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2章 你有病啊?
“我覺得天命不應該存在，無論是人還是神，或者是仙和妖，都應該掌控自身的命運，所以我要跟天庭開戰，而你的兒子楊戩卻認為天命不可違。”
秦橫大概說明了一下情況之后，臉上帶著微笑說道：“那么你覺得，天命可不可違？你的兒子我該不該殺？”
三公主看著秦橫臉上的笑容，感覺秦橫不像是在說和天庭開戰的事情，也不像是在說要殺自己兒子的事情，反而像是在說自己的身材還不錯。
這個人很冷血。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天命的話，那三界又會亂成什么樣子？”三公主沒有回答秦橫的問題，臉上帶著些許紅霞問道：“雖然我是因為違背了天條而被鎮壓在這桃山之下，也曾抱怨過天命和天條，更是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痛恨天帝，可我也非常確定，如果沒有天命的話，三界就會常年征戰不休，物競天擇之時，弱小者又如何能夠在三界之中生存下去？”
秦橫微微點頭。
這個世界沒有什么巫妖大戰，也沒有什么封神之戰，從世界開辟之后就一直處于整體和平的狀況。
從這種角度來看，有了自身意志的天道所化的上蒼，對于這個世界其實是有很大貢獻的。
“不錯，如果沒有了你說的天命，那三界確實會變的非常混亂。”秦橫認同了三公主的觀點，而后說道：“但三界的秩序到底是因為你說的天命，還是因為天庭的存在呢？”
三公主皺眉說道：“有什么區別？天庭掌管三界就是因為天命所歸，也一直是在用依據天命演化的天條而作為管理三界的規則，如果沒有天命的話，要么妖魔擾亂三界，要么地府惡鬼橫行人間，要么…眾生皆佛。”
眾生皆佛…看來在哪個世界，佛門都不怎么討人喜歡。
“當然有區別。”秦橫說道：“就拿你來說，神和人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三公主略微不解的說道：“神的壽命遠超人類，如果神和人在一起的話，人必然會比神先死，而和人在一起的神會不希望人先死，于是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給人類延壽，一般是通過教導人類修行，或者是用一些靈丹妙藥仙草靈果。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和神一樣，對于人間的權勢無動于衷，當他們通過神獲取了力量之后，就會產生不應該有的欲望，而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并不是所有的神都能夠理智的對待…”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過往，三公主沉吟了兩秒之后又說道：“而且，神的力量是人根本無法抵擋的，如果天條允許神和人在一起，那么天上的那些神完全可以用他們的強橫力量，來逼迫和引誘凡人，雖然神的數量非常少，可因為神的壽命悠長精力旺盛，個個都如同人間皇帝一樣后宮佳麗三千人，那用不了多少年，人間就再無真正的凡人。”
這個話題略微有些尷尬，三公主臉上剛剛消退的紅霞又隱約浮現。
“人間污濁，靈氣濃度很低，那些不再是凡人的人，會因為種種原因而獲得修行的力量，原本人間的修行者對于天賦的要求極高，絕大多數凡人都無法修煉，可當人間只剩下半神半人的時候，那他們就會對生活在天界產生渴求。”
“不說他們會因為各自的欲望而在凡間如何征戰不休，也不說他們背后的神會因為他們的征戰而產生矛盾，甚至是神戰，只說這一點，就會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前往天界，然后把紛爭全都帶到天界之中，最后的結局，必然是三界戰爭世界毀滅。”
“還有，當人間只剩下半神半人的時候，個個壽元悠長，人類所擁有的生育繁衍的天賦也會下降，地府鬼滿為患，他們在沒法投胎成人的情況下，就會投胎成妖魔，就算是投胎之時會消除記憶，但數量多了之后，也容易因為種種原因而開啟靈智，最終修煉成妖魔。”
“你覺得，那些不懂得道德倫常，只有野性難馴的妖魔鬼怪，又會對三界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秦橫聽的不斷點頭，差點就被三公主給說服了。
看著三公主臉上的些許紅霞，秦橫感覺有些怪怪的，不會是因為在桃山下面被關押太長時間了，所以寂寞了？
老用這種表情看著自己干嘛？
“你說的很對。”秦橫先是贊同了一聲，然后又說道：“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神和人在一起本身是沒有錯的，有錯的，是那些濫用力量而和人在一起的神。天條鎮壓懲罰的，也不該是你這樣的神，而是你說的那些想要后宮佳麗美男各三千人的神。”
三公主明白秦橫的意思，笑了起來說道：“你以為管理三界就是空口白話那么簡單？說起來容易，但我問你，假如你是一個凡人，沒有能夠輕易進入我桃山之中的無邊法力，那如果你在桃山遇到了我，會不會不顧一切的想要和我在一起？”
秦橫搖頭：“不會，因為你太老了，你兒子年齡都比我大。”
