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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0章:樂極生悲,李靖敗北

  大興城全城有南北向大街十一條,東西向大街十四條,其中貫穿於城門間的干道各三條,號稱六街。街面寬廣,兩側均有整齊水溝,將全城分為一百零八個里坊及兩個市,形成棋盤式網形方格,是以有“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之說。

  除通往延平門、延興門的東西街寬為五十五米外,馀皆寬一百公米以上,而中軸線的朱雀門大街更寬達一百五十公米,縱貫全城,長達十八里,是城市中上最長的一條中軸線,又稱“天街”。街道兩旁種植有成行成列的槐樹,布置經緯分明,整齊有序。

  大興城街道都很寬敞,不單是十一縱、十四橫寬敞平坦,便是一曲曲住宅房舍間的巷路也十分寬闊,比起比較緊仄的洛陽大街小巷,大興城的隨便一條街道都可以稱之為大道了。

  原先大興城的街道都是夯土,一旦下起雨,道路便會泥濘不堪,都城還設在大興城時,常會因為天降大雨而出現皇帝不早朝、官署不辦公的情形,道路曬干以后,路上車轍、蹄印深深,對急于回家的行人來說,可謂是艱難跋涉。

  及至李淵被楊侗燒了一把火之后,便意識到大興城太大了,若有大軍兵臨城下,縱有十萬大軍也無從防起;又見夯土城墻飽受風雨歲月侵蝕,猶如一張老邁不堪的臉,要是隋軍拆毀一段墻,便能殺到城內,汲取了教訓的李淵便在修建宮城之余,發動關中百姓將大興城兩道城墻通通拆掉,重新以夯土而砸實,再于土墻外砌五尺厚的青磚、內墻則砌三尺青磚墻,灌以糯米汁彌合縫隙。另外,各坊坊墻也以這種方式重新修建了一遍,這么做的目的,是要城墻要是失守,唐軍便據各坊墻與隋軍打巷戰。

  經得到了關隴貴族資助的李淵這一弄,大興城墻、坊墻更加高大雄偉,防御力較之當初高了不止數十倍,然而,關中之戰最終卻以談判方式,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只剩孤城的偽唐君臣灰溜溜的跑去了襄陽,李淵靡費無數而修造的城墻、坊墻在戰爭中發揮不出半點作用。

  隨著關中之戰的結束,楊侗也對地理位置相當重要的大興城無比重視,他讓工部做的事情就是把寬敞的街道、排水溝修繕,然后在路面鋪青磚。

  翁婿二人先后這么一搞,大興城煥然一新,倒是方便了大興城百姓,既不用擔心大雨天坊墻坍塌,壓到自己家,也不用擔心泥濘不堪的道路把自己困住,而且青磚地面干凈,塵土飛揚也日子也一去不復返。

  這樣的城池,在整個天下也只有洛陽、鄴城、大興、襄陽、成都五城。

  夕陽西下,棋盤一般的大興城沐浴在綺麗的晚霞之中,長街、各坊上的人,就像是巨大棋盤內微不足道的棋子,或進、或退,都對下棋人無足輕重。

  道路兩側的高大槐樹密集成蔭,一二老者與槐下下棋、三五婦人或于槐下聊天,極盡悠閑恬靜。

  這時,一支特殊隊伍從金光門進入了大興城,一色高頭大馬、色式鮮亮鎧甲,手執鋒利戰槊的武威騎士,老遠就給人森然凌厲的感覺。

  他們此刻卻并沒整齊劃一,因為在他們中間,押送許多貨車,還有裝著幾百余名囚犯的眾多囚車。

  大興城的百姓對這一幕已經麻木了,這幾天他們在大興城也見多抓人場面,四市和周邊各個比較熱鬧的里坊被抓了很多人,尤其是平康坊的妓家,在這一場風暴之中,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幾近五層妓家被一掃而空,只因這些妓家與“反賊李淵”都有關系。

  但好在很多無辜百姓在第一時間得到釋放,所以百姓并沒有人人自危,而對朝廷的解釋也相信了,因為李淵敗走南方以后,很少在大興城搞事,先是來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興宮之變,去年又在扶風布下刺客,想要刺殺皇帝,此外又在大興城、長城故城布下了諸多情報點,雖然這些都被朝廷打擊了下去,可殘余尤在這種事情很正常的。

