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六章 交給徐小受,他能處理
“八尊諳”三個字，似乎有著神奇的魔力，短暫都將戰局給喊停了。
島上觀戰者眾多，聞聲無人不驚疑。
但不過瞬息功夫，除了妄則圣帝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
饒妖妖更是羞惱出聲：“徐小受，事到如今，你只剩裝神弄鬼這一伎倆？”
多熟悉的套路啊！
孤音崖上，這小子被逼到山窮水盡時，愣是轉成異后，再轉成黃泉。
那個時候，饒妖妖就被騙了一次。
現如今，哪怕徐小受沒有自己變化，而是借用外物在發出聲音，饒妖妖又怎會相信？
別說是她了，就連神鬼莫測道穹蒼，此刻眼神中尚有三分懷疑。
司徒庸人立在場上，更是局促不安。
八尊諳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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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一聲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自己這個菜鳥得以成為空氣被所有人忽視，他萬分慶幸的往師尊的方向閃遁。
此地能久留？
開玩笑！
這問題的答案，司徒庸人已用一次死亡去驗證過了，那次甚至不如此次兇險！
“受到猜疑，被動值，732。”
摸出通字符，徐小受倒是有些意外。
“他們，看不到？”
八尊諳這么大個人就在奇跡之森外，饒可愛看不見也就算了，道穹蒼也沒長眼睛？
但很快他反應了過來。
此前自己也看不見八尊諳，是接收了圣帝之力后才看得見的。
這老八敢明晃晃在奇跡之森外走，鐵定是有什么可以屏蔽身形和氣息的寶物。
少說，都得是圣帝龍鱗這一級別的吧？
自己能看見，說不定還是他希望自己看得見。
因而道穹蒼只要不是特意鎖定了八尊諳，根本不能看見？
“可妄則圣帝總該可以看見吧，他可是真正的圣帝…”
只一剎，徐小受意識到也許高高在上的饒妄則，根本不認識八尊諳長什么模樣？
這就有趣了！
盡管現場人的反應有些杯弓蛇影的好笑，徐小受笑不出來。
圣帝加兩尊半圣的壓力，還是有點大。
便這時，通字符再次傳出一聲：
“絕燼火域。”
去這地？
虛空島上，陡然安靜了有一剎，下一秒殺機驟生。
饒妖妖玄蒼神劍鏗然飛出，九天風聲呼嘯，竟是要乘勝追擊。
道穹蒼天機司南同樣翻動，奪回司無陣掌控權，避免徐小受再次借助天祖之力。
盡管他依舊懷疑八尊諳的真實性，但不論如何，現在確實是滅殺徐小受最好的機會。
他，只有一個人！
“劍術有名…”
然而，于此同時，眾人腳底下，卻有一恬然的聲音響起。
這話甚至都未說完，局內之人，大驚失色。
饒妖妖如芒刺背，一劍尚未斬出，急忙中止低眸。
道穹蒼天機司南轉動方向，橫空一記“大堙滅術”便順勢祭出。
梅巳人？
下方那和藹可親的老者，除了梅巳人，還能是誰？
老劍圣不知何時已經到場，竟是要趁著他二人對付徐小受的時候，在背后拔劍。
——劍圣在后背出劍，這誰敢小覷？
“巳人先生，您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啊…”道穹蒼是怎么都沒想到古劍圣也有不講武德的一天。
梅巳人迎著大堙滅術，淡然一笑：“你們厚到。”
這話噎住了全場所有人。
哪怕是觀戰者中有站圣神殿堂立場的，這才驚覺原來道穹蒼和饒妖妖聯手要對付的，只是一個小輩，徐小受。
道穹蒼笑笑不說話，他從不迂腐。
成大事者，不折手段。
“莫！”
大堙滅術臨面之時，梅巳人從心劍術變招。
僅憑他那一字之音，眾人聽得出，是要以莫劍術硬撼大堙滅術的力量。
然而當大堙滅術徑直穿過梅巳人的身體，破開殘影時，眾人才后知后覺。
“不是莫劍術…”
梅巳人，不見了？
“時空躍遷！”饒妖妖已是看得瞠目結舌，“巳…他跑了！”
不止不講武德，梅巳人還學會了欺騙。
