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叫碼,江扶月:“銀環鑲邊陰雕紅玉髓玉璽。”
評估師和徐堯齊齊一愣。
原本以為她會繼續用美金,冷不防變成其他東西,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但仔細分辨那東西是什么之后,徐堯雙眸微瞇,笑了。
“我當今天吹的什么風,把江先生這樣一尊大佛吹來了,原來跟風沒關系,是大佛自己要來,擋都擋不住。”
江扶月也跟著笑,絲毫沒有被戳破的局促,“徐老板想要的東西,我主動送上門,不是很好嗎?”
“是很好。但你不送,也會有其他人送。”
他指的樓明心。
“現在你搶著送,還要跟我談條件,我覺得還不如讓之前那個人送,你以為呢?”男人眉眼含笑。
“徐老板,我想有一點你還沒弄清楚,現在不是你想要誰送,誰就能送的,因為,東西在我手上,那就是我的…”
江扶月緩緩勾唇,接下來每個字都踩在對方怒點上,不要命地跳踢踏舞:“我想送,你才有;我不送,你就只能眼巴巴看著,懂嗎?”
男人喉間一哽,面色驟凜:“你搶在樓明心之前把這玩意兒拍下來,就是為了坐地起價跟我談條件?”
“不不不,我只是單純想給她添堵。她要紅玉髓,我就搶過來;她想從你手上拿到地皮開發權,我就讓你們合作不成,最好再結個仇。怎么樣,是不是很刺激?”
徐堯:“瘋子!”
江扶月笑意不改,接過柳絲思遞來的紅玉髓,像老年人盤核桃那樣拿在手中把玩。
漫不經心的樣子,隨意隨性的動作,看得徐堯心驚肉跳,那可是穆罕默德的玉璽!
有她這么亂整的嗎?!摔了怎么辦?!
強忍住呵斥的沖動,徐堯深呼吸,隱藏好真實情緒,免得叫對方看出他很在意,愈發有恃無恐。
可惜,早在他看向紅玉髓的第一眼,江扶月就捕捉到男人眼中那抹無法掩飾的緊張。
他急了!
“我拿紅玉髓叫碼,徐老板要么拿出一塊同樣的紅玉髓,而且還得當過某個帝王的玉璽才行,要么就替我揍樓明心一頓,鼻青臉腫那樣兒的,選吧。
徐堯眼皮猛跳,咬牙切齒:“這么短的時間你讓我去哪里給你找一塊紅玉髓?!”還要當過玉璽的!
江扶月聳聳肩,兩手一攤:“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徐堯:“…”想打人。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如果徐老板既拿不出紅玉髓,也不想教訓樓明心,那就認輸嘍!主動退出,賭局結束,損失也就前面幾次跟碼那點兒錢,多少來著?”
她轉頭問柳絲思。
后者微微一笑:“不多,3億七千萬,美金。”
江扶月點點頭:“確實不多。人徐老板不都說了嘛,最不缺的就是錢,小意思。”
徐堯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差點被噎死。
但眼前的確只有這兩個選擇——要么認輸,及時止損;要么跟完最后一輪,直接攤牌,雙方比大小。
江扶月瞥了眼手邊的沙漏,提醒他:“徐老板,你還有三十秒。”
“…我跟!”
啪啪啪啪——江扶月鼓掌。
“選什么?”
徐堯嘴角一抽,到底還是稱了她的意:“…幫你教訓樓明心。”
江扶月頓時眉開眼笑:“早這樣不就好了?何必給自己找氣受呢?你說對不對?”
徐堯:“…”好想縫上那張叭叭兒的嘴。
荷官:“現在請二位攤牌。”
徐堯拿起面前的牌,往賭桌中間一甩,全黑桃,一對A連三K!
江扶月緩緩一笑,不疾不徐將面前五張牌一一翻開,全黑桃,五張K。
“怎么可能?!”徐堯從未如此失態。
“呀!”江扶月故作驚嘆,“看來,我今天運氣確實不錯。”
7副牌,三百多張,里面只有7張黑桃K,如今五張在江扶月手里。
何止是運氣好,簡直詭異得不正常!