  這支隊伍從西面金光門進城,他們并沒有在街上逗留,他們走到大興宮東南,由含光門折道向北,進入皇城,將人犯送到大理寺天牢。

  這是駐扎在明月郡的第八軍將士,他們從明月郡開始,一路收攏伊吾、敦煌、張掖、武威人犯,當這支坐鎮西疆邊陲的軍隊趕到大興城的時候,也意味這場因為程咬金一個念頭,而致使大隋朝廷從官方到民間、從暗到明的大清洗已經接近尾聲。

  這支軍隊的趕回,也為這一次聲勢浩大、突如其來的清洗行動,劃了一個完美句號。

  這次行動最后獲益的先是皇帝、朝廷,然后是讀書人、百姓。

  已經移駕大興的楊侗并沒有太過關注此事,但是吏部、兵部、武部、刑部、御部和大理寺挾九天風雷之勢,摟草打兔子,成功地撕碎了一張張各大士族組建的暗網,使這些當了近千年的下棋者,如同消失在歷久長河中的各個王朝,終于化為歷史塵埃。

  “皇帝”這個“職務”到了楊侗這里,也終于實現了華麗的轉變,由一枚任各方勢力擺布的棋子,變成了下棋的那個人。

  而淪為棋子的人呢?

  大興城太平坊,一座重兵把守的風景秀麗的院子,已被移來這里的主犯、諸多家主一個不少,他們在這里不愁吃窮,還有高大健碩的突厥女人、黑瘦矮小的倭女服侍。

  盧照純、李子恒、鄭檀、崔宏等中年、青年、少年更是每天都有女人爽,他們年輕力壯,本應是英姿勃發的時候,只是近來,過度的色欲,掏空了他們的身子,一個個臉色青白一片。

  這些人要么是一家之主、一族之主,要么是各族嫡系子弟,身邊的女人不要太多,各族美女,各種風情、各種性情,應有盡有,閱盡千色之后,他們的品味與檔次自然高到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度,一般的絕色佳人,都難以進入他們法眼。最初他們聽說朝廷派“美女”服侍他們,任由他們玩耍的時候,一些抱著玩一遍就賺了想法的人頗有幾分興奮,畢竟要死了嘛,爽一爽也好。

  容貌次一些,他們也可以容忍,可真相令人蛋碎,朝廷送給他們爽的女人,皆是丑陋無堪的倭國女人,又黑又矮,滿身汗臭味,好像幾十年沒洗澡了一樣,一見他們便咧開嘴,露出一口焦黃大牙。

  面對這樣的女人,已被養叼了的貴族子弟們,光是看著就想吐,哪硬得起來?結果他們被高大健碩的突厥女人猛灌春藥,然后被矮小的倭國女人給輪了一遍又一遍。天天來這么幾回,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人是丑了一點,但若是有一兩個懷了孩子,也算是給他們留了后,但問題是倭國女奴聽不懂他們說什么,他們也聽不懂倭女說什么,甚至相互爽的時候,男人們雙手受縛,嘴巴受堵,然后戴上只露眼睛鼻子的頭套,根本沒辦法交流。所以到底對哪個女奴播了種都不知道,女奴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即便生了孩子,也不知是誰的。

  等到他們爽完,再由官員審訊,不說就不給睡覺,這是程咬金在“灌春藥刺雞”審訊法的基礎進一步升級而來的辦法,一些熬得酷刑的士族子弟,實在受不了這種“溫柔審訊法”,困得不行了,為求睡上一覺,將自己之所知都說了。

  開始程咬金還擔心楊侗罵他猥瑣,可當他匯報審理的方法之后,圣武帝古怪的看了他幾眼,然后又教了他幾個點子,還支援了丑女人,說是只要這些丑得連男奴隸都嫌棄的女人懷了,便給她們平民待遇,這也算是向血統純正、苗根正紅的貴族們借種了吧?讓這些高貴的貴族為豐富大隋人口做最后的貢獻。

  本來只是針對各族子弟來著,但程咬金這貨已經挖不到有價值的東西,于是他又用這種辦法來搞這些最高貴的家主了。

  “火鍋,一切緣由盡怪那午夜火鍋,如果我們不吃那頓火鍋,全都散了。”此時院中,精神萎靡的高孝基怒氣勃發,也容不得他生氣,連他七十多歲的老頭子也被一幫丑女人借了幾次種。

  真是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盧照純的臉色也相當難看,早在洛陽的時候,他們被關在天牢之中,隨著落網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就開始指責他了。所謂的同氣連枝、同心同德蕩然無存。

  “不怪你怪誰?半夜三更,你擺什么宴啊你。”

  “我也沒有強行挽留,你可不吃啊?分明是你虛偽,現在還怪我。”

  生死關頭,這一老一少撕開同心同德的偽裝面具,打起了嘴仗。

  大興宮御苑中的‘南海’,晚風徐徐,水面上的漣漪一個套一個,遽生遽滅。

  一艘畫舫停在水邊,船頭有一只紅泥小爐,炭火正旺,爐上瓦釜中燉著楊侗親手釣起的一尾大魚,乳白色魚湯翻滾著,魚香揮之不去。

  船艙里!

