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和樓梯下三樓入口那一只合攏的、沒有裂開成兩半的丑陋巨大石獸處的寂靜不同,此時隱藏在石獸后面的旋轉樓梯的盡頭是一道閃閃發亮的櫟木門,門上有一個獅身鷹首形狀的黃銅門環,門里面傳來了喧囂各種滑稽的小聲音。
在校長室,這個寬敞、美麗的圓形房間里,細長腿的桌子上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銀器,它們旋轉著,噴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煙霧,房間內那一張巨大的桌腳是爪形的校長桌后面,在那個放著格蘭芬多寶劍的玻璃匣子旁邊的一塊擱板上,墻上掛得滿滿當當的昔日男女老校長的肖像們有些憤憤不平的抱怨。
“梅林在上!阿不思才剛走你們就把這搞的烏煙瘴氣!”肖像上的一個男校長畫像抱怨道,他穿著銀綠相間的斯萊特林服裝,有著黑色的頭發和深色的眼睛,他的眉毛稀疏,留著山羊胡,看起來是一個很聰明的巫師。
“亂抱怨,先生!”一個紅鼻子的大胖男巫揮著拳頭吼道,“不守職責!”
“我們有義務為現任的霍格沃茨主人效力!”一個看上去體質虛弱的老男巫喊道,哈利認出這是鄧布利多的前任,阿芒多·迪佩特,“不害操,菲尼亞斯!”
在他們面前校長室那張巨大的桌子上,鄧布利多曾經擺放的那些私人物品都已經消失不見。
灰撲撲、破舊的分院帽置放在桌子邊沿的架子上,興致勃勃地觀看著下面一群上了年紀的老巫師在打撲克賭博,“戴麗絲·德文特!或者誰?去管管那個聒噪的菲尼亞斯!他不過是因為自己家族的校董位置沒了在生氣!哈,歐文你又輸了,我就說要將這張紅桃k打出去。”
“我來抽他!”畫像里一個目光精明的女巫舉起一根極粗的好似樺樹條做的魔杖,說完她就準備從自己的畫框移動到那位被評價為史上最不受歡迎校長的菲尼亞斯·奈杰勒斯·布萊克那副畫里——這讓菲尼亞斯連忙服軟,并有點害怕地瞟著這根魔杖。
“閉嘴吧!破帽子,要不是你透露了我有這張牌,怎么會打不出去。”歐文看著幾個老頭把他的籌碼瓜分了,悻悻地抱怨道。
“歐文,你得原諒它!我聽說英國這學校這可憐的分院帽一整年的任務只有一件,就是編寫每學年開學分院時要唱的歌,它得多無聊。”坐在他對面的紅鼻子老巫師整了整頭頂上的插著一根羽毛的小氈帽,帶著一些巴伐利亞口音。
歐文沒有再說,讓一旁臨時擔任荷官的長眼弗拉基米爾將撲克牌重新洗好,然后一一分發給他和圍坐在桌子前的這些巫師老頭們,他們都曾經是格林德沃的手下干將,現在他們的家族后代正為哈里斯家族效力——和他們多少帶有些遠親關系的歐威作為后輩,可不敢在他們面前擺什么魔法部部長的架子。
拿到牌的歐文抿開手上的牌,眼神鬼祟地將身體向右后方仰了一點,避免多嘴的分院帽再將自己的牌泄露出去。分院帽做出了一個非常人性化的無奈表情,掛在架子上的它可沒有辦法挪動自己的身體——但雙手握著牌的歐文看到牌后,這位大權在握的第三十三任魔法部部長此時像是遇到了不可開解的事情,眉頭緊緊鎖起,他覺得自己今天牌運特別差,他的籌碼大部分都已經被對面的紅鼻子男巫格里姆森贏走了。
而在這間校長辦公室內的其他地方也聚集了許多巫師,一是為慶祝艾倫獲得了霍格沃茨的所有權,此外哈里斯也有重要事情宣布,所以他們齊聚于此。此時時間未到,時不時還有人使用飛路粉從壁爐里鉆出來。
這幫第一代魔王時期殘存下來的遺老遺少,為了一雪鄧布利多在一九四五年決斗戰勝了格林德沃的前恥,嚷嚷著把慶祝地點從哈里斯家族莊園改成了霍格沃茨的校長辦公室,要在死敵的大本營慶祝這遲到了幾十年的勝利。
在掛滿了昔日老校長肖像的另一邊,倫恩和艾伯特端著酒杯,正在與埃弗拉的畫像交談,這位校長的畫像在魔法部里也有懸掛,兄弟兩和他很是熟絡,不過他們在校長室內相見還是第一次,艾伯特的情緒看起來倒是有些不高。
和未婚夫不同,芙蓉今天打扮得光彩照人,和自己的婆婆摩根勒費伊一起,被其他貴婦打扮的各種年紀的女巫們圍在中間,正笑盈盈地分享自己的美容護膚心得——赫敏和佩內洛也被約瑟芬·哈里斯拽了過去。
穿上晚禮服的佩內洛此時看起來非常得體甚至可以說是顯得老實巴交,她只是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出聲應付兩句,而在保護傘擔任執行官。見過大場面的赫敏本來倒沒佩內洛那么失常,讓那群眼中本有些輕視目光的老女巫們見識了一下她盛氣凌人的一面,但這維持出來的氣場最后被那本來棲息在門后一根高高的鍍金棲枝上的安卡毀了,還沒習慣新房間的它最后忍不住又窩在了赫敏頭頂上。
