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時運
云端之上，離地面大概有五六千米。
這個高度，已經可以凌駕于絕大部分中云族之上了。
由于空氣濃度降低，太陽光的折射程度和地表有很大差距，再加上云層之上的光線散射偏差，使得太陽光呈現出亮黃色的富麗堂皇之感，和風之國地表被風沙渲染的昏黃蒼茫大相徑庭，也不似火之國映照著蔚藍天空的清新空靈。
時不時延伸向上的云展，就像雨霧形成的巨大白蘑菇，點綴在白云霧海之上。
這樣的場景，也只有雷之國云隱村的少數人才能體會一二。
雖然在忍界是首次看到這樣的奇景，但記憶中乘坐飛機的時候，大丸已經見過好多次類似的景色了，還不至于太過驚訝；第一次飛這么高的手鞠，就沒有這種經驗了。
“這…你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
迎風向前飛行了好久，總算是回過神來的金發女孩忍不住問道。
大丸笑著答道：
“怎么可能？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飛這么高，追逐夕陽也是第一次…”
上輩子看過的不算，這個環境下看落日，確實是很新鮮的感受。
“還真是漂亮…”
手鞠由衷地贊嘆道。
“也不枉我們努力一場…”
大丸說道，
“相比起夕陽，我還是更喜歡看朝陽，日出的時候，總給人帶來朝氣蓬勃、神清氣爽之感…”
“可惜，風之國不適合看日出…”
早晨，太陽從東邊升起，溫暖的空氣從東南方向而來，與西北方向的大風攪在一起，很容易形成劇烈的旋風，卷起漫天風沙。
正因為如此，砂忍們早起的很多，但喜歡看日出的極少，塵土飛揚的朝陽，也沒什么美感，遠不如寧靜傍晚的夕陽吸引人。
就在此時，云海中似乎生出了一團風暴，一團團冰冷的云氣團被甩了出來，就像即將燒開的熱水，云煙繚繞，將清朗的陽光擋住了不少。
“要升高一點，繼續看嗎？”
傀儡·幽靈的速度夠快了，但到底比不上太陽落山的速度，就這么會，云團已經遮住了一小半太陽。
如果飛得更快一點，爬升得更高一點，也許還能再看一二十分種落日。
手鞠想了想之后搖了搖頭：
“算了，就到這里吧，我已經很滿足了…”
“是嘛，也好！”
落日天天有，只要天氣允許，隨時可以來看，
“好景不常在，看多了，也覺得平常，等有心情賞落日的時候，再來吧…”
“嗯，今天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也很開心，就是…”
大丸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笑著。
“怎么了？”
“答應了母親大人，早點回去吃晚飯的！耽擱了這么久，估計又要挨罵了…”
“抱歉…”
“這不關你的事，是我主動要來的…”
大丸打斷了手鞠有些歉意的話，
“其實也沒什么，母親大人也就埋怨幾句，祖父大人也是嘴上不饒人，對我還是很好的！攤上我這么個不省心的兒孫，讓他們傷神了…”
“你家里很和睦啊，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都是些脾氣不太好的人…”
“怎么可能？平常之家罷了…”
“平常也挺好，我家里…”
正說著的手鞠，驀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連忙停了下來。
“想起了往事？”
大丸一邊操縱著傀儡·幽靈轉向，一邊回應道，
“離‘木葉崩潰計劃’還不到一年，感覺已經過去了很久…”
“這段時間變化好大！不論是村子，還是大家…”
以前，整個村子一片愁云慘淡，連風影家的孩子都活得戰戰兢兢的日子，仿佛一場噩夢。
“以后會變得更好吧…”
大丸感嘆道。
大勢之下的一個個忍者，都只是隨波逐流罷了。
砂隱村走下坡路的時候，哪怕沒有問題，也會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些不協來。
如今，整個村子的態勢蒸蒸日上，以往那些讓人棘手的難題，大多被和風細雨一般地解決，哪怕一時難以處置，也能暫時掩蓋，等過段時間之后，自然消弭于無形。
時運、情勢、天命，這些東西真不好揣摩。
五代目風影我愛羅，未必比先代風影們優秀，但砂隱村確實在他手上蒸蒸日上。
正在此時，手鞠還在想著什么，大丸提醒道：
“抓緊，要回去了…”
感受抓著肩膀的手緊了緊，大丸按下傀儡·幽靈，斜向下俯沖。
和先前的柔和的云團不同，晚間氣涼，云層中的水汽凝結成小水珠，有些甚至凝華成小冰晶。
穿過云團的大丸和手鞠，明顯感覺到冰冷的涼意。
一分多鐘之后，終于離開了云層的兩人，眼前陡然一暗，就像從白天陡然切換成了黑夜一樣，原本柔和的金黃云端世界，變成了黑暗的天幕籠罩的風沙之地。
“變化好明顯，一般人還真難以適應得了…”
海拔五六千米的高空，空氣稀薄，含氧量低，濕寒難耐，普通人根本就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待太久，好在大丸和手鞠都是優秀的忍者，體質遠超常人，這樣的環境雖然感到有些不適應，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初夏的時節，晚上的沙漠有些涼爽，白天的砂隱村溫度已經很高了，兩人如今都穿著單薄的夏裝。
大丸還好，一身忍者馬甲還能稍微御寒；手鞠還是如往常一般的淺色長裙，微濕的單薄衣衫，在幾千米的寒冷高空吹著涼風，不冷才怪，要不是大丸稍微控制一下氣流，，手鞠的身體早就凍僵了。
感受著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冰涼如鐵，大丸微微側著抬頭，看見手鞠衣衫的下擺已經被侵濕，護目鏡的邊緣結了一層白霜，隨風飄揚的金色發梢也有淡淡晶瑩的小冰花。
“冷嗎？要不我打開駕駛艙？里面沒有風，暖和一點…”
“不用！”
臉色還算紅潤，但嘴角已經被凍得有些發白的手鞠答道，
“在天上吹著涼風，看著風之國的沙漠，感覺也不錯，傀儡里面的視線沒有這樣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