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的阿爾巴尼亞森林深處剛剛經過一場大雨的洗禮,在悶熱的天氣下,像一個蒸爐一樣熱得人幾乎窒息,受到天氣和他本身情緒的影響,伏地魔的鼻翼劇烈地翕動,在路過那片西瓜地前,他的目光在那個開始發臭的馬尾食死徒的尸身上掃了一眼,神情一片冰冷。
再往前走時,他聽到了嘶嘶爬行的聲音,便停住了腳步。
“納吉尼。”
神秘人輕聲道,嘶嘶聲越來越響,納吉尼快速地蠕動穿過草叢,爬到了伏地魔的身邊,探起身越攀越高,似乎永無止境,然后把身子搭在了伏地魔的肩膀上,它的眼睛一眨不眨,瞳孔垂直關心地看著伏地魔光頭上的那些傷勢。
伏地魔用細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撫摸著巨蛇,眼睛望向了納吉尼來的方向,在那里貝拉特里克斯頂著肚子從一棵樹后走了出來。
“主人!”貝拉激動得聲音發緊,在她身后,納茜莎面色慘白地沖著伏地魔行禮,但眼睛躲避著伏地魔和那條蛇。
在他們的右邊,盧修斯和幾個食死徒在見到伏地魔現身后,也紛紛從森林里走了出來,這些食死徒身著黑色的長袍一一在林中閃現,他們悄無聲息地匯聚到了伏地魔周圍,對著伏地魔行禮,但完全不敢抬頭看他。
伏地魔的腦袋微微偏向一邊,目光首先在貝拉和她高.聳的、完好無損的肚子上掃過,貝拉特里克斯的臉漲得通紅,眼睛里凝滿喜悅的淚水,“主人…”她看著神秘人腦袋上的外傷,突然間全身發冷,忍不住沖過去抱住了對方,而神秘人也少見地沒對這種無禮舉動進行呵斥。
“很好,你們還在這里…”伏地魔的眼睛看向盧修斯他們,“很多人一直口口聲聲地宣稱效忠于我,但只有最忠誠的還停留在這里。”
不少人僵硬地低垂頭卻又松了一口氣,事實上如果不是貝拉特里克斯在他們這些人返回后發現主人短暫失蹤時強烈反對他們離開,他們估計也和很多才加入的黑巫師一樣,在知道主人在決斗被打敗的始終以及大本營被踹了后,就四散逃命而不是躲在周圍森林里苦等了。
伏地魔的蛇臉扭曲起來,他站得筆直掃視著黑暗的地下入口,收回視線時似乎才注意到帕金森也在:“帕金森,除了沒用外你倒還有點忠心…就只剩下了幾個了?這里發生了什么?”
“主人…那個該死的哈里斯…趁著我們不在,他把我們留下來的人基本上殺光了,還把大部分財物都搬空了…連我們的食物補給都沒留下…”盧修斯主動回答起主人的問題,“只剩下了一些黑魔法物品,根據我的判斷估計是這些東西是非法交易品,無法在市面上正常出手才逃過一劫…”
“不過主人!”貝拉克里克斯胸口猛烈地起伏著,用沙啞刺耳的聲音說道,“他最后找到了主人的房間,但可能當時主人已經開展了行動被他知道了,所以他就急著趕了過去…匆忙之間就只來得及偷了一些主人房間里的一些書本…”
伏地魔抬起猙獰的面孔吼了出來:“維克那之手呢?”
“茜茜快拿出來!”貝拉特里克斯對著自己妹妹喊道,納西莎連忙從她的無痕伸縮咒手提包里把一個玻璃罩子拿了出來,貝拉一把接過雙手遞給伏地魔,“主人,有些叛徒離開前想偷你的東西,我和納西莎為了保護它們不得不把東西都收了起來…”
納吉尼在伏地魔耳邊發出了一些嘶嘶聲。
“既然是貝拉讓你走的…我也就不追究你保護不力的責任了…”伏地魔瞇起眼睛盯著顫抖的納西莎半天點點頭,然后用左手掀開盒子的蓋子,視線聚焦在里面被軟墊托著、被雕刻著復雜魔紋的玻璃罩子罩住的干枯人手上,“很好…把那些叛徒的名字記下來…”
轉眼間,貝拉注意到神秘人的動作后就盯著他的右手處,發現法袍袖口里空空蕩蕩,情狀有異,她尖叫道:“主人,你的手!”說完,她大著肚子踉踉蹌蹌地蹲了下去,幾乎跪在了他的腳下試圖去碰那斷臂處。
貝拉特里克斯一直躲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后來返回的食死徒們也沒人能完整知道自己主人和艾倫·哈里斯決斗的具體情況,所以貝拉一直不相信其他人的說辭,她并不認為自己的主人會失敗,但是現在…她的目光在伏地魔斷掉了手掌的缺口滑過,眼神充滿了對眼前這個在她心中比她自己都重要得多的人的擔憂。
“你在可憐我,貝拉。”伏地魔把視線放在貝拉特里克斯的臉上。
“不…沒有,主人…我…”貝拉慌亂地搖頭。
“它斷了,”伏地魔舉起了右臂輕聲說,被落下長袍遮住了斷掉的手腕出現了眾人面前,“哈里斯現在氣勢正盛…他掌控了一些我并不太了解的力量…”伏地魔唯一完好的那只手掌猛地捏緊,“但我并不會一直輸,我和他不過一人勝了一場罷了,只要等我找齊了三件維克那神器…”
貝拉特里克斯眼睛里盈滿淚水,“主人,貝拉愿意去找它們。”
