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到包廂的時候,里面已經徹底鬧開了,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還有“你有我沒有”,笑聲絡繹不絕。
陶苒高高舉起手招呼孟漸晚:“老板和宋先生要不要一起過來玩?”
孟漸晚跟一只懶貓似的窩在沙發里,朝她們那群人看過去,看到她們手里的牌:“你們玩的什么?”
陶苒:“真心話大冒險!”
孟漸晚笑了聲,這么老土的游戲到底是怎么成為大家的心頭好的,每次聚會都要拿出來玩。她搖搖頭拒絕了:“你們玩吧,我就不參與了。”
“好吧。”
陶苒拖著遺憾的腔調扭回頭,繼續玩游戲,結果好巧不巧,剛好輪到她。她閉著眼睛抽了張大冒險的卡牌,上面寫著她要去找一位異性,讓人家親手喂她吃東西。
包廂里唯一的異性就是宋遇,人家是有主的,陶苒可不敢造次,沒有辦法,只能在大家的要求下,退而求其次,出門去找獵物。
孟漸晚支著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陶苒硬著頭皮走出包廂,可惜這一層豪華包廂外面的走廊里連個人影都沒有,只能到樓下大廳里去找人,誰讓她不想被罰酒呢。
一群人跟出去看熱鬧,包廂里陡然空了一大半,剩下的幾個人按捺不住,紛紛跑出去,過了一會兒,只剩下宋遇和孟漸晚兩個人。
兩人坐在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宋遇可能是有點困了,低著頭垂著眼睫,眼眸半閉,一動不動如同雕像。
孟漸晚看了他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他出差忙了幾天,身體肯定是疲憊的,回國第一件事應該是補覺,他卻硬要跟過來,吃飯沒胃口就算了,出來玩也提不起精神。
孟漸晚猶豫了幾秒,一點點蹭過去,挨著他坐,問:“你困了?”
在她出聲之前,宋遇就察覺到邊上的沙發往下一陷,聞言,他勉強撐起眼皮,隔著鏡片迷蒙地看著她。
包廂里的大燈從孟漸晚唱歌起就沒有再打開,光線昏昏沉沉,很容易讓人產生困意。別說是宋遇累了幾天,正常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都會犯困。
宋遇咕噥了一聲,手自然地攬過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上。
夏天的衣衫單薄,他下巴蹭的地方生出絲絲癢意,孟漸晚縮了縮脖子,難得沒有動氣,有點無奈地說:“你干什么?”
宋遇干脆閉上眼睛:“我就瞇一會兒。”
孟漸晚看了一眼時間,剛過十點,陶苒的大冒險任務估計進行得不怎么順利,遲遲沒有回來。
她思考片刻,說:“要不現在回家?”
宋遇睜開眼睛,在她沒看見的地方又重新閉上,嘴角悄悄勾起:“會不會有點早?”
孟漸晚:“你要是覺得早那就再坐一會兒。”
宋遇:“…”
這怎么跟他想的回答不一樣?
宋遇喉結輕輕地滾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聲音里帶了一點不易察覺的笑意:“你剛進來的時候是不是親我了?”
孟漸晚確實親了他一下,主動的。她嗯了聲,沒有不好意思承認。
宋遇這次笑得有點明顯,嗓音磁性又性感:“你親得太快了,我都沒反應過來你就跑了。”
孟漸晚頓了一下,沒等到下文,出聲問:“所以呢?”
宋遇稍稍坐直了,手掌扣著她的后腦勺,偏過頭吻住她的唇。孟漸晚沒掙扎,任由他忽急忽緩地糾纏。
耳邊響起細微的腳步聲,宋遇放開了她。孟漸晚抿了抿唇,嘴巴里都是他的味道,她抹了一下嘴唇,有點想笑:“你裝了半天就為了這個?”
宋遇不服氣:“我怎么就裝了?確實有點困了,腦袋暈暈的。”
孟漸晚沒有反駁,點點頭說:“行。”
只留了一條縫隙的包廂門被人推開,女孩子們的聲音爭先恐后涌進來。
“哈哈哈,那個小帥哥臉都紅了!小苒,你怎么不趁機找他要聯系方式,說不定以后能發展成其他關系哦。”
陶苒也被調侃得臉熱,用手背捂了捂臉,扭扭捏捏道:“你們都別說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被小帥哥親自喂水果的感覺如何?有沒有心臟怦怦跳?”
“我怎么覺得那個帥哥對你也有點意思,我還等著他開口找你要聯系方式呢。結果你倆都沒有,機會白白浪費了。”
“不如我們幫一把?現在下去,估計人家還沒走。”
陶苒越是表現得害羞,大家越是忍不住開她的玩笑,她的臉肉眼可見地浮現紅暈,跟熟透的番茄沒兩樣。
宋遇瞄了一眼,兀自笑了笑。
他唇邊的笑容被孟漸晚的目光抓到,好奇地問:“你笑什么?”
