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站在高處,望著下面已經亂作一團的戰場,只覺得渾身冰涼,這次北伐之戰終究還是輸了。
盡管戰役的初期非常順利,劉耷軍成功吃掉了防守雍涼的夏侯淵集團,但這么一場大戰下來,劉耷軍已經成了疲兵。
正當劉耷軍想要以涼州為根據地,進一步蠶食關中之時,曹操卻是帶兵殺了過來。這一仗劉耷其實并不想打,因為涼州尚未完全平定,夏侯淵的殘部,和以楊阜為首的本地勢力勾結起來占據上邽。但曹操來的實在太快,劉耷只能在沒有解決掉上邽之前與曹操決戰。
劉耷苦戰夏侯淵,已經成了疲兵,只能勉強抵擋曹軍,但當世兵法第一人的曹操,很快便瞄準了劉耷軍那脆弱的補給線。經過不停的騷擾之后,補給不足的劉耷軍處于劣勢,最終被曹操在正面戰場擊潰。
劉耷傾全國而出的十萬大軍,頓時成了待宰的羔羊,亂哄哄得等待著曹軍的屠殺,而身為正常戰役總參謀長的法正,只能看著這場慘敗的到來。
“孝直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正當法正呆若木雞的時候,劉耷卻是拉扯著法正的衣袖,讓他趕緊隨自己跑路。
“法正無能…咳!咳!”
只是看著準備跑路的劉耷,法正卻是欲哭無力,不過隨著一陣激烈的咳嗽聲,法正終于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望著高高的房梁,法正穩了一會兒,仔細想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只是做了一個噩夢,此時的自己依舊在成都,還沒有踏上北伐的道路。
等回過神來之后,法正覺得身體有些酸痛,嗓子里面更是有一團火焰一般,非常不舒服。法正忍不住便想起來喝杯水,只是剛一坐起來,卻發現床前的榻上卻是坐著一個人,忍不住便叫出聲來:“主公!”
“孝直你身體不適,就不要行禮了!聽說你身體不適,忍不住便過來看望一下,過來的時候聽說你還在熟睡,便自己進來坐了一會兒!”坐在榻上的赫然是法正的老板劉耷,見法正想要行禮,劉耷趕緊攙扶住了法正。
被劉耷摁回了床上后,法正感動得差點兒熱淚盈眶,自己蹉跎了半生,總算是遇到一個可以輔佐成就一番事業的明主,而這位明主對自己真得是沒的說,剛才做夢的時候還夢到他在拉著自己跑路呢。
自己當時為什么就往益州來避難呢?早知道有如此豪杰,直接去徐州投奔他去了,說不準早就成就一番事業了。
在咳嗽了一聲后,法正也是向劉耷說道:“主公不礙事的,只是偶感風寒!”
“怎么沒事啊!我找過華元化,他說你不太適宜益州的氣候,身子一直有隱疾,可得好好調理一下!不過等這次北伐成功,奪回關中,孝直便可以衣錦還鄉,返回扶風老家了!”
劉耷對法正非常關心,這次聽說法正生病之后,馬上安排華佗給他治病,并時刻關注著法正的病情。
這次法正便是長久以來在益州生活不習慣形成的慢性病,再加上這段時間心理壓力大,這才病倒的。
“這幾日法正宿夜憂嘆,只怕給主公的北伐大業扯了后腿!”聽劉耷說起北伐之事來,法正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原先的時候法正很羨慕崇拜張良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的氣度,只不過自己一直沒有機會,但現在法正終于有機會在一場幾十萬軍隊參加的,決定天下大勢的戰斗中擔任主角,卻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歷史上法正在定軍山一戰后過了一年便去世,未嘗沒有在漢中爭奪戰中耗費了太多心神的緣故。接下來的雍涼之戰,規模和重要程度遠勝于歷史上的漢中之戰,法正的壓力非常大。
在嘆息完了之后,法正忍不住開始分析起雍涼的形勢來:“因為荊州一鬧,主公耽誤了北伐的大好機會,馬孟起和韓文約已經被夏侯妙才逼到了絕境,覆滅在旦夕之間,他們已經無法對夏侯妙才起到牽制作用,只能靠我們與夏侯妙才硬碰硬!現在夏侯妙才全軍上下有四萬多人,再加上于文則帶來的七軍三萬五千多人,我們在雍涼的敵人加起來快有八萬人。這些都不是吳軍那樣的魚腩可以比的,戰斗力非常強。而且曹操的中軍,此時仍盤踞在宛城,有了什么事情馬上便可以走武關馳援雍涼!我害怕,我們即便是能夠戰勝夏侯妙才,卻會在接下來的戰斗中敗給曹孟德!在雍涼這種開闊的地帶展開戰略決戰,到時候想要跑都不容易,我害怕一旦失敗,便把我們之前贏的一切全都輸進去!”
“孝直你真是多慮了,我縱橫天下二十年,其實從來都沒有打過這么富裕的仗。十萬人啊!我常年掌握的部隊,也就是十萬人的零頭!之前我面對曹孟德的時候,他手上經常握著數倍于我的兵力,但是我怕了沒有嗎?沒有!現在我手上的本錢如此雄厚,我怎么會怕他呢?”
聽了劉耷這豪氣沖天的戰斗宣言,法正很想補一刀——所以您被曹操從徐州一直攆到益州啊!不過劉耷的這份樂觀精神還是鼓舞了法正,讓他的壓力消散了不少。
心情好了許多,就連身子都輕松了,法正還是對劉耷笑道:“《孫子兵法》有云:‘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可百戰不殆矣!’這次雍涼大戰,必須要規劃好打了敗仗的撤退方案!”
“孝直的意見才是持重之道!我是有些太過得意了!對了,今日孔明本來打算一起過來看望孝直的,不過正要過來時,聽到派出去的使者回復,伯起今天應該能夠趕回成都!這家伙鬼點子多,說不準能夠有什么辦法能夠讓我軍變得更加強大呢!”
雖然法正并不覺得簡杰有什么卵用,但也不好駁斥劉耷,強顏歡笑道:“走!咱們去給伯起接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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