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嗒—
桌面上的血液流淌到桌邊滑落。
濤哥聽到張封所說的話后,下意識望了望手里的三萬塊錢,屋內的幾具尸體,也是一下子從剛才的驚懼中回過神來。
但他回過神來以后卻沒有說錢,也沒有拔腿就跑,反而是忍著心里的恐懼,向著門口還在愣著的三名小弟低喝道,
“你們他媽愣著干啥啊!先把門關上啊!”
“好..好!”三位小弟聽到濤哥低喝聲,一時間反應過來,現在是死人了,那不管咋樣,當然是保密要緊,再商對策。
頓時他們趕忙分出一人走出屋外的小巷院門口放風,一人‘啪嗒’把屋門掩著了,還有一人拽著門把。
濤哥見到門關好,才抹了抹鬢角下巴處的汗跡,哆哆嗦嗦的向著張封道,
“我..您..大哥..”
“張封。”張封舉起擦干凈的唐刀,對著窗外的陽光,刀刃泛起寒光。
濤哥目光視線一直隨著刀刃轉動,直到唐刀入鞘,他才心里長呼一口氣,又不知道想起了,趕忙把手里的錢遞出,
“張哥!張大哥!”
濤哥都快哭出來了,“這錢..這錢..濤弟不能要!濤弟真的不能要啊!”
“濤哥這句話說錯了。”張封指了指地面上的尸體,“我殺他們是有仇。還你錢,是有債。這兩個不一碼事,咱們得分清。再說咱們也沒仇。”
“張哥我知道..我知道..”濤哥點頭點的像是撥浪鼓,“是草都有根,是話都有因..姚六絕對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您才..不得已這樣..把他們..”
他說到這里,感覺殺人這事不能說,于是又慌忙搖頭,“不不不..濤弟會把這事做好..張哥放心!放心!”
他說著,又回身望向門口的兩人,
“你們又他媽愣著干啥!趕快收拾屋子啊!還有..還有,再讓虎子去廢車場開輛面包車過來,記得貼個號!”
濤哥說完,才巴結笑著小心翼翼的把錢收起來。
他不是傻子,剛才聽大哥這么說,他就知道自己要是不收這錢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會得罪這位大哥。
并且他也沒有想過一走了之。
因為今天發生的這個事,要不處理干凈,或者不小心說出去,他都覺得自己逃脫不了關系。
畢竟他也是有前科的人,經不住查。
到時候總能翻出一些舊賬,再進去。
最后在牢里,自己會不會碰上這位大哥?然后這位張大哥會不會把他像是姚六一樣砍了?
以這位大哥殺人的本事,他感覺自己在哪都懸。
沒見飛刀姚六一見面,一個呼吸,三人就全部交代那了。
說不定自己只要敢說,那么自己與這位張封大哥還沒進號里,自己就先在外面‘沒’了。
所以他想來想去,干脆就把這事埋了吧。
濤哥心里想著,感覺這應該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張封沒管他,而是翻了一下皮箱,看到里面還剩四萬多塊錢,以及沒處理掉的贓物。
濤哥看到張封望著箱子,倒是心里想了想,才上前一步道,
“大哥..您這邊要是不好處理這些東西的話..我這邊認識點人,應該能多少幫襯下,把這些東西弄出去..到時候賣的錢,我給您..”
“出了錢,算你一半。”張封向著屋外走。
小弟早早打開門。
“大哥不用..”濤哥跟在張封身側出門,心里倒是樂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和這位大哥有‘交情’了?
要是有交情最好。
他早就想認識這么一位狠人大哥!
因為到時候等這位大哥的名聲殺出來了,又在道上傳出去,誰敢不給他濤哥面子?
濤哥大哥是張封!
濤哥心里想著,直接趁熱打鐵,又開始奉承道,
“張哥,您的身手真好!真的!我曾經也見過練武的人,就是那種武館里的拳師。但是我感覺他們完全不是您的對手!您這個才是真..”
張封聽到這句話,倒是忽然一駐足,轉身望向了一下子嚇得站立正的濤哥,
“咱們這片,或者任市這塊,哪里有武館?”
也是聽到濤哥說這事。
張封突然也想到了‘人參’的事情。
因為這地方一打掃,錢一還,再加上昨天今天的藥材與手機等消費。
如今自己手里共計六萬多塊錢現金,也不知道將來買人參的錢夠不夠。
所以為了保險,自己準備找個有錢的武館,賣那些‘一階藥方’。
至于能不能賣出去,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張封覺得任市這么大,總有武館需要。
要知道這可都是老年間的方子,如今到了現代,怕是都失傳了不少。
有句話不是說,物以稀為貴。
當然,這個賣,是給他們抄一份‘副本’,而不是真的賣‘本體’藥方。
畢竟等大半年后,玩家過來,自己雖然不用這藥方了,但是卻可以賣給玩家。
只是本體要是沒了,誰知道自己的藥方是‘青色’的?
