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還有一件大事——CMO(冬令營)開營。
地點在帝都。
整個J省只有六人有幸入圍,其中四個都來自臨南一中。
分別是:江扶月、凌軒、談嘉許、陳程。
尤其是江扶月,全國唯一一個聯賽滿分,成績不要太耀眼。
校方商量決定由徐涇帶隊,領著四個學生前往帝都。
機票報銷,食宿全免。
陳程兩眼放光:“學校這次好大方,我聽之前參加過CMO的師兄說,營務費要自己給,雖然也沒多少,但學校從來不包。”
談嘉許點頭:“我也聽說是自費,今年怎么變了?”
“咳!”徐涇清了清嗓,“學校為大家提供了這么好的條件和資源,你們要認真對待、好好發揮,才不辜負校方的期待,知道嗎?”
說著,他突然壓低分貝:“這可直接關系到你們下一屆師弟師妹能不能享受同樣的待遇,責任不小哦!”
陳程:“徐老師您放心,有月姐在,半壁江山已經穩了,不會有問題的。”
談嘉許:“月姐一個頂仨,戰力爆表,誰敢跑到前頭撒野?這不是找虐嗎?”
徐涇心里暗暗點頭,嘴上卻道:“雖然江同學是有一定實力,但你們也不能太迷信權威,要自己闖出去,才有一片天,懂嗎?”
陳程:“…哦。”
談嘉許:“…好的。”
內心同時OS:誰不知您才是最大“江吹”啊?還擱這兒裝呢?
徐涇:我吹,但我不說,為人師表公平公正!耶 “對了,月姐和凌軒怎么還沒到?”
“現在時間還早,應該會晚點吧?”
二十分鐘后,凌軒到了。
“徐老師。”
“來啦,去辦托運吧。”
“不用,我就一個小箱子,沒有違禁品,可以直接帶上飛機。”
“行吧。”徐涇喝了口熱茶。
是的,他老人家茶杯隨身帶,千金都不賣。
凌軒不動聲色掃過周圍,確定沒有看到人,才開口詢問:“江扶月呢?”
談嘉許:“月姐還沒到。”
“時間不多了,”凌軒抬腕看表,“我打個電話問問…”
手機鈴響的時候,江扶月正坐在謝定淵車里。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接通:“喂…”
凌軒:“到哪了?”
“在路上,大概還有十五分鐘。”
“你…吃早飯沒有?我已經在機場了,幫你買點?”
雖然沒開免提,但車內是封閉空間,駕駛位和副駕駛又離得近,兩人的對話被謝定淵一字不落聽在耳朵里。
暫且不動聲色。
那廂,通話還在繼續——
江扶月:“謝謝,我吃過了。”
“嗯。我們在出發大廳三號門,一進來就可以看到。”
“好。”
掛斷之后,江扶月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就聽一旁某人淡淡開口:“凌家那小子?”
“嗯。”江扶月點頭。
“他也要參加冬令營?”
“省排名第二,你說呢?”江扶月隨口一答。
男人嘴角稍緊,半晌,憋出一句:“…我以前是沒機會參加。”
江扶月:“?”
男人目光微閃,臉上掠過一抹不自然:“…沒什么。”
良久江扶月才反應過來,他那句話什么意思。
當即便忍不住笑起來:“是哦,跳級大佬沒工夫搭理小小的學科競賽,不然肯定包攬各科金牌,斬獲全球第一。”
這下,謝定淵又不好意思了:“倒也沒那么夸張…”
下一秒話鋒陡轉:“但肯定比凌家那小子優秀。”
頓了兩秒,他又補充:“得多。”
江扶月:“…”
今天一早她原本打算坐出租車去機場,雖然家里有車,還是庫里南,但到底缺了個司機,不太方便,加上江達和韓韻如又都出門了,沒人送她,想來想去還是打車最方便。
眼看司機都快到了,謝定淵突然把車開過來,停在她面前:“我送你。”
不是詢問,也不是征求,那確鑿的語氣,根本不容拒絕。
偏偏就在這時,出租車司機又打電話來說路上出了點狀況,沒辦法按時過來接她,這下好了,徹底不用拒絕。
江扶月識趣地上了車。
謝定淵還給她帶了早餐,是一碗熱騰騰的湯圓。
“速凍的,口感一般,將就吃。”
女孩兒眼珠一轉,看看湯圓,又看看他:“你煮的?”
