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不抽煙
黃志誠看看韓東，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挺過七天，精神還這么足。”
對面的韓東卻盯著黃志誠一語不發。
果不其然，黃志誠立馬收起滿意的表情，一臉嚴肅道：“韓東，我讓你來臥底，是希望你打入黑社會內部，不是讓你當古惑仔的。在監獄打架，重傷多人，這是要加刑的。”
韓東冷笑：“不然呢？洗干凈屁股等他們進來？我沒先打入黑社會內部，反倒讓黑社會先進入我的內部了？”
“噗——哈哈哈——”
韓東突如其來的冷笑話讓黃志誠憋不住笑了。笑過之后，黃志誠也只能好言相勸道：“那你也不應該打的那么狠啊…不是打昏的就是打斷骨頭的，還有個看起來沒事，送醫院發現內臟出血，差點人就沒了的。”
黃警司見韓東老神在在，深吸一口氣，嘆氣道：“哎，你這樣搞多了，我兜不住啊。”
韓東冷漠地回應：“那不然怎么樣呢？找個洪興仔罩自己，慢慢往上爬？當個十年八年古惑仔，傳上一大批用不上的垃圾情報？”
“你這么急嗎？”黃志誠看著韓東。
“我能不急嗎？”韓東一副不耐煩，卻沒有把那句“如果不是家里人有混社團的誰愿意做臥底”說出來。黃志誠嘆了一口氣，遞過一根煙：“要不要來一根。”
“是你讓我戒了的。”韓東皺起眉頭，對黃志誠的行為非常生氣，“我臥底是為了反毒，一不小心接錯了煙不是找死么？”
黃志誠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很好，你沒忘記自己的任務，這就夠了。”
“廢話。”
“哈哈，不錯不錯。”黃志誠大喜，豪氣地拍了拍胸口，“好好干，古惑仔都賤格，多打打就都服你了。臥底有免責條款，盡管出手，出什么事我都幫你兜。”
“說話算話。”韓東眼神一亮，留下一句話后轉身就走。
看著韓東離開的背影，黃志誠瞇起了眼睛，心說這家伙不會搞出什么事吧？
韓東回房后，整個牢房的氣氛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所有人看著韓東的眼神都變了，敵視者有之，畏懼著有之，但唯獨沒有人敢輕視他存在的人。
就仿佛百獸之王所過之處，群獸辟易。
混混們見風使舵的能力是拔群的，這么一個以一敵十還打出五個重傷員的猛漢，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畢竟托韓東的福，刀疤劉幾個都提前“出獄”——轉到外面的醫院住ICU去了。
至于剩下的潮州幫人員立時縮卵，只希望韓東不要因為看他們不爽就上來拳打腳踢。
可惜再怎么縮卵也是白搭，韓東站在自己的床邊后，目光就掃視了過來。
幾個被韓東瞥到的潮州幫小弟，一個個忙不迭跑過來，幫韓東把床被鋪好后，守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地等待韓東下一步指令。
韓東躺在了床上，擺了擺手，幾個小弟如蒙大赦，慌慌張張地跑回了自己的床位。
韓東需要震懾住這群人，讓他們知道自己沒有放松警惕。畢竟他也吃不準，晚上半夜會不會忽然有一群人沖上來按住他，拿枕頭捂著、拿牙刷之類的自制武器猛戳…
在監獄，比起靠人多勢眾張牙舞爪的各個幫派，韓東這種輕松十人敵的存在才是真正的難纏。因為韓東這種人，除非當場弄死，一不留神就會被反殺。
加上韓東無幫無派，說起來是人人都可以欺負，也可以說跟那幫都沒有仇沒有怨，隨時能加入敵對幫派，誰閑著沒事惹這種人？吃力還不討好。
所以從打架那天之后，韓東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洗澡，永遠都擁有最大的空間。吃飯時只要用眼神，就能讓自己的飯菜多出不少，洗澡時一個人前后左右都不會有人來打擾，睡覺時更是清凈沒打擾。
有著充足的營養和安靜的空間，韓東也樂得自在，把時間用在煉精化氣上。
差不多半個月后。
這天韓東回到監室剛躺下，就感覺有人靠近，心道：“來了。”
韓東猛地睜開眼睛，正見一個圓臉青年走了過來。
見到韓東刀子一般的目光，刀仔擎沒來由的一股激靈。
隨即刀仔擎滿臉堆笑，不知從哪里掏出兩根煙：“兄弟，認識一下？”
哪知道韓東冷眼看著刀仔擎：“我不抽煙。”
刀仔擎煙遞一半，被韓東這么拒絕，臉上已經很掛不住了。
可偏偏刀仔擎自己湊上來讓人打臉，這就有點尷尬了。認慫是不能認慫的，但想想刀疤劉還在ICU，要不要翻臉把場子找回來就要考慮考慮了。
就在刀仔擎想著要不要翻臉時，卻聽到韓東問了一句：“有糖嗎？”
“有的！”刀仔擎哈哈一笑，隨手把煙收了回去，遞出一片口香糖，“我，洪興刀仔擎。怎么稱呼？”
“韓東，警校開除，無業。”
“喲？警校生啊？那不是等于說你差點就成了阿sir？怎么被開除了？還進了監房？”刀仔擎聞言，眼神一緊，心生警惕。
“開除是因為爸媽混社團被人砍死的事被人舉報。進監房是離開警校的時候打了人。”
“那幫條子就這樣，根本不相信爛仔的兒子會當好人。”刀仔擎感同身受地評價了一句。這年頭社團血脈就是原罪，根本不可能被條子信任，他對韓東被開除的理由毫不懷疑。至于考慮韓東是臥底這檔子事，根本不存在的。隨后刀仔擎又問了一句，“你打了誰？不會是校長的兒子吧？”
“還真是？”韓東居然點了頭，刀仔擎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厲害了兄弟。沒關系，警署的大門對你關閉了，但洪興的大門對你敞開咯。”
“洪興比警署還厲害？”韓東冷不丁反問一句。
刀仔擎臉色一垮，一時間氣氛尷尬。
然而這正是韓東要的效果，刀仔擎想套近乎，韓東就要拉開兩人的距離。韓東冷漠的發問：“找我什么事啊老大？”
“哦！就是想告訴你，現在整個監區都知道你的大名了，還給你取了個諢號叫白虎。”刀仔擎得意地說了一句，他大哥是賓尼虎韓賓，就想著給韓東也取個老虎的諢號。然而以刀仔擎可憐的的知識儲備，只知道“左青龍，右白虎”，就想著把白虎按韓東頭上了。
“白虎？誰取的？”韓東面沉如水，顯然對這個“白虎”兩個字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