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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一章 羈定神魂鬼獸道,隱蛇若探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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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5章羈定神魂鬼獸道,隱蛇若探見真章  “他到底在說什么?”

  “它它我我的,還試驗品、替代品,還扯到了戌月灰宮,跟鬼獸有關?”

  “最后,還同道穹蒼聯系上了?”

  徐小受絞盡腦汁弄不清北槐說這番話的目的和意義在哪。

  他唯一聽出來,或者說看出來的點,只有“道穹蒼”!

  北槐回溯出的畫面一現道穹蒼,徐小受就知道,這事壞了。

  果不出最壞結果,一切都是騷包老道在幕后作梗!

  圣帝麒麟,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同圣奴、同天上第一樓合作。

  它在四象秘境這么多年,道穹蒼或北槐早發現,且大概率越過了圣宮,亦或者與圣宮合作——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圣帝麒麟,早被他們拿下!

  圣奴缺人。

  所以哪怕只是抱著萬一的僥幸心理,在得知了圣帝麒麟的處境后,必也會找時間來接觸。

  這局甚至算不上什么陰謀陽謀,充其量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罷了。

  就算最后沒人上鉤,圣神殿堂方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圣宮繼續抽汲麒麟之力。

  因而他們不急。

  可圣奴急,于是乎,考慮的也就變少。

  而涉及到圣帝層面,不似虛空島內島的那些鬼獸,八尊諳有過許多接觸。

  大量關乎此事的細節,在所有人的思考中被忽略掉。

  加之道穹蒼還壓縮了圣宮試煉的時間,這太致命了,徐小受按部就班的計劃沒能成功:

  本想著提前粗淺一試,重頭戲交給十日后的染茗遺址。

  在提前行動中,本尊甚至可以不出,只用盡人去探探圣帝麒麟的虛實,死就死了——這其中利害,徐小受早有考慮。

  現在卻被迫兩試合為一試——染茗遺址和圣地麒麟中間的時間差被無情打掉,二者交錯糅合在了一起,徐小受都分身乏術,只能本尊一齊上陣。

  這節奏,也就徹底亂掉了。

  而節奏一亂,思維則更加局限。

  越想要更快得到,就越容易上鉤,咬中道穹蒼那在如今看來根本不算高明的一竿一餌。

  “奸賊!”

  徐小受又驚又氣。

  染茗遺址提前開啟,在當時并不能看出來什么,如今一想,道穹蒼簡直是奸賊、逆賊、惡賊!

  至于說北槐言語中的內容…

  徐小受一開始真以為說的是自己,越聽到后面,越感覺不像。

  加之北槐甫一見面就說了,并非是為了自己而來。

  “莫不成,有那么一個平行時空,有一個和自己經歷類似的存在,被北槐看中了?”

  “他說的自投羅網,不是我,而是…”

  徐小受的僥幸心理并不能存在許久,就想到了一個令人膽寒的推論。

  不是自己。

  但可以是自己身上的某一件物品,某一種東西,亦或者…某一個存在!

  如果“它”很早就跟了自己,那確實也能經歷白窟、東天王城、云侖山脈,乃至虛空島。

  又和戌月灰宮有聯系…

  “喵嗚?”

  杏界內,貪神交迭著前爪,在古老丹鼎的沿上抬眸看了一眼天空,懵萌地喚了一聲。

  杏界的天空,忽然震晃了起來…

  這并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

  這里的世界甚至經歷過進化,日新月異,時不時的震顫,實屬正常。

  貪神視線很快回到了它的新丹鼎上。

  舊的十萬丹鼎,早在杏界蛻變后,主人試驗新招時給搞破壞弄掉了。

  如今的這些,是龍杏之靈的庫存,用來給貪神玩的。

  在杏界待這么久,龍杏也喜歡上了這頭煉丹喵。

  發現它的玩具被徐小受弄壞了后,平日里又無人陪伴,委屈還不敢說。

  龍杏給了小貪神很多新玩意。

  不止丹鼎,從遠古至今,龍杏的收藏很多。

  但凡是個帶凹槽的武器、盾牌,它都能掏出來給個貪神煉丹玩。

  這是杏界除卻牛羊草木之外,為數不多的生機了,也是龍杏之靈日漸習慣的一道靚麗風景線。

  今日,作為世界樹的龍杏,預感到了未知恐怖即將降臨!

  “徐小受,有圣帝在尋找杏界,試圖入侵。”

  龍杏之靈毫不猶豫將這道意志傳遞給了杏界之主的徐小受。

  如果對象是半圣,它毫不在乎。

  徐小受都不需要出面,龍杏之靈自己就能解決。

  但圣帝就不同了。

  圣帝也分為很多種,如若是高境圣帝,且涉及到祖源之力,亦或者更強…

  龍杏之靈真要論,確實是同級別中不擅長戰斗的那種,比如它就永遠不想打血樹。

  它現在只是世界樹。

  它要守護的世界,如果敵人過強,則需要這個世界的主人一起出力分擔。

  貪神!”

