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種憋屈的狀態并沒有持續太久,跟在胡騎身后的五千名大戟士很快便跟了上來,他們的加入為胡騎分擔了不少的壓力。
五千名大戟士并未全都擠在轅門前,他們將進攻地點選擇在了幽州軍營的柵欄處,木制柵欄便于攀爬,他們還可以透過柵欄間隔的縫隙向幽州軍發起攻擊。
值得一提的是,袁軍此番沒有派出督戰隊,從這一點上,便能夠看出袁軍的戰斗意志與軍事素養來,他們根本不需要督戰隊的監督,他們早已抱定與幽州軍同歸于盡的決心,他們將一往無前,直到勝利亦或是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趙云與韓當早已在柵欄內等候袁軍多時,當五千名大戟士沖至柵欄近前,他們便領教了一番遼東弩矢的滋味兒,這種滋味兒極其不好受。
袁軍身中弩矢后,若他們強行拔出弩矢的話,他們將要面臨的是弩矢連帶著血肉一起被拔出,他們的傷口會呈現出一個棱形的血洞,生命不息,流血不止。
他們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拔出弩矢,若是帶著弩矢繼續作戰的話,或許他們還能多活片刻。
成片的袁軍被射死射傷,哀嚎之聲響徹大地,落入耳中,令人直覺遍體生寒。
另一邊!
黃忠與張遼正在比賽,他們比得是看誰射殺的袁軍更多,黃忠箭法超群,并配有李楊賞賜給他的寶雕弓。
黃忠手持寶雕弓,射殺轅門前的袁軍簡直不要太輕松,繞是袁軍身上甲胄俱全,但在黃忠的寶雕弓面前卻也只有望而卻步的份兒。
與黃忠相比起來,張遼更是不遑多讓,張遼善射,弓弩為幽州主要兵器,時稱:“軍器三十有六,而弓為稱首,武藝一十有八,而弓為第一!”
張遼不滿二十歲時,便已能挽得兩石弓,按幽州軍制,弓射一石五斗,已算武藝超群,可選充遼東鐵騎,幽州軍中挽弓的最高紀錄,不過也只有三石而已,由此可知,張遼的挽弓能力已至登峰造極的境界。
張遼手持兩石幽州制式將軍弓,此弓類似于后世的復合弓,是李楊特意命人為自己與張遼等將打造的,李楊麾下善射的將領是人手一張。
張遼在與黃忠的比試中取得了領先,并且優勢十分的明顯。
此刻張遼的身體里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可他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休息的意思。
要知道,黃忠可是已經歇了兩口氣兒了。
張遼對胡人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仇視之感,這種仇恨是刻骨銘心的,將之比作三江四海仇都不為過。
張遼自己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始終難解其意的張遼,最終也只能將這種刻骨銘心的仇恨歸結于民族仇恨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歷史上的張遼曾親率大軍奇襲白狼山,陣斬蹋頓,戰功足以彪炳史冊,令后人敬仰!
這一世的張遼亦不遑多讓,在面對胡人時,仍舊有著使不完的力氣!
“文遠,歇會兒吧!再這么下去的話,你的手臂怕是要廢了!”黃忠好心提醒到。
張遼點了點頭,舒展了一下酸麻的雙臂,他有些累了,那些所謂的不知疲倦不過只是說服自己的借口罷了,他是人,不是機器。
“老將軍一共射殺了多少敵軍?”張遼問道。
“具體不好說,大約一百八十人左右,也可能二百余人,呵呵,差不多也就那樣吧!”