三公主：“…？”
有些驚慌的用不多的法力幻化出一面鏡子，三公主看了鏡子中的自己幾眼之后才松了一口氣，說道：“我兒子才三百多歲，看你的道行，至少也得上萬年的修行吧，怎么就比你年紀大了？”
秦橫實話實說：“我才43歲。”
三公主沉吟了兩秒，43歲就有如此道行本應該帶來的震驚，因為秦橫剛才說他太老這一點而被暫時忽略。
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能夠抵擋神之魅力的凡人少之又少，如果允許神和人在一起，那又如何判定神是錯的？人間的凡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況是對于神呢？不止是三妻四妾，人間也有很多男人愿意共侍一妻，只為從神的身上獲得好處，也就是說他們是完全自愿的，于是，我剛才說的那些就會發生。”
有道理。
秦橫又點了點頭，說道：“那如果實行一夫一妻制呢？無論是人和人，還是神和人。”
三公主愣愣的看了看秦橫，然后問道：“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我的心魔幻象？”
秦橫其實有非常簡單的方法來證明自己是男人，但正如他所說，三公主其實真的很老。
要說起來，小青和白素貞也挺老的，但年紀雖然大了點，可這兩個沒生過孩子啊，而且秦橫也沒怎么著這兩個，只是那兩個都一廂情愿。
渣心態的秦橫，此刻卻義正言辭的說道：“一夫一妻制是文明的進步，是保證人類和神仙能夠繁榮發展的重要條件，因為當少數男人掌握了多數女人，或者是少數女人掌握的多數男人之后，必然存在著分配不均的情況。一個男人和十個女人，一年時間很難生出十個孩子，剩下的九個男人也不可能獨自生出孩子，但如果是十個男人和十個女人的話，一年時間就極有可能生出十個孩子。一妻多夫的情況下，一年時間更是只能生出一個孩子，這也就意味著人口繁衍的速度大幅度下降。”
事實上，一夫一妻制能夠實施，從來都和女人無關，究其根本只是一種男人之間的妥協。
三公主聽的有些懵，她在思考一個男人和十個女人，十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以及十個男人和十個女人生孩子的效率問題。
竟然有些認同的點了點頭。
秦橫又說道：“事實上在允許一夫多妻制的情況下，人間大多數人也一直都是一夫一妻的狀態，而實行一夫一妻制的話，對于這些人，以及那些找不到媳婦的人其實更為公平，而這些人是絕大多數人。”
三公主其實很認同秦橫的觀點，畢竟是個女神，可還是說道：“對于絕大多數人公平的事情，就意味著對少數人并不公平，那你說的公平，真的是公平嗎？如果不公平的話，你讓天庭定下這樣的天條，那和之前的天庭又有什么區別呢？”
秦橫笑道：“當然有區別，因為這種制度對于少數人也是更有利的。”
三公主好奇的問道：“怎么個有利法？”
秦橫回答道：“有能力的男人可以養情人，有能力的女人也可以養面首，而且因為情人和面首名不正言不順，所以無法得到任何利益。”
三公主終于明白了，提出一夫一妻制的秦橫并非沒有站在男人的角度考慮問題，而是秦橫太男人了。
“那對于這些情人和面首而言，又不公平了。”
“但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秦橫說道：“我要的，只是給所有人一個選擇，也是給神和妖一個選擇，給所有開啟了靈智的生靈一個選擇的權力，而不是任由所謂的命運擺布，任何生靈，都應該扼住命運的喉嚨，而不是被命運決定一切。”
三公主沉默了片刻之后說道：“但凡人并不能看清楚這些。”
秦橫笑道：“那就教化萬民，讓他們開啟智慧。”
聽到這句話，三公主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說的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天庭是不可戰勝的，上蒼也是不可戰勝的，就算你道行高深也只有一己之力，不說天庭，就連佛門也能夠輕易的把你鎮壓，你最后的下場只會和我一樣，甚至不如我。”
言下之意我是神二代，大不了就是被鎮壓，而你這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只會被殺死。
秦橫點頭說道：“是的，我只有一己之力，所以我希望你的兒子楊戩能夠幫助我，我也希望更多像你兒子這樣的人來幫助我。”
三公主終于明白了秦橫的目的，再次沉吟之后說道：“我不會讓我的兒子因為你的異想天開去死。”
秦橫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那你的兒子就會被我打死。”
三公主終于有了一些憤怒，說道：“不服從你就會被你打死，那你和天庭有什么區別？”
秦橫再一次笑了起來，說道：“當然有區別，因為我打死你兒子的原因，不是你兒子不服從我，而是因為你兒子要和我作對，他可以選擇兩不相幫就能平安無事。”
三公主呵呵冷笑道：“如果他不幫天庭，那天庭就會殺了他。”
秦橫攤手說道：“你看，這就是我和天庭最大的區別。”
三公主愣住了。
秦橫繼續說道：“四季更迭、氣候變化，都應該順應自然，而不是被所謂的神以天命來掌控，天道不應該有意識，天庭要統領三界也不應該以天命所歸為根本，而是應該以天庭能否讓三界和平穩定，讓眾生都有自由選擇的機會來評判。”
