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我的死因(二)
“什...什么？這怎么可能...不...的確..難道真的是...”
對面的「周可兒」聞言，一下子陷入了否定對方和自我否定的混亂之中，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周可兒整個身體幾乎都已經陷入了黑霧之中，小巷子也已經快要崩塌至盡。
看著抓狂的「周可兒」，周可兒微微說了一聲：“去吧！找回自己真正的記憶！不要被愧疚所欺騙，不要被表象所欺騙！什么才是真正的記憶...你一定要...找到真正的...才能...獲得...救贖...”
哈，不就是吞吞吐吐地說話嘛！誰不會啊！
說著，沒有再看到「周可兒」的表情變化，周可兒終于被黑霧完全吞噬了。
下一秒，周可兒仿佛穿越了一片極為深邃的黑暗，眼前顯現出了一抹極為刺眼的光芒。
隨之而來的是...
疼痛！
一陣劇烈的疼痛！
身體的各個部位，無處不在傳遞著疼痛的訊息。
“什么情況？”
周可兒試著想要睜開眼睛，但是卻發現自己幾乎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就連睜開眼睛這種細微的動作都無法做出來，唯一剩下的只有感覺...或者說，痛覺。
話說...明明已經調低痛感了啊！混蛋！
這樣搞的話，有的玩家承受不住，會直接被強制下線的吧！
可惡...為什么睜不開眼睛？
什么都看不到的話，那就相當于白來了啊！
給爺睜！
然鵝這并沒有什么卵用。
周可兒根本動不了。
周可兒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來，周可兒感到自己似乎在不斷地墜落...失重，仿佛正在墜入深淵，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就好像融入黑暗之中了一樣...
“噗哈！”
過了不知道多久，就好像猛地從陰濕幽暗的水池里猛地鉆了出來，周可兒劇烈地呼吸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條街道。
幽深，晦暗的街道。
沒有風。
無風自起的幾張破破爛爛的紙張在一旁的地面上飄過，卷起一地塵土。
街道的盡頭是一所學校。
校門口，鑲嵌在墻壁上的，早就已經褪去了色澤，顯得有些黯淡的鎏金字樣不知為何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寫的是什么。
腳步聲，越來越多的腳步聲。
本來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回蕩起了凌亂的腳步聲。
周可兒沒著急回頭看是什么情況，先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情況。
依舊是破舊的校服，唯一不同的，是不知怎么的，居然粘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污黑的，早就已經凝固的，連鮮血本身都顏色都已經看不出來的骯臟血跡。
“這是什么情況啊...現在我倒是有點兒看不懂了。”
周可兒心里默默地思索著，剛剛還覺得這個模組也就這樣，剛開局就基本上都推理出來了呢，結果現在看來...似乎還是有點兒意思的。
轉頭看去，發出腳步聲的，是從街道另一端走來的許許多多也穿著校服的學生。
他們的校服...不，不僅僅是身上的衣服，他們所有人都是一種晦暗的色調。
不如說，這整個世界就是一種晦暗的色調。
他們的面容全都是一片模糊，但卻可以清清楚楚地從模糊中感受到毫無生機，冷漠地如同一潭死水的神情。
他們并沒有在意周可兒，也似乎完全沒有發現周可兒身上的血跡，只是保持著原來的步伐，與周可兒擦肩而過。
“嚯？”
周可兒先是瞟了一眼欺詐師的小把戲特效二的冷卻時間。
還剩三十秒左右。
冷卻時間總共是兩分鐘。
那也就是說，從剛剛進入黑霧，到現在出現在這里，一共才經過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
不過...雖然時間并不長，但居然不是瞬間轉換的嗎？
在切換地點的時候會有延遲，這會不會暗示了什么？
或者說...
周可兒隨手拽住一個路過他身邊的學生。
那人停了下來，但并沒有轉頭，就這樣平視著前方，什么也沒說，就好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一樣。
而其他的人對這種情況也毫無反應，就好像按照著既定的程序走著，什么樣的狀況都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
“嘖...你不自己動的話，那我就不爽了啊。”
周可兒撇了撇嘴，冷卻還有十秒鐘才結束，“我自己動的話，那可是很累的啊。”
沒有任何回應，那人連看都沒看周可兒。
“喂...你媽媽難道沒有教導過你，別人問你話的時候要回答嗎？哦，天吶，可能...你沒有媽媽？太可憐了！”
周可兒一臉憐憫，用著和表情完全不相符的欠揍的語氣說道。
仍然沒有回答。
“...你這樣讓我顯得很尷尬誒！好歹吱個聲啊？我就算是驚擾了witch她還會來打我呢！你這毫無反應算是什么？”
周可兒開始真的有點不爽了，雖然早就預料到對方肯定不會回應，但還是有點不爽啊...
正好冷卻結束了...
周可兒當即繞到對方的正面，伸手就抓住他的衣領——淦這群家伙都好高，比周可兒高了快一個頭，周可兒得微微舉起手才能夠到他們的衣領，這讓周可兒感到了某種程度上的侮辱——隨后周可兒猛地將對方拽了起來，朝一旁的另一個路過的學生丟了過去。
手感...有點奇怪。
看他們這么高，周可兒本來還以為...會很重的。
但是...很奇怪，出乎預料的輕，感覺還沒有平時做甜點時要搬動的烤箱來得重。
周可兒甩了甩手，剛剛太用力了，再加上那家伙一點兒也不重，就好像是對著空氣用力揮了一拳似的，手有點兒酸麻。
“砰！”
一聲輕響，被周可兒丟飛出去的那人撞到了另一個人身上，兩個人同時跌倒在地，隨后就一動不動，毫無聲息了。
污黑的鮮血從他們身下流淌出來，在地上緩緩蔓延著。
“嚯？一摔就死了可還行？那我甚至可以在這里開無雙啊！”
周可兒忍不住小聲驚呼道：“這不就是我——腳踩南山敬老院，拳打北海幼兒園的銅鑼灣第一扛把子出場的好時機嗎！”
這下子，旁邊的那些學生終于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朝這邊走過來。
周可兒開始警惕。
周可兒開始準備開無雙。
但是...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完全沒有搭理周可兒，徑直從他身旁略了過去，駐足在那兩個倒在地上的人的周圍。
他們沒有說話。
什么聲音也沒有。
就只是十分靜默地站在周圍，一動不動。
只是在圍觀。
他們什么也不做。
他們甚至沒有對周可兒投以哪怕一眼注視。
整個世界都好像處于停滯之中，只有地面上的污黑鮮血還在緩緩流淌。
血液流淌到了圍觀著的那些人的腳底，但他們毫無反應。
“喂喂...這個出血量...是不是太大了啊！原來可以流這么多血的嗎？話說..這是從哪里流出來的血啊！他們身上連傷口都沒有好不好...”
周可兒忍不住出聲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