這…怎么可能？忍者不是這樣的職業…”

　　奈良鹿丸一呆，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否則，尾獸和人柱力這樣的力量，為什么交給我們保管？”

　　這可是各大忍村的“戰略武器”，一個民間組織，有管轄資格嗎？

　　“就知道你們不理解…”

　　大丸循循善誘地解釋道，

　　“如果‘快援隊’盈利，是有責任向當初商議好的份額‘分紅’的，如果虧損，自然要共擔損失。如今，我們還需要各大忍村支援的‘經費’來維持運轉。當然了，這是以‘人柱力服務費’繳納的，也是‘快援隊’收入的主要部分。但是，目前不賺錢，不代表我們就得理所當然地享受支援，這只是特殊時期的政策。如果不想將來解散，就得自謀生路…”

　　“快援隊”主要在火之國活動，這是各方妥協的結果，符合大部分成員的利益。

　　但凡是跨過合作組織，不管初衷是什么，大體上都是非官方的營利組織，或者正在往“民間團體”的路上前進。

　　具備政治色彩和影響力，不代表他們就真的是官方部門。

　　哪怕他們的組成之一包含真正的政府、忍者村也一樣。

　　“我們‘販賣’的不是商品，而是‘販賣’武力及提供保護和服務尾獸與人柱力的服務，也不排斥其它收益！”

　　見兩人有些懵懂的樣子，大丸嘿嘿一笑：

　　“也許上面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將真相隱藏得太深了，總結起來，其實就一句話：不管是‘快援隊’還是‘狙擊隊’，都是以‘販賣’世界和平理念為生的，這也是它們存在的基礎！”

　　“販賣和平？”

　　奈良鹿丸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因為‘五影大會’就是為了調節各大忍村矛盾，盡最大可能維持平衡而不爆發忍界戰爭的‘最高權力’，在其體系下建立的組織，自然也以此為生…”

　　“你這小腦瓜就是轉得快，不愧是名聲在外的聰明人！”

　　不僅是忍界，大丸前世也是如此。

　　從國際足聯、國際奧委會等各大體育聯合會，到動物保護、環境保護、紅十字會、世界銀行等等，涵蓋了政治、經濟、社會、文化、體育、衛生、教育、環境、安全、貧窮、人口、婦女兒童等等眾多人類生存和發展相關的領域，但凡能夠以抽象畫的理念來聚攏人心的，幾乎都沒落下。

　　不可否認，它們中大部分是有積極作用的，可本質上，也只是因為共同的利益結成的團體，并且受到更高層面利益的左右。

　　“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以及忍者完成委托任務抽取任務傭金的模式不一樣，但本質上是一回事！我們‘快援隊’創立的初衷，就是為了協調尾獸和人柱力的矛盾，為忍界和平做貢獻，這也是存在的根基！所以，再看看砂隱村委托‘快援隊’完成任務，本質上和郵寄一件快遞是一樣的，各取所需罷了…”

　　這其中的奧秘，很少有人真正體會到。

　　五大忍村之間有“五影大會”解決矛盾，但‘五影大會’不是忍者村，強制力其實也堪憂，否則也就不會有忍界大戰這回事了。

　　“快援隊”和“狙擊隊”因為其成員都是忍者，大部分工作也和忍村相關，所以被誤認為是變相的“忍者村”或者“忍村部門”也就不奇怪了。

　　“那些埋頭干活的成員也就罷了，你們兩個身為我的左膀右臂，希望你們不要搞錯了。不是要你們忘了忍者的身份，而是‘快援隊’的工作，原則其實相當世俗，不要拿忍者守則那一套來衡量…”

　　奈良鹿丸了然地點點頭：

　　“我們‘快援隊’是一個由忍者組成的暫時還沒盈利的‘盈利性民間團體’，在‘維護世界和平’這一理念旗幟下，獲取合理收益，維護組織的存續，才是第一要務…”

　　“對咯…”

　　大丸拍了拍奈良鹿丸略顯稚嫩的肩膀，

　　“忍者也是人，要養家糊口的，賺點錢，不丟人！”

　　“五影大會”和其麾下的“快援隊”以及“狙擊隊”，和各大忍村的立場，并不完全一致，所以，才要在其中劃分勢力范圍。

　　一名砂忍統領，配備一名木葉忍者常務秘書和一名巖忍常務秘書，本質上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如果能掌握更多話語權，“快援隊”就相當于一個實力放大器，撬動更多利益為己用。