“文遠此番射殺了多少敵軍?”黃忠笑問道。
“大約三百開外,具體不好說!”張遼回道。
黃忠難掩吃驚之色,沖張遼豎起大拇指,道:“袁軍也真夠倒霉的,竟遇到了你這樣的殺神。”
黃忠絲毫沒有懷疑張遼,張遼的人品就好比韓豹的誠信似的,無可指摘。
黃忠心里有些疑惑,他需要張遼幫他解答,于是他皺眉看向張遼,道:“文遠,你與胡人可是有什么不可言狀的血海深仇嗎?為何每每遇到胡人時,你都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張遼皺眉沉思了片刻,可是想了許久他都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于是瞇著雙眼,默默地搖了搖頭,沉聲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哦!”黃忠點了點頭,他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但他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打算,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應該擁有屬于自己的小秘密。
趙云與韓當分別領兵駐守于東,西兩側柵欄之內,二人站于距離柵欄五十余步的位置,這個位置更便于他們觀察戰場情況,并隨時對一些薄弱之處進行增援。
二人俱是閑不住的主兒,尤其是韓當,他時不時的就會沖到柵欄前,沖著柵欄外的袁軍就是一頓亂捅,他的馬槊長達丈余,再加上他的力氣極大,搞得袁軍竟拿他毫無辦法。
一些袁軍試圖探手攥住韓當的馬槊!
韓當見狀卻是一臉玩味的笑了笑,用力一拉,那攥著馬槊的袁軍士兵立時被他拉了一個趔趄,接下來的事情就再簡單不過了,一些手持長槍的幽州士兵瞬間將那幾名袁軍給捅成個馬蜂窩。
一些袁軍試圖用弓弩偷襲韓當,可袁軍弓弩的威力著實太過于一般,用韓當的話說就是,袁軍的弓弩沒勁兒,軟綿綿的,他們射出的箭還沒到咱的近前,咱便已經躲開了。
袁軍的弓弩只能作為單兵武器來使用,它們的作用十分的單一,最多也就是放個冷箭,或者搞搞偷襲什么的,若是大兵團作戰的話,袁軍的弓弩基本就是廢的。
袁軍的弓弩與遼東弩的威力相比起來,簡直差的不要太多,他們根本不敢與幽州士兵面對面對射,若他們真的那么做了,別說他們只有三萬人,即便他們有六萬人,那也不夠幽州士兵射殺的。
遼東弩射程遠,威力大,體積小,方便攜帶,配有弩匣的遼東弩更是解決了裝填弩矢慢的問題,遼東弩所具備的這些個優勢足夠袁軍喝好幾壺的了。
一些袁軍或張弓或架弩,游走于步兵方陣的后方,他們時不時的沖著幽州士兵發射冷箭,射完轉身就跑,很是有點現代狙擊手的意思。
他們不跑是真不行,若他們射完還不跑的話,他們瞬間便會被幽州士兵給射成一個刺猬。
趙云武藝超群,殺敵如探囊取物一般,得心應手。
趙云眼見一處柵欄被袁軍士兵合力撞開了一個缺口,于是他手提龍膽亮銀槍,快步行至缺口前,道:“這里交給我!”說著,便迎面殺向了正從缺口處源源不斷涌進來的袁軍。
趙云憑借一人之力,將近百名袁軍斬殺殆盡之后,這處缺口總算被幽州將士用裝滿了泥土的麻布口袋給堵住了。
這場攻防戰已經持續了近五個時辰,可雙方卻絲毫沒有要罷手的意思。
李楊抬頭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道:“公與,你可曉得天文地理嗎?”
沮授微微頷首,道:“略知一二!”
李楊仍舊仰望著夜空,道:“那你說今夜是否有雨啊?”
“嗯?”
沮授皺了皺眉,道:“何以見得?”
李楊側頭看了沮授一眼,旋即伸手指了指天空,道:“沒有星星和月亮啊!”
沮授微微一怔,繼而啞然失笑道:“沒有月亮和星星的時候多了去,也沒見下雨啊!”
“咦?你不是說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嗎?這都看不出來?”李楊說著便再次伸手指了指天空。
沮授被李楊的話給雷得不輕。
良久之后。
沮授無奈笑道:“臣所說的上知天文與下知地理,指的是對那些學識淵博與博學多才之人的贊揚之意,并非指懂天文知地理的意思!”
“公與,你不會是在故意與我藏拙吧?”
沮授笑呵呵的向李楊行了一禮,道:“臣并沒有藏拙,臣說的句句屬實,其實臣并沒有您想象中那般厲害!”
“哦”李楊點了點頭,沒再就這個話題繼續糾結下去,他只是有些好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