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瓶頸

　　“叮當！叮當！”

　　在都江堰邊上一座國營鐵廠之中，左將軍府參軍簡杰正漫步在這座鐵廠之中，此時為了劉耷集團的北伐戰爭，整個鐵廠已經滿負荷運作起來，到處都是鑄造鐵器的打擊聲。

　　“簡參軍，現在作坊已經全力開工了，三班倒，人休爐不休，我已經兩天都沒有睡個囫圇覺了！不過你所要的那些鐵器，我真得沒法按時給你做出來…你給我注意點兒，別被鐵水燙著！”在簡杰的身旁，則是左將軍府的西椽蒲元，一邊在那里向簡杰匯報情況，猛地看見有個鐵匠在那里不規范操作，忍不住便大吼了一聲。

　　本來簡杰以為要的東西能夠很快便做出來，只是剛一開始，卻馬上被潑了一頭涼水，蒲元那邊提供不了足夠的百煉鋼。

　　那邊簡杰雖然沒有和諸葛村夫立軍令狀，但是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連自家老爹的婚禮都不參加了，急匆匆便跑到了都江堰邊上的這處國營鐵廠。這座利用都江堰里的江水進行水力鍛造的鐵坊，將會向簡杰提供他所需要的百煉鋼。

　　工坊的主管便是蒲元，他今年剛到三十歲，因為長期的勞作鍛煉出了一身的腱子肉，許多兩個人搬不動的東西，他一個人便能夠搬動。也就是一開始因為家族傳統選擇了當鐵匠，要是當一個將軍，說不準蒲元也能夠殺出一番功名來。

　　歷史上的蜀漢政權因為諸葛村夫的存在，非常重視技術人才，蒲元憑借著高超的鑄刀技術，被吸納進入了諸葛村夫的丞相府中，更是靠大將軍姜維所寫的兩篇小傳得以青史留名，這次簡杰也是找諸葛村夫把他借了過來。

　　現在蒲元因為為劉耷鑄造了八柄寶劍，提前被吸納到左將軍府中。古代工匠地位非常低，劉耷的這個安排可以說是讓蒲元的社會地位發生了質的改變，所謂的“蓋追先帝之殊遇”，大體也就是這個意思。

　　此時此刻，這個壯漢的精神顯得有些疲憊，本來他負責的工坊便在晝夜不停得為劉耷軍的北伐鑄造武器和甲胄，現在簡杰又過來在一個月內鑄造數千斤的鐵索，還有許多其他許多他看不懂的鐵具，都是事關北伐重要東西。只可惜這邊工坊的生產能力跟不上，蒲元這邊三班倒頂了上去，依舊不能按時完成。

　　“這鐵坊里可是全都給你上了水力鍛造器了，怎么產量還是上不去啊？”看著鐵坊之中的近百座水力鍛造器都在那里不停得撞擊著，簡杰也是有些無可奈何。

　　“簡參軍，這個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是普通的鐵具，簡單一點兒也就簡單了，但是您這次的要求非常嚴格，聲明了全都要用百煉鋼，這百煉鋼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即便是有水力鍛造器也不是很容易！有些事情，不是你張一下嘴就能做好的！你過來掄幾天大錘便知道了！”

　　有能力的人一般脾氣也大，蒲元就是這樣一個人，因為他高超的鑄刀技術，原先蜀地之中的大小武將，不知道有多少人花重金讓蒲元給他們鑄刀，多少讓他有一些傲氣。

　　蒲元一開始對簡杰還算客氣，但隨著簡杰在那里盲目得想要提高工程進度，蒲元也是有些惱火，把簡杰當成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官二代，動動嘴就想著把他們全都累死，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這些鐵匠的辛苦，關鍵是累死也干不完這些工作。

　　“來！你們幾個牟足了勁，讓簡參軍看看做一段鐵索究竟要花多少工序！”看著簡杰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蒲元大吼了一聲。

　　隨著蒲元一聲吼，旁邊的幾個小工不敢怠慢，馬上便開始瘋狂得操作起來。盡管有水力鍛造器的存在，但是這設備的發動時間和水流流速有關，舉起落下的間隙中，這些小工也在不停得敲打著鐵塊。

　　“簡參軍你自己也說了，所要的鐵具全都是事關百姓的生死，絲毫不能馬虎，所以全都要用上好的鋼材！當今天下最好的剛才便是百煉鋼！但是這百煉鋼的成本實在太高了，所要耗費的時間又長，僅僅是鍛打這一步流程便要鍛打一百多下！我就是三班倒也不可能給你在短時間內弄好這么多的東西！”

　　聽了蒲元的抱怨之后，簡杰微微點了一下頭，作為一個看了很多穿越小說的人，他倒是對中國古代的冶鐵技術發展有點兒了解。

　　因為雜質的問題，古代產的鐵質量層次不齊，以至于很多國家打起仗來還是更加習慣用青銅做武器。直到戰國晚期，冶鐵工匠掌握了煉鐵滲碳制鋼的方法：與木炭中在900℃以上長期加熱或鍛造時在木炭中反復加熱，碳滲入鐵內，成為鋼，即為“百煉鋼”工藝。

　　此后好的武器大都用百煉鋼制成，這樣制作的刀劍雖然性能優異、鋒利異常，但也存在不少缺陷，整把武器全部用百煉鋼制成，第一是價格昂貴，第二便是制作工藝長。

　　根據歷史記載，東漢時有人鑄造了一把百煉鋼的寶劍，所花的價錢，在當時可以購買供七個人吃兩年九個月的糧食。

　　這個粗略換算一下相當于后世用普通人七年的工資去買某件東西。百煉鋼的武器，簡直相當于豪車的存在。窮文富武這句話不止是說說而已，當真是是練武窮三代，玩劍毀一生啊！

　　至于這制作工藝長，可以參考曹老板的親身經歷。曹老板不止喜歡玩文學和人妻，也喜歡玩刀的，他曾經命有司制作寶刀五把，最后卻是用了三年的時間才做好。

　　現在簡杰要的鐵器，固然不需要像百煉刀那樣做的精致，但是架不住量大，一柄刀才幾斤重，但是簡杰現在一口氣要上數千斤的百煉鋼，哪怕是有著水力鍛造器這種神器，蒲元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所以在接到具體任務之后，蒲元馬上便向上級匯報了——臣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