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東邊不亮西邊亮

　　轉眼間，曹軍士兵的第一輪試探便結束了，在劉軍大營前丟下了大量尸體之后撤了回去。

　　本來在簡杰軍的交叉火力打擊之下，再加上簡杰軍勇猛得出寨攻擊，試探的這兩千曹軍本來有機會全軍覆沒的。

　　但經驗豐富的張頜，在簡杰部的沉默中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提前便準備好了出擊。親自帶隊突擊的張頜，接應下了潰軍，避免了王雙軍全軍覆沒。

　　不過即便如此，王雙軍的兩千人，僅僅撤下來了八百人，剩下的一千二百人，在簡杰的突襲之下或死或俘。

　　街亭之戰的初戰，以簡杰給了張頜一個大大的下馬威開始。因為將曹軍的軍隊放近營寨后再打，又利用了床弩、弓弩的交叉射擊，一下子便把曹軍給打蒙了，隨后簡杰的出擊雖然大量殺傷了敵人，但面對著已經膽寒、喪失戰斗意志的曹軍，其實并沒有多大的傷亡。

　　而張頜全軍一萬兩千人，初戰便損失了一千二百人，直接損失了百分之十的兵力。這個戰損比讓張頜肉疼得厲害，也讓張頜的手下們為之膽寒。

　　此時此刻，面對著被手下親兵從戰場上拼死搶回來的王雙遺體，張頜也是頭皮發麻。

　　張頜一直很欣賞王雙這個小老鄉，平日里也很注意栽培他，希望能夠把他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只是張頜怎么也沒想到，這朵未來的名將之花，竟然就凋落在街亭的營壘之中，不免讓張頜有些難過。

　　但最讓張頜矚目的還是王雙右腿膝蓋處的一個大洞，張頜久歷戰陣，什么河北四亭柱、魏五子、蜀五虎，這些組合的成員張頜基本上都見過，可王雙的這個傷口卻還是讓張頜久久不能釋懷，甚至于張頜自己的膝蓋也在隱隱作痛。

　　王雙最終不是死于膝蓋的重創，但即便是能夠撤回來恐怕也活不成，這個傷口太厲害了，以曹軍軍醫的水平根本止不住血，王雙最終還是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也正是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王雙最后才如此無畏得和劉軍拼命，爭取讓自己死得更加爺們一些。

　　這么可怕的貫通傷害，只能是床弩射出來的，經過向剛才的潰兵了解情況，還有張頜自己觀察所得，王雙部在攻擊到劉軍大營下面之后，遭到了劉軍從左右兩側射過來的近百支床弩鐵矛。

　　正是在這近百支床弩鐵矛的打擊之下，王雙重傷，所部士氣幾乎瞬間清為零，再加上守軍的適時出擊，這才造成了王雙軍的大敗。

　　“敵軍這是有備而來啊！”

　　張頜不知道諸葛村夫改進的元戎弩能夠一下子發射十支長矛，還以為簡杰在這里布置了大量的床弩，能夠有機會布置這么多床弩進行防守，眼前這個劉軍大營，當真是一個龍潭虎穴。

　　不過最讓張頜側目的，還是簡杰布置的防御陣地的位置。之前張頜打過很多進攻戰和防御戰，譬如說官渡之戰時，他便被派去攻打曹軍大營，然后沒有打動。接下來，擁有順風耳的張頜，竟然知道后方的郭圖說自己的壞話，于是憤而投降了曹操，造成了袁紹軍的總崩潰。

　　但這種把弓弩放在敵軍側翼射擊的戰法，還是張頜第一次見到，而打出的效果也非常驚人，王雙所部的崩潰，可以說是敗在對方床弩兇猛的火力，還有這種新穎的攻擊戰術下的，輸得一點兒都不冤。

　　張頜這一戰，一度想要踏破街亭，然后對決戰的劉耷給予致命一擊的，只是初戰打了一個頭破血流之后，張頜突然間意識到，自己的如意算盤恐怕打不響了。

　　對面這個叫做簡杰的年輕人不好對付，至少不是張頜能夠輕易擊敗的。張頜長途奔襲而來，恐怕也只能起到牽制劉耷的效果，卻無法給與劉耷致命一擊。

　　想到這里，張頜不免有些意興索然，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張頜突然間發現登山佯攻的費耀所部，進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竟然把居高臨下發起攻擊的劉軍給頂了回去。

　　“這不應該啊！”當看到眼前這一幕后，張頜忍不住自語道。

　　街亭大營的守衛做得非常好，一上來便讓張頜吃了一個大虧。按理說強將手下無弱兵，大營的守軍如此出眾，山上的劉軍將領也不應該很差才對。可費耀冒著佯攻的不利，竟然把出擊的劉軍給頂了回去，似乎證明山上的劉軍將領是個廢物點心。

　　有那么一瞬間，張頜覺得山上的劉軍在玩誘敵深入的把戲，不過這個念頭很快便被張頜從腦海之中排了出去。打了這么多年的仗，是真敗還是假敗，張頜看一眼便能分辨出來，這山上的劉軍明顯是因為指揮脫節被費耀給打回去的。

　　“馬上再調一千人馬前去支援費將軍！其他人準備戰斗！”本來已經是死胡同的戰局，突然間又出現了波瀾，張頜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這個機會，馬上派人前去支援費耀。

　　身邊的手下馬上便帶人前去支援爬山的費耀，張頜這邊卻是擺了一個防守陣型。在張頜看來，街亭守將是擺了一個大營、小山兩軍互相支援的犄角之陣。現在小山拉胯，大營這邊必然會派出援軍支援。

　　一瞬之間張頜已經調整了作戰思路，先照著山上的劉軍猛打。大營中的劉軍要是脫離自己的烏龜殼前來支援，那就利用野戰消耗大營劉軍的兵力，如果大營之中的劉軍要是不支援，那就先吃掉山上的小股劉軍。

　　而就在張頜做出布置之后，街亭大道上的劉軍營壘果然再度開門，四千劉軍沖出了營寨，一路朝著張頜本部殺來，另外一路則是朝著登山的費耀軍殺去。

　　然后街亭城外，很快便戰做一團。張頜本來以為自己是有機會能夠痛擊劉軍的，只是這出寨的劉軍，點子非常硬，即便是以張頜之能，在野戰之中也沒能取得很大的優勢，一時間場面陷入了焦灼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