玩家們不知道是青色的,又怎么能賣上稱心如意的好價錢。
至于藥方賣了以后,又流傳多人,最后會不會泄密,導致藥方不值錢。
在大千世界的規則判定中,有一個‘保護機制’。
為‘藥方的擁有者玩家、可以指定某位玩家獲得該藥效。’
簡單來說,就是藥方的擁有者讓哪位玩家吃,哪位玩家才能獲得該丹藥的‘完整效果’。
除外。
擁有者不讓其他玩家吃,那么其他玩家就算是解密出來,或者照著藥方一模一樣的練出來,又或 NPC 給他們練。
他們吃了以后,所獲得的也只有藥材的基本藥力,以及NPC的煉藥能力加成,沒有丹藥本身具有的‘完整效果’。
這個機制,完全保護了‘擁有者玩家們’的最高收益,不會讓自己拼死拼活后得來的藥方,讓其他投機者坐享其成。
當然,沒得到藥方的玩家,也能去藥方的‘原出處’,找那位‘藥方主人’獲取。
就如自己的藥方出自吳掌柜,那么他就是原出處的藥方主人。
玩家們也可以去找,再獲得同樣的藥方。
可是困難度就大幅度增加了。
莫提01世界也封閉了。
張封回憶著,望向了正在思索的濤哥。
濤哥想了想,最后感覺肯定了,才指了指東邊道,
“運景街那里有一家武術館,大約十六七里吧..還有城南也有一家..
我原先就想練武術,專門打聽過這個..現在還有點印象。但是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干不干了..”
“哪家徒弟最多。”張封盤算了一下,“就是那種有錢的。”
“應該是運景街那家..”濤哥抓抓頭,飄了一點頭皮屑,“我記得我半年前去那片玩的時候,路上見到他們武館又里里外外的裝修了一遍,門面亮堂的很..
他們要是沒有賺錢,應該也不會這樣整頓翻修吧?”
“我有事出去一趟。”張封聽到這個回答,直接向院門口走去,“這里的事就先交給濤哥了。需要多少錢,從賣出的金銀里面扣。”
“張哥說的是哪里的話..”濤哥趕忙恭維,心里卻是巴不得張封快走。
不然每在張封身邊一刻,他都有一種隨時會被來上一刀的感覺。
張封沒有管他想什么,而是向著院門口同樣害怕的小弟一點頭,就出了院子。
來到小巷內。
順著墻壁上亂貼的各種小廣告紙片,向著南邊巷子口走。
路邊,再找個文具品店。
把小包袱內的丹方抄一份。
張封檢查一遍,感覺差不多了,就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
一路上向著東走。
在下午將近四點,就來到了運景街。
這時天色倒是陰了一些,有點小涼風。
附近居民樓門口的大樹下,有不少人乘涼、下棋,打牌,扇著蒲扇,也就是那種大黃扇子。
走近打聽一下。
武館就在這條街靠南邊的街頭位置。
等走上十來分鐘,來到這里。
張封左右打量一眼,看到這家二層樓的武館,確實像是濤哥說的那樣,上下兩層大約占地六百平方。
墻上刷著新漆,牌匾上龍飛鳳舞四個大字。
‘周氏武館’
張封看了看門口沒站人,就向著里面走。
一走進來,就是一股淡淡的禪香與水泥地的潮味迎面。
伴隨著館內還有一位師傅喊聲回蕩。
張封朝前望去,武館內如今有二十位多位學員站在大廳,他們前方有幾位拳師,周圍是老式的健身器材。
“好好練..”
其中一位壯碩的中年拳師,邊走,邊說,正繞著這些弟子左右,
“一打膽,二打眼,三打功力,四打閃。這個閃,就是步法、腿法,樁架子,其中樁架子最為重要。因為一個人要是站都站不穩,力都借不上來,打什么?”
他說著,走到一位學員旁邊,猛然一推,學員跌了一個踉蹌。
“只能讓人打!”
“是..館主說的是..”學員道歉一聲,趕忙站好。
壯碩拳師,也就是這家武館的館主,他見到學員的樣子,卻是心里搖了搖頭。
同時,張封正望著他們的時候,他們那里也走來一位拳師,笑著問道,
“你好,請問你來這里是報名,還是?”
“找個人。”張封笑著回了一句,又望向了那位館主。
因為這位館主也望著自己。
并且館主見到張封望來,又見張封沒有和自己館內的拳師過多交談。
于是他心里左右一思,感覺有點事,便和旁邊正在指揮學員的拳師招呼一聲,讓他代自己看著學員以后,才向著門口這邊走了過來。
“你好。”館主先是點頭問好,又仔細打量了一樣張封腿側的木棍刀鞘,換為了抱拳道,
“我是這家武館的館主,姓周。不知道這位師傅過來的意思是?”
“張封。”張封還禮,又望了望旁邊幾位偷瞧過來的學員,怕影響他們,就有些壓低聲音道,
“周師傅是這樣,我今天過來的目的,不是來咱們這的貴館學習報名,也不是來找人,而是來賣點物件,不知道周師傅需要不需要。”
“不是報名?來賣東西?”館主好奇問一句,望向了張封推測的刀鞘。
他以為張封是來賣武器的。
張封卻是從小包袱內拿出了之前寫好的幾張藥方,遞給了他,
“這是跌打酒、強身丹,藥膳、藥浴等幾藥的配方。關于藥效問題,我都在上面標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