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月色清皎。
安靜的臥室只能聽見紙張翻頁的響動。
凌輕舟看文件,周沁看他。
“老公。”
“嗯?”男人的目光沒有離開紙頁,應得漫不經心。
“不早了,休息吧。”
凌輕舟看了眼時間,的確不早了。
他合上文件,關了燈,躺下來。
周沁湊上去,頭枕在他肩胛,帶著一種親密,同時也是一種暗示。
凌輕舟拍了拍她后背:“睡吧。”
說完,閉上雙眼。
周沁一愣,湊過去在他頰邊親了一下:“晚安,老公。”
凌輕舟呼吸平穩。
周沁躺回原本的位置,閉眼的同時也斂下了其中的苦澀。
靜謐中剛醞釀出一點睡意,突然手機響了。
凌輕舟倏然睜眼,撈起手機看了眼屏幕就翻身下床,去了書房。
周沁也跟著起來,被他一個擺手的動作制止。
書房。
“什么事?”凌輕舟接了電話。
“凌總,最近易氏那邊有點不對勁。”
“城南的標的批下來了?”
“不是…公司那邊倒還好,一切如常,是易寒升。”
凌輕舟蹙眉:“他怎么了?”
“他最近應該是在查什么人,雖然很小心,但我們這圈子就這么大,一點風聲就都知道了。”
查人?
凌輕舟挑眉,易寒升在商言商,可不屑用這些小把戲。
所以,他查人多半是為了私事。
“他在查誰?”
“一個學生。”
“呵…”凌輕舟短促地笑了聲,帶點譏諷的意味,“還以為他真能守下去,沒想到還是找了年輕女人。”
那頭只說學生,也沒說清楚是“大學生”還是“中學生”,凌輕舟自然默認成前者。
易寒升老婆去世這么久,他又正值壯年,春風得意,有點花花心思太正常了。
不過…
小情人花點錢好好養著就是了,動用人脈去查人家做什么?
凌輕舟覺得不太對,但具體又說不上來,只道:“你留個心眼兒盯著。”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點警惕他還是有的。
“放心吧,凌總。”
結束通話,凌輕舟一時沒有睡意,他繞到辦公桌后,雙手攏在胸前,沉思著落座,大腦開始回想易寒升最近幾個不小的動作,包括投標城南華宇大樓、意向收購金域品科、出席金融峰會…
一一過濾后,發現并無不妥,而且這些都和他調查小情兒的舉動沒有直接聯系。
凌輕舟放心了,目光落到一旁保險柜上,有過片刻凝滯。
然后,他從抽屜里取出濕紙巾,將雙手擦拭干凈。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兩分鐘,從掌心手背這些明顯的地方,到指甲縫隙這些容易忽略的死角,他都一一清理。
做完這些,他才輸入密碼,打開柜子,從里面取出一個泛黃的信封。
稍稍傾斜,里面倒出幾張照片,還有一些類似信件的文字書頁。
可能是年份太久,也可能被反復摩挲,看上去很是陳舊。
凌輕舟指尖撫過照片上女人的臉,輕聲低喃:“易寒升都找年輕小姑娘了,是想通了吧?還以為他有多深情,也不過如此…”
周沁原本已經聽話地躺下了,可輾轉反側,始終醞釀不出睡意。
她看了眼放在床頭一口沒動過的茶水,也不知道這通電話要講多久,凌輕舟會不會口渴,還是給他送到書房去吧。
書房門沒關嚴,有燈光從縫隙里透出來,灑在地板上,拉成斜斜的一道亮痕。
周沁正準備推門,下一秒,猛地頓住,笑容也一點一點從臉上消失。
他又在看那個女人的照片了,嘴里似乎還說著什么。
可惜距離太遠,她聽不清楚,但并不妨礙她想象腦補——
可能是在表達思念,訴說愛意?
又或者閑話家常,道盡瑣碎?
燈光下,他的眉眼那么溫柔,表情那么繾綣,而這些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通通沒有!
周沁突然哀從心起。
所以,方才在床上的拒絕,也是因為要見她?
可早在決定跟這個男人結婚的時候,不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她有什么可怨的?
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周沁斂下眸中的苦澀,重新揚起笑容,她輕輕帶攏那道縫隙,接著抬手敲門。
叩叩叩——
“老公,在忙嗎?我進來嘍?”
話雖如此,但周沁還是隔了幾秒才推開門。
凌輕舟已經把東西收好,輕車熟路地放回保險柜里,“怎么過來了?”
“怕你口渴,喏,喝點吧。”說完,杯子遞過去。
這次男人接了,仰頭喝了個干凈。
周沁:“還工作嗎?”
“不了,”男人起身,繞過辦公桌,抬手扶住她肩頭,“回去睡覺。”
“好。”女人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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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兩千字。
月姐——白月光本光,心疼周沁一秒。
今天沒有三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