“你出千?”徐堯下頜稍抬,冷冷一睨。
江扶月笑意不改:“徐老板是高看了我,還是低估了自己?”
徐堯叱咤賭場多年,誰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之所以這么問,不過是想詐一詐對方。
而江扶月的表現確實不像搞鬼,所以…就憑運氣,她拿了五張黑桃K?
徐堯怎么都不敢相信,明明他下場之前還…
按理說,運氣爆棚的應該是他才對!
“小柳兒,收錢。”江扶月抬手。
柳絲思立馬將賭桌上的籌碼攏到自己面前,一邊裝,一邊數,兩眼放光。
媽呀!好多錢!
這下不僅把拍賣會上花出去的全部賺回來了,還有剩!
頓時看向江扶月的眼神崇拜之上又多了層迷戀——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厲害的人呢?
柳絲思想,她這輩子都不會遇到比江扶月更耀眼的人了。
就算有,也無法像她這樣吸引了自己所有的目光和關注,牽動著自己一切情緒與思想。
“徐老板,你輸了。”江扶月起身,一字一頓,“錢我就先帶走了,事也請你盡快辦妥。畢竟,樓明心后天下午就要離開A市,出了省界,外面可就不是你巨峰集團的地盤了。”
言罷,攬了柳絲思直接走人。
背影說不出的囂張狂妄。
偏偏徐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揚長而去。
他的錢,他的人,他的面子里子,全丟光了!
“草!”
整整五分鐘,男人才重新平靜下來。
他抬手叫來一個保鏢:“去查查這人什么來頭。”
“是。”
“另外,樓明心那邊你看著辦。”
“…是。”
“等等,”徐堯不知想到什么,又把人叫回來,輕咳一聲,“記住,要鼻青臉腫。”
“…哦。”
“最好套個麻袋。”
保鏢眼角一抽:“…是。”
柳絲思在前臺把籌碼兌換成現金,拒絕了支票的形式,直接讓對方把錢打到銀行卡上。
確認到賬并且金額正確后,才和江扶月一起離開。
“沒想到你還是個財迷。”
不過隨口一句調侃,柳絲思當場表演了個霞飛雙頰。
江扶月覺得神奇,忍不住在她臉蛋兒上摸了把。
嗯,又嫰又滑,手感不錯,如果沒抹粉會更好。
柳絲思黑眸圓瞪,像只受驚的小狗,然后…
臉紅得愈發不可收拾。
江扶月咂咂嘴:“你怎么這么害羞?”
凌晨兩點,徐堯這邊調查江扶月的人回來了。
“…帝都來的,身份信息做過特殊處理,正常渠道查不出來。”
徐堯坐在辦公桌后,單手撐著太陽穴:“那非正常渠道呢?”
手下:“需要時間,且能否查出還不一定。”
“…”草!
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另外,我們在調查的時候,還發現了另外兩撥人,也在調查這個姓江的。”
“是嗎?”徐堯挑眉,下意識坐直,“哪兩撥人?”
“一撥是樓家派出來的。”
不用說,肯定是樓明心被搶了紅玉髓不甘心,想從對方手里搶回去。
“另一撥呢?”
“帝都來的,也在昨天克蒂拍賣會上出現過,還拍走了元青花,背景很深,和上頭關系匪淺。從帝都到A市,一路綠燈大開,有官方保駕護航。”
手下停頓一瞬,說出自己的猜測:“他們應該是為那件元青花來的,據說是流落在外的國寶,要完璧歸趙。但不知道為什么會跟姓江的搭上關系,還動用了官方渠道查他,但手段偏溫和,應該不是純粹意義上的敵人。”
徐堯聽罷,目露沉思。
沒想到一場拍賣會居然引來多方勢力,還把自己也帶進去了…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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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三千字。
二更,九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