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雙手托著下巴的李虎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道:“我的瀝血破城槊早已饑渴難耐了!”
“既已迫不及待,那就拿起你的武器去前線殺敵吧!”李楊笑道。
“好啊!”李虎微笑著站起身,將插在地上的瀝血破城槊拔出,并抗在了肩上,道:“是否需要活捉袁譚?”
李楊笑道:“你只管殺敵就好,要時刻謹記…”
李虎扛著巨槊,搖頭晃腦道:“獅子搏兔尚需全力,何況人乎!”
李楊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道:“多加小心!”
“知道了,我的哥哥!”李虎笑呵呵的離開了。
這時典韋卻是來到了李楊的身邊,一屁股坐在了暖轎門前的木梯之上。
李楊見狀,不禁笑道:“這是替我擋刀來了?”
典韋默默地點了點頭。
李楊知道太史慈身上有傷,雖已好了大半,卻也等能馬虎大意,于是李楊便以伴駕的名義將太史慈調到了自己的身邊,這里畢竟是中軍,太史慈在此處護衛殺敵,承受的壓力自然也會小一些。
韓豹、李虎、黃忠、趙云、韓當、徐晃、張遼等人皆已各就各位,現在是萬事俱備,只待袁軍前來送死。
袁軍沒有讓幽州軍久等,這一次他們沒有再派出老弱殘兵,前來攻營,用袁譚的話來說就是:
“就讓他們替我等好好的活下去吧!”
你沒聽錯,也沒看錯,袁譚已經失去了戰勝李楊的信心。
幽州軍四萬人馬俱是武備齊全的百戰精兵,而袁譚麾下不到三萬人馬則是缺衣少穿的百戰精兵,雖然雙方都是百戰精兵,但幽州軍在武器裝備上的巨大優勢,給袁軍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隨著進攻鼓點的響起,張頜親率騎兵與大戟士向幽州軍營發起了決死沖鋒。
大戟士屬于重裝步兵,由張郃統領,乃是袁軍中的精英部隊,士兵皆配有大戟與重甲,大戟士俱是百里挑一的精銳。
三千騎兵沖鋒在前,五千大戟士緊隨其后!
袁軍的騎兵除了悍不畏死之外,卻也沒什么值得稱道的了,真正令袁軍引以為傲的是步兵,袁紹本就是靠著步兵起家的。
鄴城與幽州大營相距十余里,待袁軍騎兵沖進幽州軍投石車射程范圍之時,袁軍俱將身子藏于馬側或馬腹之下,這支騎兵隊伍由胡人組成,他們馬術精湛,騎馬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本領,這對他們沒有任何的難度。
幽州軍士在專職將校的指揮下,不間斷的向奔騰而來的袁軍騎兵投射石彈。
巨石劃破長空,只一瞬間便落入了正在沖鋒的袁軍之中,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副人仰馬翻的修羅煉獄般的可怖景象。
幽州軍士在投出了第一輪巨石以后,袁軍騎兵便已沖至轅門前,他們可不是之前那一群老弱殘兵,兩里不到的沖鋒距離,對于發足狂奔的戰馬來說,瞬息可至。
幽州軍的投石車雖然沒能夠重創于袁軍騎兵,但他們卻給騎兵身后的大戟士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戰場上,跑得慢的注定是要悲劇的。
袁軍騎兵以極快的速度越過了拒馬與路障,他們徑直向轅門方向狠狠的撞了上去,一場針尖對麥芒的較量就此拉開了序幕。
弩矢漫天,遮天蔽日,袁軍騎兵率先遭到了一波無差別打擊。
而在幽州持弩步兵的身前,尚有三千名手持巨盾的重裝步兵,他們相互倚靠,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抗著袁軍騎兵的撞擊。
袁軍騎兵在接連撞翻數百名幽州盾兵之后,他們的沖勢亦隨之一滯。
張頜見狀,當即下令,命騎兵下馬步戰!
三千騎兵果斷下馬,選擇與幽州軍進行肉搏,因為失去沖勢的戰馬毫無用處,他們會成為自己的累贅,若是自己還傻乎乎的坐在戰馬上,屆時,自己只會成為幽州強弩下的活靶子。
李楊命人將自己的暖轎抬至距前軍一里處左右,他與沮授、典韋、太史慈四人正高坐于轎頂上觀看著戰場上的戰斗,當他看到袁軍騎兵齊齊翻身下馬時,他卻一臉玩味的笑了。
沮授三人見狀也樂了,沮授笑道:“有好戲看了!”
轅門前!
徐晃望著齊齊翻身下馬的袁軍騎兵,不禁啞然失笑,道:“真不知死!”旋即翻身下馬,率領三千名手持大斧的重裝步兵,迎面沖向了正在下馬的袁軍騎兵。
三千名重甲斧兵身著金盔金甲(銅),手持重達三十余斤的宣花斧,他們還有一個十分響亮的名字——金甲巨斧士。
徐晃便是這支軍隊的主將。
徐晃手持一柄宣花大斧,一馬當先的殺入了敵陣之中。
重達四十余斤的宣花斧,在徐晃手中好似輕如無物一般。
在徐晃率軍加入戰陣后,戰場上,砰砰之聲不絕于耳,這是大斧擊打甲胄上的聲音。
斧乃重兵,對重甲擁有先天的優勢,因為它們不需要考慮砍不穿刺不透之類的問題。
重甲在宣花斧面前猶如無物一般,因為身穿重甲的敵軍士兵是被大斧砸死、震死的。
徐晃的武藝與他的為人一樣,走的是大氣、中正的路子,沒有絲毫的陰招與虛招,每一次出手均是實打實的殺招。
與之短兵相接的袁軍士兵,能夠在他的手里走上一個回合的是少之又少。
袁軍死狀并不凄慘,他們大多被徐晃用宣花斧活活震殺而死,悲劇一些的袁軍,最多也就是被砸了個腦袋稀巴爛而已,但這種人只在少數,因為他們身著甲胄的緣故,甲胄護得他們沒有落下身首異處的悲慘下場。
徐晃為將士們開了一個好頭,三千名斧兵有樣學樣,緊跟徐晃的腳步,沖進了敵軍陣中,雙方在轅門前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攻守拉鋸戰。
雖然袁軍人數占優,但他們卻沒有取得任何的優勢,因為距離他們不遠的幽州弩兵絲毫沒有閑著,他們躲在了盾兵的身后,不停的射殺著袁軍的有生力量。
俗話說的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袁軍現在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們只恨自己沒能長出三頭六臂,他們既要應付幽州金甲斧兵的正面攻擊,還要應付盾兵的橫沖亂撞。
若只是這樣的話,或許他們還能勉強應付,可自從幽州弩兵加入戰斗之后,袁軍便徹底的陷入了疲于奔命的狀態。
幸而幽州弩兵的射擊頻率并不高,否則這支令袁軍引以為傲的胡人騎兵便要悲劇了。
幽州弩兵只有在確定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時,他們才會射出自己的弩矢,因為他們不想誤傷了自己的袍澤,饒是這樣。袁軍仍然被壓制得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