“這話不應該從你嘴里說出來,貝拉特里克斯,魯道夫斯·萊斯特蘭奇和老帕金森會知道該怎么做。”伏地魔讓這個盒子飄浮在自己的面前,首先為自己施展了保護魔咒,隨即,他掀開了蓋子,拿起了那只干枯的斷手按到了自己的手上。
那只枯萎的、缺乏生命力的惡心手掌,在端口接觸到伏地魔的斷腕處后,仿佛就活了過來,那些血管筋腱就像蠕蟲一般蠕動著開始鉆進伏地魔剛愈合的傷口處,接著就像水蛭一般開始吸取神秘人的生命。
伏地魔一皺眉,左手一點魔杖,一個倒霉蛋被黑魔王用飛來咒召喚了過去,接著他直接把枯萎的右手放在了那個食死徒的手臂上,仿佛被快速地抽干了生命力,這個食死徒快速衰老,年輕的容貌被皺紋迅速地布滿,頭發也變成白色,身材佝僂著,除了發出了幾聲叫嚷外就沒有其他什么反應,最終癱倒在地上喘著氣。
食死徒被吸收的生命力注入了維克那之手,在維克那之手自己滿足后又通過它將多余部分,連同手掌本身里所蘊含的邪惡與混亂反饋給了伏地魔,他此時身上那些傷口便在眾人面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只是那只干枯的維克那之手卻似乎絲毫不受這股外來的生命力影響,依舊枯萎干癟,這讓本身蒼白的黑魔王配合起這個像木乃伊一樣的干枯腐敗的手掌后看上去更為怪異。
神秘人不自覺地抽搐幾下,接著回過神來試著彎曲了幾下的新右手手指后滿意地點點頭,他將左手的魔杖交給這只屬于亡者的手掌,接著揮動魔杖,沒有念咒就毫不顧忌地射出一道綠光,一邊的一棵本在夏天透露出無限生機的翠綠大樹瞬間失去了生命。
不顧在一旁開始激動喜悅的貝拉,惦記著自己魂器的伏地魔一把抓起了剛才倒在地上的倒霉蛋,“原地等著。”——神秘人的嗓音也變得更加讓人感覺不適和恐懼了。
他輕描淡寫交代完,就幻影移形回到了英國,回到了岡特的老宅,在這座位于大漢格頓,與小漢格頓相距四五英里左右處潮濕荒涼的祖宅里,伏地魔在稍做檢查暴怒地吼了一聲,隨手一個霹靂爆炸炸毀了一些房間后,伏地魔對魔咒威力的增幅又滿意地獰笑出聲,小半天他回過神,抓著那個倒霉蛋又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一會后,在那個海邊巖洞,黑魔王剛停止自己的飛行法術,落地后就把那個說不出話來的食死徒丟在地上,然后他劃開了他已經蒼老起皺的手臂上的皮膚肌肉,讓鮮血解除了他布置在這個巖洞上的魔法屏障。
黑魔王迫不及待地想要確認自己這一枚魂器的安全——他滿懷希望的認為,這個地方是其他人不會找到的,而這個源自他童年的一個回憶也并沒有因他被困在水晶球時被對方探知,而因為現在隱藏密門的完好讓神秘人以為這個地方也完好如初,認為鄧布利多他們絕不會想到自己會將魂器放在這個他們根本無從考究的地方,
但是,隨著巖洞秘門那些石塊的落下,露出通道后傳來的濃烈氣味讓伏地魔明白了這不過是他的奢望——由于空氣不流通,整個巖洞噴涌而出了一些充滿了腐敗變質的酸臭味以及濃烈的人類排泄糞便的臭氣,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苦杏仁的味道。
這種味道讓那個變得蒼老得發不出聲的食死徒憋得臉通紅,蒼白的面頰恢復了一些紅潤,甚至發出了一些干咳。
巖洞中,空氣寂靜而潮濕,神秘人對眼前的詭異充滿了警惕疑惑與不死心——他聳了聳沒有鼻子的鼻孔,沒有召喚出船只,而是面不改色地帶著那個還在微微咳嗽干嘔的食死徒飛向了湖心小島。
落地后更為濃烈的臭味傳來,但黑魔王的注意力全在中間那個水晶石盆中,在看到盆子里面的掛墜盒時,伏地魔皺著眉,在短時間經歷了多次挫折的他已經不像以前那么自大,他完全不相信艾倫或者鄧布利多發現了這個巖洞卻沒能力解決這個屏障。
于是伏地魔隨手就給那個食死徒施展了奪魂咒,完全不顧及對方的感受,強行將石盆里的藥劑灌入他被迫打開嘴巴的喉嚨里。
稍后,藥劑被手下喝光后,神秘人就很自然地取出來那個吊墜盒。
接著,打開這個吊墜盒之后,神秘人就很自然地發現了里面來自布萊克家兩兄弟留給他的那些信件。
于是,這個巖洞的湖心小島加那個食死徒倒霉蛋就很自然地被神秘人剛用順手的霹靂爆炸咒給弄爆炸了。
最后,那些因為爆炸而很自然地濺了伏地魔一身的那些渾濁湖水,這些和他記憶中完全不一樣顏色的液體中所蘊含的苦杏仁味和惡臭味,也總算讓一直面不改色飄在湖水上方的黑魔王,也很自然地發出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干嘔。
“呃嘔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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