“正如你身為神卻和人在一起，就算是神人之間有著種種問題，也完全可以用其它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比如，你可以變成凡人，和人類一起經歷生老病死，而不是只要神和人在一起，就觸犯了天條，就需要被鎮壓或者是天罰殺死。”
“我不知道一夫一妻到底是不是對的，也不知道打破天命到底會給三界帶來多少混亂，更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公平。我只知道，我認為所有生靈都應該有選擇的權力。”
“你可以說我錯了，我也不會堅持只有我是對的，但說到底還是要看誰的拳頭更大更硬…”
秦橫看著沉默的三公主說道：“我很大也很硬，所以我說了算，不服，就弄死我。”
三公主弄不死秦橫，因為她現在境界雖有，可法力卻因為桃山的禁制隔絕了靈氣而低微，所以她知道秦橫可以輕易的弄死她。
也能夠輕易的打死她兒子楊戩。
三公主問道：“你想要讓我怎么幫你勸說我兒子？”
秦橫搖頭說道：“我沒有讓你幫我勸你兒子，我只是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幫助，從這桃山里面出去。第二個選擇，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庇護，以免你被天庭又一次抓住而后鎮壓，甚至是直接殺死。”
三公主猶豫了起來，她想到了她三百年沒見過的兒子，想到了她可能再有幾百年、上千年也沒法被天帝從桃山之中放出去。
是留在這里長生不老，還是出去享受哪怕很短暫的自由？
“你說是給我選擇，可實際上還是在誘惑我。”三公主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選擇接受你的幫助和保護，但我不能保證我兒子一定會幫你。”
我需要誘惑你個老女人？
秦橫笑了笑之后，揮一揮衣袖，就帶走了三公主。
也就是在三公主消失于桃山之內的時候，天機處響起了一聲特殊的鐘聲。
上圣天尊表情瞬間變的非常難看，直接出現在天機儀所在處，屏退了周圍所有人之后，透過天機儀看向了桃山。
那里已經空無一人，就連她之前送給三公主養的一些小動物，也都已經消失不見。
“白癡。”
恨恨的罵了一聲，上圣天尊再次控制天機儀運轉起來，將和桃山有關的天機完全屏蔽。
如果被天帝發現三公主跑了，那和花果山有關的一切都會浮出水面，她也會徹底失去奪得石心的機會。
“不能再等了。”
雖然知道那個神秘道士實力雄厚，絕對不是一般的大羅可以媲美的，但上圣天尊還是決定要開始行動了，因為她怕再等下去，她就沒有出手的機會了。
一聲令下，天機處的力量轟然而動，早已習慣遵照所謂天命的神仙們，完全沒有去質疑上圣天尊所下命令，直接涌向了花果山。
而秦橫也已經帶著三公主回到了花果山，并直接找到了楊戩。
“卷簾，阿紫找你。”
秦橫隨口說了一句，看守楊戩的卷簾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場間只剩下秦橫和楊戩兩人。
“要殺我的話就趁早，不然的話…”
身為人質的楊戩毫不懼怕的威脅出聲。
秦橫卻沒有直接放出三公主，而是說道：“我嚴重懷疑，你屈服于上圣天尊和天庭，就是為了給他們立功，然后讓他們放了你媽。”
躲在秦橫道袍之內的三公主，看到楊戩的瞬間有些愕然，因為楊戩被從她身邊帶走的時候還是一個小孩子，三百年不見，已經長成一個大人了。
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她有些激動，想要直接從秦橫的道袍里面沖出來，可卻因為秦橫的這一句話而停了下來。
楊戩表情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說道：“如果你想去桃山救她，以此來讓我幫你的話，那還是算了吧，天命不可違，任何違背了天命的人都應該受到懲罰。”
秦橫能夠感覺到躲在自己道袍里的三公主身體顫抖了起來，好在他的道袍有些寬大，不然這動靜很容易引發誤會。
“你這孩子。”四十多歲的秦橫看著三百多歲的楊戩說道：“怎么就不識好歹呢？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把你媽救出來了，卻沒法保護她，結果被天庭給殺了吧。”
楊戩繼續沉默。
三公主也不抖動了，因為她感覺到的楊戩的態度，內心有些歡喜。
秦橫笑了起來，說道：“這樣吧，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我把你媽救出來，你可以選擇幫我保護你媽，也可以選擇把你媽抓回天庭受罰。”
楊戩面無表情的說道：“別想動搖我的道心，桃山禁制就算是大羅也不可能破。”
秦橫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拉開道袍下擺，還沒反應過來的三公主就從里面掉了出來。
楊戩：“…？”
另一邊，卷簾蹦蹦跳跳的找到了和孫悟空待在一起的阿紫。
“你找我？”
“滾。”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