  夏天竟然也感冒的楊侗坐在一條長凳上,前面的長案堆滿了各地抄來的札本賬冊,這些札本賬冊每張紙片、每一行文字都是價值千金,有房契、有地契、有過書、有市籍,但最重要的還是一本本名冊,名冊上每個名字都意味著一筆財富或一條人脈和一批組織嚴密的人手。

  在他對面,由刁蠻少女變成溫婉小少婦的楊沁芳跪坐在一張矮幾前,用湯匙輕輕調著一碗魚羹,再配上那雙柔膩纖美的素手,便有了一種秀色可餐的柔白色魚湯,灑一把切得細細的翠綠色的香荽進去,濃郁魚香馬上就變成了一股更為誘人食欲香氣。

  楊侗放下手中的一本賬冊,愜意地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啊,且放一邊吧,還燙著呢,小饞貓…”

  楊沁芳起身走到楊侗身邊坐下,甜甜一笑:“這些賬本很重要么?”

  “很重要。”楊侗說道:“我知道千年世家根深蒂固、枝繁葉茂,可是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么強大,這還只是一個隴西李氏的啊,千年世家的底蘊之雄厚,真是令人無法想象。”

  楊沁芳好奇地問:“這些東西價值幾何?”

  楊侗說道:“有些能以金錢來衡量,更多卻不是金錢可以衡量得了的。這么說吧,如果你擁有這案上這些原屬于隴西李氏的東西,你轉瞬之間就能在草原自立一國,最多三年,就能成為實力不弱于阿史那思摩的女可汗!”

  楊沁芳嫣然道:“既然有這種力量,為何不占下一片草原呢?”

  楊侗嘆息道:“光是大隋都被我治理得稀里糊涂,這個從戰火之中拔地而起的新大隋,這才幾年時間啊?就群魔亂舞,貪官污吏、魑魅魍魎更是層出不窮了,這也使我感到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遼闊的疆域,我恐怕玩不轉。”

  楊沁芳這個陷入熱戀的小少婦忍不住心中的愛戀,輕輕的偎入楊侗懷里,含情脈脈地仰視著他:“自我到了涿郡以后,侗兒就是我心目中的王,永遠都是。”

  楊侗板著臉道:“什么侗兒,要叫夫君。”

  “本來就是嘛。”楊沁芳忽然有些憂慮,患得患失的說道:“你說,我們在一起,會不會壞了你和皇族的名聲…”

  她輕輕的抬起頭,著魔似的撫摸著楊侗的眉毛、鼻子,一直滑到他的漂亮的小胡子,“我現在已經很滿足了,要是于你和皇族不利,干脆把我當外室好了。”

  楊侗環住她柔細腰肢,啼笑皆非道:“又胡說八道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像英姿颯爽的女羅剎?”

  楊沁芳貼著他的心口,幽幽的說道:“人家不是害怕嗎…”她忽然又抬起頭,又了新的擔憂,緊張地看著楊侗道:“你不會因為女羅剎,讓我當見不得人的外室吧?”

  楊侗看著她那副楚楚可憐的神情,又好笑又感動,記得當初說要當將軍的時候,是何等的囂張霸道,可她如今,忐忑不安得像個小羊羔。若非愛極自己、太在意自己,她豈能如此患得患失?

  柔聲說道:“傻丫頭,你看你哪像女羅剎?這樣頎長苗條身段,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柔柳;秀氣五官,就像一位小仙女;白皙幼嫩的肌膚,和跟是小鹿的妹妹一樣…”

  世間最美的酒,就是愛人的情話,楊沁芳心都醉了,楊侗眸中露出促狹的笑意,繼續說道:“還有你的胸…”

  “停下,說啊說啊就不正經。”楊沁芳臉紅紅地白了他一眼,轉念一想,楊侗方才方才是越說越小的,自己的胸莫不是也小?

