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信你個鬼
“我要說這不是我干的，你信嗎？”
韓東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還不是因為你風頭太勁。”黃志誠嘆氣，黃志誠一臉郁悶地解釋，把O記上午的例會和盤托出。
上午，O記總部，林總警司主持召開例會，黃志誠警司和李文彬警司參會，其他督察、警長分別匯報情況。
然而李文彬一上來就遞上一份新文件：“我負責的油尖旺區有新情況。”
“這個人叫韓東，外號猛犸，我覺得他應該被列入重要監控人員檔案。”
“今年上半年韓東因傷人入獄三個月，獄中多次斗毆，期間加刑兩周。曾一人于浴室對戰潮州幫五人、參與東星洪興混戰，并傳一人毆打百余東星仔，這一點存疑。”
“出獄后第一天，就與洪興仔發生沖突，持刀砍傷洪興頭目肥佬黎手下11人。這起案件黃Sir帶我去了，肥佬黎表示不報案。”
“之后韓東加入洪興。也就是昨晚，正式擺香堂拜入韓賓名下。并在今早接管原肥佬黎手下小頭目黃蜂的地盤花園街。據傳黃蜂已經被韓東殺死，目前無法找到目擊證人和尸體。”
“我認為，韓東行事殘忍暴力，極有可能成為韓賓得力手下，占據旺角、甚至掃蕩油麻地。我建議立即以黃蜂的案件為突破口…”
“我打斷一下。”黃志誠忽然舉手，督查示意發言后，開口道，“黃蜂的案件存疑，況且殺人案屬于重案組。而且據當地古惑仔稱，韓東是因為女友香蕉周刊工作人員強拉去拍果照才攔車出手，嚴格意義上算是見義勇為，屬于警隊應嘉獎的行為。”
聽到黃志誠的話，李文彬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黃志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這是養虎為患！”
林總警司伸手虛壓，笑問道：“黃警司，你到底什么想法？”
黃志誠點頭：“報告！我覺得現在的油尖旺地區太過平靜，不利于我們開展調查，韓東的出現是一個很好的契機。此人沖動暴躁，極容易引發多方矛盾，暴露問題，有利于O記開展工作。特別是李警司，一旦沖突發生，就可以盡情抓人！”
黃志誠這么說，滿滿的嘲諷意味，因為李文彬是O記的大鷹派，確實喜歡抓人。
李文彬看著黃志誠，冷笑：“看來黃警司一點也不了解我。要知道，我絕不希望消滅一撥古惑仔的代價是讓另一撥古惑仔做大。”
雙方各不相讓，最后林總警司和稀泥道：“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對。李警司積極調查的態度沒有問題，只是目前確實沒有罪證可以抓捕韓東。至于韓東的存在，的確可以挑起洪興的內外矛盾，有利于我們找出他們的罪證，打擊更大的頭目。那就這樣，李警司加強監控，先把韓東的罪證檔案做出來，到時候是看著還是抓捕，我們具體情況具體討論。”
“YES SIR！”
“猛犸哥監獄出道，先挑潮州幫，再一個人打一百個東星仔，出獄后就搶了肥佬黎的花園街，還讓韓賓大張旗鼓收你。這種行事作風，比古惑仔還古惑仔，讓上頭怎么放心？”
黃志誠努力維持敲打韓東的做派，心里卻已經將李文彬罵了個狗血淋頭，昨天早上還在例會討論韓東崛起的事，下午就把竊聽器給安排上了。
韓東輕笑一聲：“所以呢？就真把我當古惑仔了？”
“放心吧，我信你。”黃志誠指著竊聽器，“我向你保證，以后你身邊絕不會出現這種東西。”
“那我也信你。”韓東似笑非笑。
黃志誠連忙轉移話題：“跟了韓賓，感覺怎么樣？”
“這不剛分地盤么，當古惑仔還能做什么，收收保護費咯。”
“那我讓你查的東西，你有線索沒？”黃志誠問道。
“韓賓要是一上來就讓我接觸葉子生意，這種情報有可信度嗎？”
黃志誠笑著搖搖頭：“那行，我不問了，等你有了情報我們再聊。”
“慢慢等吧。”韓東怪笑道。
“這我知道，我不急的，我有耐心。”黃志誠說道。
韓東冷笑：“你有個屁的耐心。別告訴我竊聽器的事你不知道。”
黃志誠神色尷尬：“這是意外。”
韓東才不信黃志誠的鬼話，竊聽器的情況，對方肯定了解。
因為韓東捏碎竊聽器時，能夠清清楚楚見到竊聽器上沾著一塊小磁鐵。
如果沒有這個磁鐵的干擾，今天過后韓東就不用做臥底了。
但竊聽器被黃志誠放上了干擾，說明他對竊聽器的情況完全掌握，并任由李文彬監聽韓東，出發點就是不信任感動，目的不外乎掌握韓東的動向。歸根結底，黃志誠根本不信任韓東，過來見面也只是為了敲打而已。
韓東的態度同樣冷漠，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不用解釋了，黃警司，我就問你一句，警隊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
黃志誠低聲回答：“知道你身份的只有我和林總警司。”
“黃警司，這種多余的事以后還是不要再做了。你掌握著我的檔案，這已經是最大的把柄，如果從一開始就擔心變節的話，還是不要派人做臥底了。”見黃志誠還想說什么，韓東擺了擺手，“也請你記住，我在洪興的安危、回歸警隊的希望都掌握在你手里，請保護好我的檔案。”
聽到韓東言之鑿鑿要求回歸警隊，黃志誠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你放心，你的檔案只有一份，被我保存在辦公室內的保險柜里，密碼在我腦子里。”
韓東撇了撇嘴，對什么辦公室保險柜的話信都不信。可以說無論黃志誠信不信任韓東，從竊聽器出現，兩人的信任基礎就沒了。從現在起，韓東已經是個隨時變節的臥底，至于黃志誠所說的檔案存放位置，百分百是擺在明面上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