道穹蒼反應過來時，老劍圣已先行一步，從戰場內閃去了絕燼火域。
而在同一時間，與其心照不宣的徐小受，更是趁著圣神殿堂人注意力被轉移，跟著空間傳送離開。
就連水鬼都沒有留下——他是閃進徐小受身體內搭便車走的。
“絕燼火域！”
道穹蒼偏頭看向妄則圣帝，目中有著請示。
事到如今，這局的主導者，已經不是他了。
可至此道穹蒼能篤定那聲音真來自八尊諳，他的老對手就在虛空島上。
否則，梅巳人自恃身份，根本不會行欺騙之舉。
“他只是在解圍…”
“他甚至很可能還是之前那般狀態，無法有效出手…”
但這些，道穹蒼都沒說。
因為他已不是棋手，只是局內一子。
在此刻能行決定權的，唯妄則圣帝一人。
“饒…”
饒妖妖急切轉身，生怕慢一步被徐小受跑了，就要喊妄則圣帝跟上，可話音突然一滯。
她也是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半圣了。
而徐小受還是王座道境，不過借用了圣帝之力。
自己竟心生無力感，在尋求外人幫助！
這同兒時打鬧吃了敗仗，回家哭著喊救兵，有何區別？
意識到這一點后，饒妖妖抿緊下唇，俏臉盡顯苦色，一言不發。
“跟，還是不跟呢？”
道穹蒼同樣盯著妄則圣帝，卻在內心不斷提醒自己需要冷靜。
他時刻記得“明夷”，記得“明哲保身”。
擺明了八尊諳的局就設在絕燼火域，坑的很可能就是圣帝，現在大概率誰上誰吃虧。
畢竟常年居于棋手位置，這個時候，道穹蒼得以跳脫出來，以一種局外人的視角縱觀全場。
——所有人都被繞進戰局之中了！
道穹蒼看到了饒妖妖的心神不寧，這姑娘得用一段時間來消化虛空島的經歷，才能堪大用，現在一點都不能指望。
他還看到了妄則圣帝的遲疑——這是大不敬的臆測，但從此前妄則圣帝不曾阻止徐、梅、宇三人離開，就得以窺見一斑。
反觀圣奴那邊：
徐小受就是在絕燼火域獲得的圣帝之力，再來一次，道穹蒼不會有任何意外。
他身上還有一枚玄虛匣，自己不用給梅巳人，則可以解放又一劍圣戰力。
水鬼已然半圣，此前縱然被妄則圣帝一指所傷，奧義半圣的恢復力不容小覷。
還有…
道穹蒼敏銳察覺到了戰場之中，在饒妖妖身側，處于“爆破/不破”二者交疊態的那一指之光。
那是徐小受施的圣帝之力，蘊含能傷及圣帝肉身、靈魂的威能。
“妄則圣帝都沒有清理掉…”
“他來的只是一介圣帝意念分身，力量有限，只能暫時封禁住它…這是一顆雷，觸之即炸！”
“加上無時不刻需要對抗虛空島之靈的意志，免得被規則所限…”
道穹蒼不動聲色換上右手托起天機司南，左手藏進袖袍之中，輕輕掐動了指關節。
他眼神瞇起。
前路如霧朦朧！
天機亦被干擾！
對面，也有天機術士？
“明夷、明夷、明夷…”
大局的天機可以被干擾，自身作為天機術士那獨特的天機，道穹蒼有自信無人能干擾到。
他什么都不想了，不住提醒自己此前卦象，避免被圣帝之力指引著入局。
這局從他的角度出發，在早前就輸了。
結果雪球越滾越大，外人看到的是圣神殿堂有圣帝坐鎮，心頭大定。
道穹蒼是越看越慌，只想回圣山，重開一局。
“只要你不死，什么都好說…”他余光瞥向饒妖妖。
好不容易用血液澆灌出一個勉強可用的古劍圣，性子也在一次次挫折下快磨好了。
只待回一趟圣山靜養，再點兩句，相信經過虛空島一役的饒妖妖，絕對會發生質的蛻變。
玉汝于成！
屆時的饒妖妖，是最聽話的名劍！
其定位，就是剝去了大腦，但從屏風燭地中走了出來的華長燈，是桂折圣山上最鋒利的武器之一！
“只需時間…”
道穹蒼已打定主意，即便妄則圣帝點頭進場，他也會將自己和饒妖妖擇出局外，讓他一人去戰。
時間并不長，那道高居云端之上的影綽身形有了動靜。
“不必跟我。”
耳聞此聲，道穹蒼放下心來，看來妄則圣帝同樣有所擔憂，準備留一手。
自己在后方，就是最大的一手。
“我要去！”饒妖妖倔然出聲。
妄則圣帝還未回應，道穹蒼心頭猛跳，急忙發話：“你留下。”
“我必須要去。”饒妖妖雙目有光，她的敵人，她自己殺。
“沒有什么必須，說了你留下，你就留下。”道穹蒼卻不容置疑。
他并不曾解釋，似乎篤定了饒妖妖會聽話。
