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放亮!
城南大營!
李楊站在事先搭好的高臺上,望著臺下整齊列隊的傷兵,皺眉看向負手立于身旁的韓豹,道:“傷兵竟然如此之多?”
傷兵的數量大大的出乎了李楊的意料之外!
韓豹一臉無奈的點點頭,道:“共計一千一百一十一人!”
“這是要過光棍節的節奏啊!”李楊如是想到!
望著即將因傷退伍的一眾傷兵,李楊心中五味雜陳,他一臉無奈的嘆息一聲,向下壓了壓手,臺下立時噤聲,傷兵紛紛望向高臺上的李楊,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饒是即將退伍,但傷兵們卻仍舊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將軍紀嚴明四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李楊向臺下的傷兵們深深的行了一禮!
臺下立時響起一片嘈雜的聲音,傷兵跪倒一片,紛紛出言勸解李楊!
“君侯莫要如此,末將承受不起啊!”
“末將卑賤之軀,如何承受君侯這般大禮啊?”
“君侯大恩大德,末將永生難忘!惟愿君侯身體康泰,幽州萬世平安!”
李楊起身,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徐州之戰,諸位居功至偉,打出了幽州軍隊的威風與氣勢,諸位袍澤,我的兄弟,本侯不會忘了你們,幽州百姓亦不會忘了你們的功績!本侯欲在州牧府前建一座英雄碑,以此來紀念諸位兄弟為幽州做出的巨大貢獻!”
“君侯圣明!”臺下傷兵齊聲回應!
李楊向下壓了壓手,繼續說道:“退伍回家之后,多多陪伴家人,好好享受與軍營截然不同的全新生活!
脫下戎裝,卻不可褪去軍人的品格,但有作奸犯科之人,一經發現,一律嚴懲不貸!”
“諾!”傷兵齊聲應諾!
望著臺下情緒不高的傷兵,李楊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其實回鄉之后,諸位亦可為軍隊發光發熱!娶一房婆娘,多生幾個大胖小子,待小子長大之后,亦可令其承繼父志,前往軍中效力!至于那些個不愿參軍的,亦可令其下地種田,繳納賦稅,這也是為幽州做貢獻!”
一名拄著拐杖的斷腿傷兵高聲回應道:“當兵,必須當兵,否則,老子打斷娃的腿!”
傷兵話音落后,臺下立時想起一片哄堂大笑之聲!
李楊與韓豹也隨之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楊笑著問道:“撫恤金是否已經全額發放?”
“是!”傷病們眉開眼笑的齊聲應道!
“回鄉之后,諸位兄弟每年可以從當地官府領取一份俸米,雖然不多,但聊勝于無!”李楊說道!
“多謝君侯體恤之情!”
李楊一臉不舍的沖臺下的一眾傷兵揮揮手,道:“天色不早了,兄弟們早些上路,祝大家一路平安!”
傷兵齊齊單膝跪地,拱手行禮道:“末將拜別君侯!”
李楊率領文武百官走下高臺,先行一步來到轅門,目送傷兵跨過轅門,奔往家的方向!
轅門前!
文武百官見李楊一臉笑意的頻頻向士兵揮手,不禁發出由衷的感慨:“君侯仁德,愛兵如子!真乃幽州之福也!”
待最后一名傷兵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李楊緩緩轉身,率領一眾文武再此跨過轅門,向營中走去!
轅門前,分生死。
轅門外是通往幸福(家)的方向。
轅門內卻不知又有多少人將要死在未知的戰場之上!
半個月后!
襄平城迎來了一位客人,李楊親自出城十里,迎接貴客的到來!
馬車緩緩停在了李楊的面前,一名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將頭探出馬車,望著眼前這般大的陣仗,不禁赧顏一笑,道:“鄉野村夫,如何當得起鞍鄉候這般大禮?”
李楊親自為客人牽引韁繩,見禮道:“仲景先生!”
中年男人姓張,名機,字仲景,醫術高超,有神醫之稱!
黃忠之子,黃敘染病多年,最終經過張機多年的細心調理,得以痊愈。
黃忠與張機常有書信往來。
不久前,黃忠受李楊所托,向張機修書一封,請他前來襄平有要事商議!
張機應約而來,李楊不勝歡喜!
張機乃清心寡欲之人,不喜奢華,亦不喜飲酒,更不喜呼朋喚友,他將自己的全部心思全都放在了鉆研醫術上,除此之外,對任何事都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張機婉言謝絕了李楊為其準備的接風宴,隨李楊入府之后,直奔書房而去!
李楊與張機相對而坐,黃忠從旁作陪!
經過簡單的寒暄之后,黃忠提示李楊直奔主題,張機不喜虛情假意的客套,人家跟你又不熟,你跟我這瞎客套個什么勁兒!
李楊一臉尷尬的訕笑一聲,繼而開門見山的說道:“幽州軍隊的軍醫,各地的游方郎中,以及醫館里坐館郎中的醫術實在過于平庸!”
張機聞言卻也只是抿嘴笑笑,不置可否!
李楊繼續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但我需要您的支持與幫助!”
張機默默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我欲成立一個醫療機構,主官為醫部尚書!”
李楊的話險些驚掉了張機的下巴,因為張機還從沒想過,平日里只負責治病救人的郎中居然也有當官的一天。
經過片刻的驚訝之后,張機卻是有些回過味兒了,他好似看白癡一樣的看向李楊,那模樣好似在說:“你失心瘋了?一個只會治病救人的郎中大夫,你讓他做那么大的官干嘛?他也沒有用武之地啊!”
李楊抿嘴笑了笑,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但若我再成立一個專門授人醫術的醫學院呢?由您來做學院里的第一任院長,屆時可以由您親自來教導學院里學生們的醫術,這個醫學院便劃歸醫部統管!”
張機瞥了李楊一眼,隨后陷入了沉思,他在權衡利弊。
良久之后!
張機抬頭看向李楊,說出了心中的顧慮:“恐怕我這一生都無法離開幽州了,對嗎?”
李楊默默地搖了搖頭,道:“請您在幽州擔任醫學院長五年的時間,五年之后就算是您還想繼續留在幽州,我也不會同意的!”
李楊的話令張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什么叫就算我想留在幽州你都不同意?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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