宋遇:“我說了你別惱我。我笑,是因為平時都是你把我調戲得臉紅,我從來沒見你臉紅過。”
孟漸晚:“…”
哪怕是他吻她的時候,她也沒有因為羞赧而臉紅,每次都比他還坦然,仿佛一個情場老手。
孟漸晚嗤笑:“明明是你臉皮比較厚,被你說的好像是我臉皮厚。”
這一點宋遇沒有否認,他在她面前一直是厚臉皮,驕傲什么的從來都不存在,沒卑微就不錯了,哪兒還奢望要面子。
宋遇當晚回去洗完澡睡了十幾個小時,上午都沒醒,直到午飯時間才從床上爬起來,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多了好幾通未接來電。
他草草吃了午飯,由司機送到公司,馬不停蹄地召開會議。
忙了大概一個星期,宋遇終于空閑了,往“京城十六少”微信群里丟了一條消息:“我下午有空,出來打球?”
周暮昀第一個回復:“我沒問題。老早就想跟你較量了,好幾年沒跟你打過球,下午比一比?”
宋遇:“?我以為你上次邀請我,是想讓我跟你組隊。”
燕北:“組個屁的隊,老三打球那么厲害,你們倆強強聯手還讓不讓別人進球了?你們兩個就該做對手!”
顧邵寧:“趕緊的趕緊的,開盤下注,賭老三贏還是小八贏。”
趙奕琛:“我說一句,孟漸晚要是來給小八加油的話,說不定他這個戀愛腦能為愛贏一把。”
燕北:“這么會說話,我們公司最近錄制的脫口秀綜藝你要不要參加?”
趙奕琛:“滾。”
大家基本上都有時間,跟燕北打一聲招呼,他立刻就打電話讓表弟把籃球館預留出來,他們要打比賽。
宋遇自從回國接手公司,比他們那幫人都要忙,上次打球還是在學校里,好久沒碰過,他還真沒有多少勝算。
吃過午飯,他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球衣被他單獨裝了起來,打算到了籃球館再換上。這樣洗完澡還能穿回運動服,不至于穿汗濕的球衣。
宋遇收拾好東西,下樓時碰見孟漸晚在吧臺邊喝飲料,他徑直走過去,手撐在吧臺邊緣:“晚晚,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孟漸晚知道他這是要跟周暮昀他們組隊打籃球,很多天前他就在她面前提過一次。她挑了挑眉毛,看著他穿著一身純黑運動裝,金絲框眼鏡沒戴,一雙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著她,應該是戴了隱形眼鏡。
不同于平日里的斯文英俊,干凈清雋得像個大學生。
孟漸晚抿了一口葡萄汁,沒什么情緒:“你去吧,我不去。”
宋遇:“你閑著也是閑著。”
孟漸晚:“我就想閑著。”
“晚晚?”
“撒嬌賣萌沒有用。”
宋遇還想繼續軟磨硬泡,杜姨就從廚房里出來,他及時打住。他能在孟漸晚面前無所顧忌,不代表他能在其他人面前不要形象,哪怕這個人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阿姨。
孟漸晚低頭看一眼腕表:“你再不出發就要晚了。”
宋遇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勾著車鑰匙先走了。
杜姨拿著抹布擦拭電視柜,笑著問孟漸晚:“少爺這是要干什么?我在廚房就聽到他央求的聲音了。”雖然沒聽清他說了些什么,但那個語氣怎么聽怎么都覺得好笑。
孟漸晚從容地喝著果汁,半開玩笑地說:“他想讓我陪他去打籃球,我沒答應。一幫大老爺們兒的場合,我跟過去多沒意思。”
杜姨贊同地點點頭,直起身擦旁邊的木柜,忍不住又笑了一聲:“他啊,喜歡你,走哪兒都想帶著你,這種男人現在可不多了喲。一般的男人結了婚都巴不得能有點自由空間。”
孟漸晚沒有接話,杜姨邊干活邊絮絮叨叨:“我以前都沒見過他這樣,他一個人去國外讀書的時候傲著呢,現在是既穩重又懂得疼人。”
宋遇沒讓家里的司機送,自己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才找到燕北說的地方,俱樂部的外觀是火紅色,logo是個銀色閃電的造型,十分扎眼。
他在地下停車場找到一個停車位停好車,旁邊有幾輛眼熟的車,宋遇多看了兩眼,是燕北他們的車,說明他們已經到了。
他邊看手機邊往電梯那邊走。
“在幾樓?”宋遇在群里發消息問。
燕北回道:“就在一樓,出電梯左拐,最大的那個場子,我和琛子在外面等著呢,你過來就能看見。”
宋遇走進電梯,按了一樓,在電梯門關閉之前,回了一句“知道了”。
余光忽然瞥到一道白色的纖細的身影,他條件反射地伸手攔了一下尚未關閉的電梯,金屬門重新朝兩邊打開。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子,穿著白色的阿迪短T恤,同個牌子的黑色運動褲,白色運動鞋。
女孩戴著棒球帽,走進電梯,朝宋遇點了點頭,笑起來露出幾顆整齊雪白的牙齒,很陽光:“謝謝。”
宋遇微微頷首,重新把視線放在手機上,噼里啪啦打字:“哪些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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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八以為是晚晚,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