這強硬的一聲，令得饒妖妖氣勢一軟。
饒妖妖凝眸視去，望見了道穹蒼眸底隱含的擔憂。
這家伙從不無的放矢，妄則圣帝在場，他擔心什么？
饒妖妖眼珠子一轉，秀眉蹙起，選擇直接問：
“為什么？”
道穹蒼幾乎同時給出了不留反問余地的標準答案：
“保護我。”
保護？
等等，調虎離山？
他們的真正目標，是道穹蒼？
饒妖妖這才若有所思，目送著妄則圣帝離開，分出一縷圣念鎖在道穹蒼身上。
自己死了都行。
這家伙太重要了，可萬萬不能死！
絕燼火域。
“轟隆隆！”
不曾經過時間加速的圣劫，此刻才堪堪進入后期。
牧凜淹沒在雷劫之中，狀態卻是極好。
顯然，渡劫成功，對他而言沒有什么懸念。
白蘞在場外護法，忽而不遠處空間異動，出現了三道身影。
他驚喜起身，“徐…”
不過瞬息，白蘞表情收斂，變得無喜無悲。
徐小受瞥了他一眼，雙眼含上，氣吞古今:
“帶上你師尊，滾！”
白蘞下意識就要點頭，快速止住，二話不說閃去了另一邊，傳音提醒著師尊往場外渡劫騰出戰場的同時，不忘撂下狠話：
“徐小受，你給我等…”
“閉嘴，或者死。”
“呃！”白蘞腮肉都一顫，差點繃不住，最后默不作聲走人。
真狠啊徐小受。
你是怎么做到兩句話，連我都想打你的？
“受到腹誹，被動值，2。”
“老師，給。”
一進場，徐小受罵完年紀比自己還大的便宜師弟，反手就扔出了玄虛匣，拋給巳人先生。
梅巳人面帶不善的從白蘞師徒身上收回目光，直勾勾盯上徐小受。
他都不知道是該譴責這學生狂傲自大，還是該贊揚他戲真好。
最后他甩出了折扇：
“厲害厲害。”
接過玄虛匣，血一契上，徐小受嘴一努，期待問道：“感覺如何？”
梅巳人盯著這學生，不想說話，扇面一轉：
“好說好說。”
徐小受：“…”
都什么時候了，您還計較這些？
我真不狂啊，這些都是演的，為了氣死那饒可愛。
“啵”的一聲，水鬼從徐小受身上拔了出來，扶了一下沒扶著黃金獸面，順勢捏開了緊皺的眉頭，盯上徐小受的胸口：
“八尊諳？”
“我在。”
“我打不過啊！”一聽這是真八尊諳，水鬼頓時急了，“你得出來…”
“交給徐小受，他能處理。”
“啊？”
這一下，不止水鬼愣了，梅巳人愣了，徐小受也愣了。
“我來？”徐小受抓出了通字符，對著這玩意就是大吼，“你在開什么狗屁…”
“咳咳！”梅巳人清了清嗓子。
徐小受憤怒一滯，咬著后槽牙柔聲道：“你在開什么玩笑呢？八尊諳”
“永遠不要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按你的節奏來，你想到了什么？”通字符再發亮光。
梅巳人清完嗓子，盯著這發亮的熟悉又陌生的符咒，陷入沉思。
原來，可以傳訊…
“沒時間了。”水鬼都沒想到死到臨頭了，八尊諳竟還賣關子，他已能感覺到圣帝之力在逼近！
“還考？考你…”硬生生將臟話吞回，徐小受腦子飛速轉動。
按他之前所想，八尊諳想宰圣帝，那只能是靠圣帝來打。
這老八自己出手不大可能，只會是通過內島白脈三祖和魔帝黑龍的力量。
可黑龍已經被玩壞了。
且內島的封印，自道穹蒼出來之后被加固了，兩界再無法聯通。
“我只能想到這么多了。”
徐小受刷一下掏出了焱蟒、血樹陰枝、圣帝龍鱗，將這三物告知，“我能通過它們，再次借助圣帝之力？”
“不夠，你想的遠遠不夠。”八尊諳聲音平淡。
這還不夠？
但徐小受確實覺得自己想當然了。
白珠的力量能借用，全賴在白窟時，燼照老祖藏了一手。
其他圣帝的力量，如何能借呢？
等等！
八尊諳只說了不夠，并沒有反駁。
所以，他們的力量，真的能借？
不夠…徐小受眼神放空一瞬，想到了如果有那么一個關鍵，可以破開兩界，通聯有無，那這個關鍵，理應就在某人身上。
畢竟他用過！
徐小受猛然看向水鬼：“你如何打通的虛空島？”
水鬼失去黃金獸面，不太適應的摸著眉心，自若道：“用次面之門，虛空門，和我兒子。”
通字符亮起，八尊諳的淺笑聲傳來：“他問的，不是物品，是口訣。”
口訣？
徐小受迷糊，梅巳人只懂劍，水鬼卻陷入一時思索。
“你說的是…無機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