  當意念中適時傳來龍杏之靈的聲音時,徐小受毛骨悚然,總算明白了北槐的目標為何。

  戌月灰宮的圣獸杏界的煉丹喵——貪神!

  “北槐的試驗品,代替品…”

  “他在試驗鬼獸?是了,圣神殿堂的紅衣每年逮了那么多鬼獸,總不至于全部殺死吧?”

  “白窟那會,八尊諳也說過,他希望得到鬼獸的助力,而這種力量,圣神殿堂也渴望得到。”

  “如若是圣帝北槐在作研究——‘紅衣’這一組織的存在,其幕后黑手就有了答案。”

  “北槐,真有這個資格!”

  這一刻,徐小受如醍醐灌頂,思緒全部通聯。

  可有的時候,太過聰明,知道得太多,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他通過“感知”,望著那兩大巨獸之下的渺小人類北槐,就像是看到了紡織精通幻境世界外的那只幕后黑手,寒意透頂,如墜冰窖。

  “圣帝有了需求,于是有了武器,名為‘紅衣’。”

  “‘紅衣’既要存在,則必須滿足正義,于是有了‘鬼獸’——為斬邪惡而生。!”

  “‘鬼獸’本有兩種,一是異次元空間自生之獸,或正或邪,一為封于謹那般被強行定義成‘鬼獸’的人,不論黑白。”

  “但若紅衣知曉得太多,其劍必然也生猶豫,于是便有了如守夜般奉‘一切鬼獸,皆為邪惡’為信仰的人,如此,他們下手可以最狠、最果決。”

  “如若大眾知曉鬼獸,了解越多,被發現其中秘密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于是有了連‘鬼獸’一詞在五域也是禁詞,所有人對此三緘其口的情況出現。”

  “就連柳長青那等斬道,都是在被玄無機寄生之后,才開始冒死尋找鬼獸的秘密,仿佛他們從一出生到死亡,都對‘鬼獸’半分不好奇一樣…”

  “是啊,涉及到圣帝,有著圣帝指引、遺忘之力,誰會平白無故對‘鬼獸’生出興趣呢?”

  徐小受越想越驚悚,越看北槐,越覺此人才是真正的當世大恐怖!

  從天桑城城主府第一次接觸紅衣守夜,到一路走來同鬼獸成為同一陣線,站到了圣神殿堂的對立面。

  這其中關乎鬼獸的所有隱秘、所有發現,在此刻合并在一塊,拼湊成了一副依然殘缺,但已成畫面的圖,卻給人一種悟到了、看到了,腦子也跟著要炸開了般的感受。

  所有一切,指向北槐。

  而在此之前,徐小受甚至連對北槐,都只有一句“北槐無淚天亦傷”的認知。

  僅此一句!

  再無其他!

  這幕后黑手,藏到了此刻才浮出水面,比水鬼還水鬼!

  “北槐在找貪神,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思緒至此,徐小受已不需更多思考,就能輕易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圣神殿堂的研究…

  或者直接一點說,北槐暗中對鬼獸和鬼獸之力的研究,毫無疑問成功過!

  徐小受記憶力很好。

  他一下又想到了曾經接觸過的紅衣守夜。

  斬道、黑暗屬性的守夜,曾經亮出過極為不可思議的力量,太虛之力——浩然正氣!

  這放在以往只是令人詫異。

  但驚歸驚,過后徐小受也就放下了。

  五域人才輩出,連悟出徹神念者都有。

  斬道的守夜,悟出同黑暗屬性截然相反的浩然正氣太虛之力來,有什么可驚訝的呢?

  而今想來,當時就該繼續追溯下去啊!

煉靈師的道,圣帝之上  是不太明確,各有各的路子,但半圣之下卻是固定的。

  斬道,怎么可能悟出太虛之力呢?

  那就是北槐的研究之一——賦予低境界者高境之力吧?!

  “守夜穿著紅衣,信奉著‘一切鬼獸,皆為邪惡’的理念,卻用著屬于鬼獸的力量,而他本人,尚不自知?”

  徐小受頭發發涼,感覺這個世界太荒謬了!

  他寧愿承認自己這個推測是錯誤的,都不愿意想象那可敬的守夜前輩如若發現了這一切真相,該會有多崩潰!

  然不止于此…

  徐小受還想到了在白窟爭奪道紋初石時,小紅衣路軻最后時刻身上逸散而出的鬼獸之力。

  “守夜是北槐口中的‘試驗品’之一?”

  “紅衣路軻,茍無月的弟子,也是‘試驗品’之一?”

  至此,徐小受整個人都麻掉。

  他強自讓這份發散出去的驚悚思緒,轉回到貪神身上來。

  人,是繼承北槐研究成果的載體。

  那鬼獸在這個研究的過程之中,會經歷什么,最后又會成為什么呢?

  “貪神,就是他口中的‘它’?”

  “北槐的最終目的,是得到貪神身上的什么?”

  陰云過后,思緒很快明朗。

  拋開連北槐都不大可能知道的三厭瞳目、三劫難眼之力不談,貪神本身,就具備一種強大的力量:

  吞噬之力!