而在女巫包圍圈一旁,被媽媽撇在一邊讓她自己玩的黛西不由自主地翻了個白眼,她知道母親的意思,佩內洛和赫敏的麻瓜出身或多或少會被那些保守的老婦人們看不起,所以母親這是在表露她的態度讓她們起碼在明面上有所收斂,但黛西實在無法忍受芙蓉這種在她看來假惺惺的笑容、虛情假意的做派,便和作為她護衛的尼法朵拉·唐克斯又向和她們截然相反的方向遠離了幾步。她在讀書期間從沒有機會進入校長室,此時便頗有興致地對各個地方開始觀察研究起來。
只是在她身邊的唐克斯對此沒有什么興致,她對自己出現在這種全都是哈里斯家族核心人物的場合感覺到渾身不自在,只是作為密友的護衛,既然黛西要她來陪伴,她也不得不出現在這里。
黛西摸著玻璃罩看著里面的格蘭芬多寶劍,觀察著劍柄上鑲嵌的紅寶石,眼角余光從玻璃反射中瞥到唐克斯不自在的神色,她說道:“唐克斯你在別扭什么,你和盧平出現在這里都無可非議,沒人會有意見的。”
“我當然不是擔心你們…鄧布利多前幾天情況很糟,現在魔法界的所有巫師都知道他是霍格沃茨史上最差勁的校長了…而那些純血校董…前校董的雜志也在攻擊他,試圖把那些被創始人批評的地方描繪成是受到了鄧布利多的糊弄…”唐克斯說著,她的頭發顏色就暗淡了不少,“在小天狼星的祖宅里,菲尼亞斯的肖像說自己總算獲得了艾倫的許可,可以描述關于艾倫其實早就掌控霍格沃茨的事了,然后他又利用這些畫像反過來監視鄧布利多他們…覺得被玩弄了的穆迪他們非常的憤怒…盧平今晚就是因此沒敢過來,老實說,穆迪最近的狀態都非常易怒,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我們開始懷疑他中了咒,結果沒檢查個所以然出來,我是說,他已經這么大年紀了,總不能歸根于他第二次更年期了吧?”
“呃…如果鳳凰社成員他們這樣遷怒你,那么也就不值得你為此而擔憂,唐克斯,你不能因為瘋眼漢帶過你你就什么都怕他。”黛西沒有回頭,她的語氣有些尷尬的勸慰道——實際上作為哈里斯內部成員,她已經知道穆迪的狀態是與被盧娜隨手試驗了幾個影響情緒的神力法術有關,瘋眼漢的暴怒狀態估計還得持續個幾周才能完全消退。
唐克斯倒沒注意到黛西的表情,她張了張口,神色遲疑猶豫——在霍格沃茨易主事件發生后,她開始懷疑盧娜就是拉文克勞的說法的正確性,心懷隱憂的她特別希望能見到盧娜,希望能利用一些傲羅的話術試探一番:“對了,不是說要宣布事情,怎么還沒有看到艾倫和盧娜過來?”
“他倆自從得了學校后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們這些普通人不了解的事!除了最開始還管理了一下霍格沃茨安撫了下教授學生們…”黛西左右看了看,發現赫敏和佩內洛不在身邊,于是語氣變得漫不經心,她癟著嘴回答道:“現在這兩口子一有空就把自己關起來不知道在搞什么事情,我好奇問艾倫你猜他怎么回應我的?我這渣男弟弟一副看我像看塊地里的南瓜一樣的表情說說了我也不懂…哼!老實說從去年魔法部事件艾倫從古代回來后,我就覺得他們一直有些神叨叨的,我看艾倫也早晚變成瘋男孩…”
“爸爸,這樣的爛牌你竟然就加了三十注?”黛西身后不遠處的賭桌上,她的妹妹艾米麗用驚訝的、有些嫌棄的語氣喊了出來。
艾米麗的話音落下,除了坐在校長桌邊那些臨時安放的椅子上的老頭巫師們,還有一些沒座的稍微年輕一些巫師賭徒們,都連忙將自己手上的籌碼向長桌中間堆去,迫不及待地喊了出來:“跟注!”
歐文抿抿嘴唇揚揚眉毛,看向紅鼻子男巫說道:“一對q,其他全是9。”
“糟糕…”剛剛跟著下注的所有巫師身體無奈地向后靠去。
紅鼻子老頭格里姆森忍不住讓自己向一旁依著歐文的艾米麗問道:“嘿,小孩,你到底知不知道‘三條加一對’是什么意思?”
“當然知道!我在我的休息室經常和同學們玩牌。”艾米麗偏偏頭,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另外我還知道什么叫‘唬人’。”
桌上其他所有人看著紅鼻子老頭吃癟的表情和小姑娘這樣狡黠的模樣不由得大笑。
“愛死你了,寶貝。”歐文興奮地抬起手跟艾米麗擊掌,得意忘形之下沒控制好力道,這讓艾米麗不禁甩了甩自己被歐文拍打得有些疼痛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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