  她低頭看看自己高聳胸膛,終不是放心,咬了咬嘴唇。很不好意思問,可是捱不過自己的心魔,于是紅著臉、低著頭,小聲問道:“我的胸…胸怎樣?”

  楊侗忍住笑道:“胸么,許多成熟婦人都比不過你,‘豐/乳/肥/臀’用來說你簡直就是恰如其分、相得益彰。”

  楊沁芳大羞,臉如火燒的跑開:“又說瘋話,人家不理你啦。”

  然后,又把那碗魚湯端了過來,楊侗將一碗香濃魚湯下肚,仿佛夏夜入體的寒氣也被驅散了不少。

  與楊侗一起前來大興城除了楊沁芳,還有李秀寧、陰明月、藍雪兒,在他感冒這幾天,李秀寧、陰明月都在軍營里混,尤其是李秀寧每天都在做恢復性的訓練,兩人是過來人,心知這個時候的楊沁芳十分希望與愛郎獨處,便把還是少女的藍雪兒也拖去了軍營,而照料楊侗起居生活的任務交給了陷入蜜罐的楊沁芳。

  她見這些天厭食的楊侗胃口甚好,心中大為歡喜,接過湯碗,笑盈盈地問道:“夫君可要再喝一碗?”

  楊侗搖了搖頭,見到美人兒巧笑嫣然地望著自己,長長的睫毛、明亮的雙眸、嬌花潤玉一般的俏臉,唇瓣嬌艷欲滴,忍不住心中愛意,輕輕一牽她的皓腕,柔聲道:“過來。”

  楊沁芳暈了雙頰,乖乖放下碗,來到他的面前,楊侗伸手一拉便軟軟地倒在了他的懷中,楊侗一手攬著她柔軟肩背,一手探入她寬寬的衣領,掌握一只半露的溫玉,把玩了起來。這個新婦身子極為敏感,哪受得了這樣的挑逗,她就像雪人遇到熊熊火爐,整個人都化了,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軟到了楊侗懷里,趕緊閉上雙眼,像一只溫順乖巧小貓兒,發出蕩人心神聲音:“夫君…”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不堪,只要一想到與夫君共效于飛,渾身就如若無骨一般,后來她歸咎于每個小少婦都這樣。

  其實楊侗也不理解,經過慢慢慢慢地收集,他的女人現在也不少,可成就夫妻以后,沒有哪一個像楊沁芳這么不堪挑逗,就這么一撫,她就仿佛被抽所有的筋骨,軟綿綿的身子一直在打哆嗦,很想馬上就把她剝成一只咩咩叫的小白羊。

  他是一個想到就做的主兒,把長案上價值一國的東西一掃而空,然后將抱起,放到案幾上時,噴在楊沁芳臉上的鼻息都灼熱了,她也意識到要發生什么了,那滿是紅暈的俏臉艷麗如石榴,叫人又憐又愛,緊張閉上了雙眼,昵聲道:“夫君,這是在船上啊。”

  楊侗道:“以天為頂、水為地、船為屋、幾為榻,整個天地只有你我二人,可不正好么?”

  楊沁芳被一碗浪漫迷蕩灌得星眸如醉,身子軟綿綿的倒下去,分明是身心都做好任君品嘗的準備了。

  楊侗伸出手,探到活色生香的美人兒緊致纖細小蠻腰上,手剛拈起她的腰帶,卻聽一個嗓子嘹亮地喊起來:“圣上,圣上…”

  楊侗沒有回答,卻已經惱火地停了手,就聽那個聲音鍥爾不舍地喚著:“圣上,你在哪兒啊?”

  楊沁芳忽然“噗嗤”一笑,馬上又咬著唇兒,生生憋住了笑意,俏美的臉蛋兒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但眼中卻已有一抹調皮笑意。

  楊侗悻悻地放開她,起身向艙外走去,卻見享有穿梭宮城、御苑特權的羅士信在東張西望的尋找著,楊侗虎著臉問:“何事?”

  “圣上,大事不好啦!第十軍進軍巴東郡,大敗而歸。”羅士信遠遠的嚷。

  “什么?李靖敗了?”楊侗大為驚駭,這個消息,比起自己干敗仗還要讓楊侗難以置信。因為第十軍主將是軍神李靖、狡猾如狐的杜伏威。

  這個組合,竟然在巴東郡大敗?

  “不錯,李尚書敗了。”羅士信的臉色也相當難看,十分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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