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那是什么?”
韋伯恩聽了周可兒的話下意識地一怔,脫口而出地問道,但很快就又回過神來——畢竟也是個老頭子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他見不知為什么,周可兒似乎并沒有對他動手的意圖,便也將計就計,打算通過和周可兒交流的方式拖延時間。因為他在發現周可兒不是寄宿了詭的人,而本身就是詭之后,早就用隱秘的方式求援了。畢竟老頭子總是惜命的。
而一旁的迪奧突然被周可兒毫無征兆地戳穿了身份,當即也一臉震驚加警惕地盯著周可兒,就差問一聲“你是怎么知道的”了。
周可兒嘴角勾了勾,果然,這個次世界既然連上帝都沒有,那自然也不可能會有血族這個概念。
“嘖,沒想到你們居然連血族都不知道,看來距離上次降臨此世的時間已經久遠到...讓你們完全忘卻了關于我們的一切啊。”
周可兒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言之鑿鑿地說道:“'詭'?別用那種低賤的說法來稱呼我!我可是上帝的神使,攜帶往昔的榮光重現于此世!”
“上帝...神使...”
韋伯恩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但即使他活了這么久,也沒能聽說過有關所謂“上帝”的事情。但聽周可兒的話,又好像是在很久之前勢力龐大的某種教派?
要知道,在這個對宗教非常寬松的世界,大部分小教派是不配稱“神”的,大多信奉的只是一些類似于飛天意面啦之類的東西,而能夠在教義中自稱為“神”的存在,就證明了這個教派的影響力和實力都不弱。
可如果是這樣,沒道理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那和血族又有什么關系?”
迪奧見周可兒一副言之鑿鑿地樣子,但并沒有那么容易相信,而是繼續追問道。
韋伯恩聞言眼神微微閃動——這三人居然不是一伙兒的?剛剛他見周可兒指著迪奧說血族,還以為...
“真是令我嘆惋...就連血族自身都忘記了自己族群的源流嗎?!”
周可兒一副十分憐憫的神色看著迪奧,震聲道:“那就讓我來讓你們重新回憶起來吧!”
說著,他嚯地站起身來,沉聲道:“血族最源初的起源,是該隱。他因為嫉妒而殺死了自己的弟弟,因而受到了上帝的咒詛。上帝說,我知道你以后一定會被人唾棄,所以我給你一個記號,人人都會折磨你,但不殺你,讓你永世受到詛咒!這個詛咒,讓該隱無法面對太陽,只能以鮮血為食,卻在黑暗中永生不死。”
“而人世間的血族,則起源于德古拉伯爵。”
周可兒話鋒一轉,繼續瞎扯道:“不過那段故事有損上帝的威名與榮譽,我也就不方便講述了。”
“…所以,既然你說血族來源于上帝的詛咒,而你又是上帝的使者...你想消滅..或者說,凈化我嗎?”
迪奧冷冷地看著方才口若懸河的周可兒,冷聲問道。
“上帝的確詛咒你們,但從未想要讓你們死去。你沒聽到我剛剛所說的嗎?”
周可兒搖了搖頭反駁道。
韋伯恩在拖延時間,他又何嘗不是呢?
原本是打算和那群和獵魔人類似的群體接觸之后再做打算的,但很可惜,從韋伯恩把周可兒當做所謂的大詭開始,這這個計劃就已經落空了。
他知道韋伯恩這家伙現在這么安安靜靜地在這兒聽他說話,絕對是已經叫了外援,所以才將計就計,樂得他拖延時間呢。
所以,計劃只能改編成最簡單粗暴的做法了——人前顯圣。
他現在就是在等韋伯恩的外援來,很簡單,外援來了,那...和周可兒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是在所難免的吧?那接下來打著打著就打到房子外面去了,這也很合理吧?到了房子外面去之后,一路沖到人多的地方去,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吧?一邊打一邊放嘴炮(補設定)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吧?
然后最后周可兒再隨口喊幾句“信上帝者得永生”之類的批話,隨著這件事情發酵出去,越來越多人知道之后,肯定總會有選擇相信的人吧?畢竟連飛天意面都有人會信仰,周可兒這么個設定嚴謹,還有出鏡率,話題炒的火熱的教派,那肯定更有人信啊。
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一百個信徒豈不是手到擒來。
“那你想要做什么?”
迪奧冷眼看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周可兒,忍不住問道。
“是你們先找上我的,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周可兒聳了聳肩。
“...好,就當作你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么...你作為神使,再次降臨到我們的世界里,目的究竟是什么?總不可能是滅世吧?”
韋伯恩究竟是見過世面的,很快就冷靜下來了,沉思一番之后,覺得其實并沒有必要這么劍拔弩張——之前咄咄逼人是因為周可兒的大詭身份,但現在既然對方否認這個身份...只要他不發了瘋去四處屠殺,那順著他的意思來也沒什么問題。
更別提,如果他所說的那個“上帝”在設定上是個善神的話,說不準還有合作的余地。
這樣想著,韋伯恩雖然表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但內心還是略帶緊張地等待著周可兒的回應。畢竟,他只不過是這個地區的負責人而已,老則老矣,面對一只大詭還是沒有能夠還手的余地的。更別提寄存在他身上的詭更多偏向于輔助類的功能。
“哦豁?敞亮!很好,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周可兒挑了挑眉毛,看著韋伯恩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只不過是重振上帝的光輝與榮耀,讓這個世界的迷途羔羊重返上帝的懷抱而已。簡而言之,就是...我要傳教。”
“傳教?”
韋伯恩聞言神色先是一松,不是要大開殺戒就好,但隨即又很快皺起眉頭:“那...你們的教義是...”
他有點害怕周可兒所說的傳教,實際上是指獻祭那些人類信徒作為他們成長的養料——畢竟這年頭,一些智力較高的詭假借宗教名義掠殺人類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信仰得救,神愛世人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我們又不是什么邪/教,你說是不是啊?”
周可兒咧了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道,看得韋伯恩有些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