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關于白羽和白承道之間鬧得很不愉快的事,自白承道怒氣沖沖的走出白羽居住的小院的那一刻算起,總共時間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傳遍了白府。
府中上下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至白祿白壽兩位管事,下至挑水劈柴的家仆,就沒有人不知道的。
白羽與白承道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在小院內如何交談的,這些家仆們并不知曉。可備不住他們知道結果,出于人類八卦的本性,加上豐富的想象力,在各人的逆向推測中一個個不同的版本很快出爐,傳得是沸沸揚揚。
關于下人們的猜測紛紛,白承道一點都沒去理會,因為他知道白祿和白壽他們這些管事會去處理。
要是連這么點小問題都解決不好,他們也沒必要坐在那個位置上了,白家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不養閑人。
而且像這種八卦消息,你越是阻止,越是去限制,它就傳播得越快,生命力越旺盛。
“三爺,二少爺那里要不要小人去打個招呼。”
有人在向白承道進言,得到的是后者的搖頭。
“沒那個必要。”
“年輕人嘛,在上京城壓抑了那么多年,出來之后覺得自己不再是籠中鳥,再加上初獲靈力,心態穩不住,以為自己是整個世界的中心,覺得自己做什么都能成,很正常,不用管他。”
在白承道看來,白羽的心態就是如此。
一個在上京白家唯唯諾諾的生活了十七八年的庶出子,在驟然獲得自以為強大的力量之后,人膨脹了,心態飄了,野心也隨之滋生了,這屬于正常情況。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不是規勸,而是狠狠的扇他幾巴掌。把他揍得鼻青臉腫,將他重新打落塵埃,唯有這樣他才會幡然醒悟,從而回歸到現實中來,不去想一些不實際的東西。
“再說我這位侄子手底下的實力還不錯,想來他這一年來在外游歷收獲頗豐,到讓我這位叔叔都嫉妒了。”
回想起在白羽居住的小院中感知到的氣息,白承道不得不承認,同樣的年歲,同樣是庶出子,白羽確實遠超當年的自己,也無怪白羽會有叫板的底氣。
這臭小子是怎么讓那么多靈師投靠他的,不可能僅憑他白家二公子的身份。
盡管白承道感知到的都是三品靈師,屬于靈師九品中尚在低階,連中階都未晉升的那種,可再低階的靈師也是靈師。
“假以時日我這侄兒說不得還會成個人物,但現在他太嫩了,在白家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誠然,白承道承認白羽手中的牌讓他吃驚,也非常的有潛力。可潛力并不等于實力,潛力只有兌現出來才是實力,有了實力才會有真正的話語權。
很明顯,白羽現在還太嫩,根本沒能力做到那一步。
白承道相信,白羽很快就親身體會一番來自家族的關愛和…碾壓。
想來到那個時候,經過現實毒打的白羽會改變想法,自己到時候再去給他一個臺階下,豈不是輕松又高效。
白承道有自己的謀劃,可他卻疏忽了一點,那就是白羽會不會按照他的預想來走?
“聽他白承道的?”白羽在冷笑,“他憑什么讓我聽他的,真以為世人皆他媽,都要按照他想的來行事。”
“劉糖,你告訴戴宗,讓他速去準備馬車,要是有人問起就說上一次少爺我沒找到那邪靈的蹤跡,這一次我要繼續找。”
主公是要出城。
這話是劉糖沒說出口,可她已經明白。
白承道到來之后,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步州白府的大權直接被他拿了走。白羽再呆在這個府里已經沒有安全可言,暫時離開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府中上下幾乎都是白家的人,府中的一草一木都是白家派人建造的,里面有沒有玄機,白羽拿不準。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白羽可不會在別人的地盤上與對方斗,這樣做很可能讓他功虧一簣,白白辛苦一番。
“記得將那幾個忠于我的仆人也帶走,我的人可不能留在這里受人欺辱。”
“明白。”劉糖應了一句,白羽補充的這一句讓她隱約猜到了白羽的想法,“主公是要自立山頭?”
白羽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道了一句:“自己造的住得才放心。”
一句話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劉糖不再出言,退出小院尋戴宗去了。
其實白羽還有句話沒告訴她,白承道都已經到了,朝廷的任命也不會讓他等太久。
在他的要求下成立的六扇門這個新衙門,管的是江湖人,那些豪橫慣了的大俠們聽到有這個衙門的存在,還不立馬上門來找事?
江湖人酷愛拳腳下見高低,這些人找事的招數既簡單又粗暴,那就是直接打上門。
這一打就會爆發戰斗,一爆發戰斗就不容易收住手,收不住手就會波及四周甚至是傷及無辜。要是在步州城里與聞訊而來的江湖人士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且不說它麻煩不麻煩,單是影響便極壞。
一個新成立的衙門,本來就打破了朝廷與江湖數百年來的默契,屬于破壞已形成的規則的那種,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想要找你的茬,白羽自然不可能授人以柄,給這些人發難的借口。
正當白府中的家仆們議論著自家二少爺與三老爺不合的事時,新鮮的大瓜又來了——二少爺居然帶著人出了城。
這就不能不讓家仆們多想了。
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二少爺沒能斗得過三老爺,自知不敵之下只能出城避風頭。
“看來還是三老爺厲害啊。”
一個家仆說出了大家的心里話。
他這話不只是普通的家仆們認同,白祿和白壽也做此想。
白壽此刻異常慶幸,慶幸自己做出了一次對的選擇,當知道上京本家來的人是白承道時立刻改換門庭。慶幸之余他又有七分憤怒,那四個服侍他的健仆在知道白羽離開白府之后,當即就舍下了他,舔著臉去巴結那白祿去了,只余下那白一貫還在他身邊。
“這些混賬!”
“都是無情無義的狗東西!”
憤憤的咒罵的白壽卻沒有意識到,在那四個健仆離開,府中家仆們都蜂擁去巴結白祿的此時,他白壽的居所只剩下了他自己與那白一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