  吞噬之體!

  毫無疑問,較之于淚家瞳,北槐更看重的,絕對是“吞噬”的力量!

  是啊…

  而今想來。

  貪神能完美兼容兩種淚家瞳的力量,且不需要任何適應過程就能催動淚家瞳的力量本身,就是一種最極致的表現!

  “我是北槐,我也心動…”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跳出來看后,徐小受發現只用貪神來煉丹,讓它進行零零七的工作,真真是暴殄天物!

  “而即便如此,‘貪神’亦只是一個‘替代品’。”

  “那被弄丟了的那個重要的‘試驗品’,又是什么?也是‘吞噬’之力?”

  徐小受腦海中驟逝一抹橙色,思緒便如陰雨下的雷霆那般,倏爾駭然。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想多了。

  然彼時罪一殿,同貳號的一戰中,那天機神使曾有過的一道聲音,再次于腦海中炸響:

  “吞噬之體,觸發守護第二規則,天機神使,申請解除禁制…”

  一切,全都有跡可循!

  思緒至此,徐小受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啊,當時在罪一殿,打著打著,天機神使突然就開大了,是因為它的敵人太強?

  不止如此!

  更多的,該是因為在天機神使的信息庫中,這令北槐都垂涎不已的“吞噬之體”的力量,過于恐怖,一經出現,立馬就得動全力查封吧?!

  “之前,怎么沒發現呢…”

  有的人,兼容的不是淚家瞳,他甚至離譜到在兼容五大絕體!

  甚至哪怕那絕體還未成型,他也要破而后立,將之逼迫成型,再吞了她!

  北槐丟失的,是天人五衰?

  “那貪神呢?”

  “貪神要是落到北槐手上,還能活下來?”

  徐小受思緒都枯竭了,萬千想法,最終只歸于一個可怕的想象:

  北槐,圣帝級天人五衰?

  “你的神魂,在沸騰。”

  赤足白衣的北槐面容深藏于朦朧之間。

  他的言語無比輕淡,然再次出聲時,給人以九幽地獄的冰寒之感。

  “找到了…”

  他并不在意徐小受從他一番話中知道了什么,思考著什么。

  經過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沸騰的神魂將無所遁形,而與此神魂締結聯系的一切,包括世界,也就有了得以追溯的痕跡。

  神魂之道,圣神大陸五域專修者很多,專精者很少。

  以之封為圣帝者,更是僅此一位。

  自然,除了北槐之外,也就基本很少人會知曉:

  一切存在,神魂羈定。

  望葉溯根,千般可尋。

  “這,就是你的世界?”

  北槐緩緩伸出的手,遙對著前方爆哭的麒麟和巨人,輕輕一握。

  “轟!”

  杏界巨震。

  世界樹龍杏再也無法隱藏自己,嗡一聲亮起。

  龍杏之靈歸入本體,祖樹則化作嵌入規則的金色圖紋,在此方世界之外,綻放出了守護的力量。

  如若有人在此刻遁入時空碎流,便有極小的概率看見這般場景:

  黑暗之中,幽青色的神魂之手大張,對著一方世界拘禁而下。

  而初生世界之羸弱,有如襁褓中的嬰兒,萬幸這嬰兒體內同樣蘊藏著至高偉力。

  祖樹龍杏驟然出現,樹冠一盛,漫空灑下的金光便撐住了幽青色神魂之手的捉拿。

  破碎的時空碎流中,無聲而狂暴的力量在瘋狂濺射,影響到了無數空間節點。

  杏界并不在徐小受的身上,而在圣神大陸時空碎流中的任意節點。

  北槐的一擊打的也不是朱雀金塔下破碎世界的節點,可以是五域任何一方空間破碎之后的黑洞。

  自然,當祖樹龍杏之力,和北槐神魂之手展開拉鋸戰時,那狂暴濺射的能量,影響的也不止是四象秘境。

  而是圣神大陸主體!

  “轟轟轟轟…”

  五域各地,也許是山林、也許是河海,也許是城市、也許是郊外,各處炸開了轟鳴巨響。

  但凡該地界對應的空間節點毗鄰此刻杏界,無一例外,時空碎流內的力量影響到了它們本身。

  各地天災橫生,異光降世。

  有人看見了幽青色,有人目睹了金光斑,有的遭遇風暴,有的被能量撕成齏粉…

  災難從破碎空間而來,隨機寵幸任何一個不幸者。

  不過短短一剎間,五域各地圣神殿堂,接到了不下上萬起天災異象的爆發訊息,它們隨機、無序,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徐小受!!!”

  龍杏之靈力竭的嘶吼意志傳來。

  它甚至只能道出一個名字,無法分神傳來更多聲音。

  可作為世界之主,徐小受哪里不知道,杏界此刻,大難臨頭!

  而藉此危機時刻…

  盡人還在掛在圣帝麒麟身上,毫無形象地痛哭…

  “哭哭哭,一天天的就知道哭,哭頂個屁用啊!”徐小受再也藏不住了,一邊怒罵著盡人發泄憤怒,猛然又將意志切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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