男人沒說話,耳根卻紅開大片。
車停穩,對面就是三號門。
江扶月下車,“走了。”
“回來前一天打個電話。”
“我來接你。”
機場門口不能久停,沒等江扶月說話,男人就把車開走了,好像晚一秒就會被拒絕似的。
江扶月搖搖頭,嘴角上揚,轉身,拖著行李入內。
“月姐——”
陳程最先看到她,跳起來招手。
凌軒順勢將手里的礦泉水遞過去,江扶月見每個人都有,她也就接了:“謝謝。”
徐涇:“人齊了,出發——”
中午十二點,航班降落首都國際機場。
十二點半,江扶月一行坐上承辦方安排的大巴。
下午一點,成功抵達指點酒店。
辦理好入住,又一起去酒店餐廳吃午飯。
彼時,其他省市的考生和帶隊老師基本都已到齊。
徐涇跟Z省帶隊老師是大學同學,兩人碰了頭,敘了兩句舊,昔日的同窗情誼又回來了,索性帶著自家學生坐到一塊兒,熱熱鬧鬧開吃。
“我飽了,”江扶月放下筷子,站起來,“出去走走。”
“注意安全!別跑太遠啊!”徐涇嘴里的肉還沒咽下去,話都說不清,還不忘叮囑。
“知道了——”江扶月背對他擺擺手。
“這丫頭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老同學范世光見狀,頗為驚奇:“嘖!老徐,你不對啊。”
“什么?”
“又不是第一次帶隊了,從來沒見你把哪個學生看得這么緊。人家只是出去走走,你這千叮萬囑的。”
徐涇輕咳,尷尬地摸摸鼻子,不承認:“我有嗎?”
“別賴,你還真有!到底怎么回事兒啊?這個女生有什么特別嗎?”
徐涇摩挲下巴,故作玄妙:“天機不可泄露。”
“去你的——咱們什么交情?還擱這兒給我打起太極來了,好意思嗎你?”
徐涇點頭:“我好意思啊。”
“…”擦!還是跟當年讀書的時候一樣沒臉沒皮。
“不說算了,我還不稀罕聽呢!今年你手底下要不是帶出個江——”
話到這里,戛然而止。
范世光突然醒過神來,看著女孩兒離開的方向,又轉頭瞅瞅老同學:“…別告訴我,她就是江扶月?”
“嘿,你還真猜對了。”
“難怪…你這么緊張。”
“那必須的啊!王炸牌不得捂好點?被人盯上怎么辦?”
范世光輕哼:“真正的王炸隨便怎么盯,那還是王炸,殺傷值滿分,你看得這么緊,別是半桶水才好。”
兩人讀書的時候就比誰的分數高、誰的獎學金厚;出來工作了,又開始比誰的教研能力強,競賽帶得好。
范世光那張嘴奪筍啊,開口就沒點好話。
若放在以前,徐涇肯定是要跟他據理力爭的,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吵架就靠嘴。
但這次,他居然一點沒還口,還笑瞇瞇,像尊和藹的彌勒佛。
范世光眼神詭異了兩秒。
徐涇:“說啊?怎么不繼續說了?”
“老徐,你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前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突然有一方歇了,不爭了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現象。
“不說啦?行,那我說。”徐涇擦擦嘴,“你見過聯賽滿分的半桶水嗎?”
范世光:“…”
徐涇:“嘿嘿…我見過,還就是我的學生,怎么樣?羨慕不?”
“…”嗯,有點想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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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更三千字。
十二點四十,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