　　理所當然，實力不濟的霧忍和不愿意付出的巖忍、以及孤立在外的云忍，被排擠在核心之外。

　　相比之下，砂隱村以正式任務的名義，讓“無所事事”的“快援隊”去幫忙，已經算很良心了，前不久志村團藏強行征用三尾的舉措，手段實在是太粗糙了。

　　“快援隊”本部放在木葉村，其實已經讓木葉忍者享受了很多好處，砂忍名正言順地下任務，已經很守規矩了，沒見近在咫尺的火影五代目綱手也當做沒看見么？

　　哪里需要奈良鹿丸這個“打工人”多管閑事？

　　既然在各方妥協之下，讓大丸當上了“快援隊”的老大，肯定就默認了砂忍享受這一任的紅利。

　　閑聊過后，事不關己的黑土禮貌地行禮離去，奈良鹿丸倒是很感激地致謝。

　　“有些事情，看起來就像隔了一層紗一樣，難以理解，只有撥開迷霧才能見到真相…”

　　“你我之間，倒不必過分謙虛，只是因為我站的位置更高，看得更遠！”

　　大丸善意地提醒道，

　　“更高的地位，更強的實力，會讓你了解這個世界更多的真相！努力吧，少年，對忍者來說，聰明的頭腦是很值得倚仗的才能，但不是全部，將來我卸任后，你說不定還要服務下一任‘快援隊’統領。長久的影響力帶來實實在在的權力，你們這些實實在在的事務員，才是組織的實權掌握著。鐵打的營盤，流水的統領，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名義首領，掌握不了如此龐大的組織，首任統領旗木卡卡西因為是初創者，不可一概而論，第二任就是我，更是比較特殊，讓你們顯得處處束手束腳，不過下一任‘快援隊’首領，就不可能如此強勢了…”

　　“我大概明白了！”

　　這個年紀的奈良鹿丸，經驗確實比較欠缺，但不代表理解能力就差。

　　身為奈良家族的繼任者，火影大位暫時看不到希望，在木葉村中的發展，已經陷入瓶頸，千手家族和宇智波家族已經煙消云散，日向家族也搖搖欲墜的情況下，“豬鹿蝶”幾乎是木葉村忍族的“天花板”了，更進一步的希望不大。

　　在維持現有規模的情況下，提升影響力的捷徑，其實就在眼前。

　　一個擁有數百精英忍者，間接影響人數不可估量，業務范圍涵蓋大半個忍界，如果真能分一杯羹，甚至成為名實相副的統領，那就太理想了。

　　“你有想過，當上火影嗎？”

　　“別開玩笑了…”

　　奈良鹿丸自嘲一笑，不是對自己沒信心，而是看得清楚，“豬鹿蝶”雖然抱了火影三代目猿飛日斬的大腿，離權力核心還是有點距離的。

　　“三忍”和他們的傳人都是根正苗紅，眾望所歸的繼承人。

　　“其實…也可以想…”

　　大丸幽幽提醒道，

　　“你的老師——猿飛阿斯瑪可是三代目的兒子，奈良家族影響力不夠，加上猿飛家族也未必不行，血脈傳承和師徒傳承到底哪個更得人心，還真不好說…”

　　在第四次忍界大戰過后，綱手退位，旗木卡卡西當上了火影六代目，幾乎沒有任何人威脅他的地位。

　　但是，因為大丸的影響，如今的猿飛阿斯瑪可是還活著，而且貌似還要活好久的樣子，而且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女兒了。

　　別小看成家立業，娶妻生子這一件小事。

　　有恒產者有恒心，組建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當一個好丈夫，好父親，也就意味著具備擔當和責任的優良品質。

　　許多政府組織提拔干部，家庭美滿也是不成文的考量標準。上無雙親贍養，家無賢妻持重，膝下無子女承歡，誰知道你這個人品行怎么樣？犯了事逃跑都沒太多顧忌，抓都抓不回來，誰敢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相比之下，大半輩子單身的旗木卡卡西就遠遠比不上猿飛阿斯瑪得人信任。

　　三代目的兒子和四代目的學生，到底哪個上位，還有得一拼。

　　如果最終大胡子僥幸勝出，那么身為火影六代目得意弟子的奈良鹿丸自然也就水漲船高。

　　火影四代目連中忍都考不上的兒子，六代目的天才學生，再過十幾年，金色閃光的傳說已經暗淡，大胡子可還健在，奈良鹿丸也未必沒有壓過漩渦鳴人的機會。

　　為大丸的話呆立好久的奈良鹿丸回過頭，已經看不見遠去的背影了。

　　“在木葉村長大的孩子，又有誰不想當火影呢？只是前面有太多人，使得自己希望不大罷了。但是，聽你這么一說…”

　　臉色變換，良久之后，奈良鹿丸才長舒了一口氣，

　　“真不愧是那個將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間的陰險家伙，這么多年過去了，依然沒有改變那操弄人心的惡趣味。不過，阿斯瑪老師還真是個擺在眼前的切入點啊…”

　　自己這一屆估計是很難獨占鰲頭了，可是正如大丸所說，火影之位又不是誰更能打，貢獻更大就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