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間,簡杰懷疑這幾個鬼卒,都已經被劉璋給收買了,甚至可能本身便是劉璋勢力的奸細。
要知道,張魯一開始也是劉璋父親劉焉的手下。當劉焉這個外來戶來當益州之后,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馬上便和張魯這種地頭蛇結成聯盟。
而張魯的母親“有姿色,兼挾鬼道,往來焉家”,中簡單的幾句話,讓很多人產生了一些別樣的聯想,弄不好兩人就是那種純潔的男女關系。
張魯通過其母與劉焉家的關系,得到信任。初平二年,劉焉任命張魯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修帶兵同擊漢中太守蘇固。張修殺蘇固后,張魯又殺張修,奪其兵眾。并截斷斜谷道,在劉焉授意下,殺害朝廷使者。
到這個時候,張魯已經算是一個割據勢力,但基本上還算聽從于爸爸劉焉的命令。興平元年,劉焉去世,劉璋繼承了老爸的位子。
然后劉璋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以張魯不順從他的調遣為由,盡殺張魯母及其家室。這件事和邀請劉耷入蜀一樣非常迷,正常的操作不應該是扣著張魯的親屬,用他們做人質來脅迫張魯才對。
對于劉璋的這個操作,簡杰猜測,可能是劉璋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就像是后漢皇帝劉承祐一樣。
七百年后的劉承佑,看著老爹劉知遠留給自己的幾個輔政大臣不順眼,趁著上朝的時候把幾個輔政大臣全砍了。
這還不算,另外一名輔政大臣郭威老早覺得朝中局勢不對請命外出,壓根沒有跋扈的機會,結果劉承佑派人去殺郭威。那邊郭威還沒被干掉,郭威留在開封的家屬便全被殺了個干凈。
劉璋和劉承佑最后的結局不同,可能只是因為情勢不同罷了。換一個背景,劉璋可能和劉承佑一個下場。
正是因為雙方曾經有著密切的關系,在分家之后,雙方必然還是有很多隱秘的牽連,說不準某些人便被發展成間諜。
至于沔陽和葭萌這種對峙的最前線,雙方最底層的官吏,恐怕被滲透得也很厲害,弄不好這個鬼卒頭目,早已經被劉璋的手下給收買,亦或者他本來便是忠于劉璋,就他的這份主動性,只能用他忠于劉璋來解釋。
現在對劉璋最有利的事情便是跳動劉耷和張魯之間的矛盾,這個身為鬼卒的內奸,便開始行動起來,首先是策應楊懷高沛的手下進入漢中地界,殺害一些無辜的百姓,嫁禍到劉耷身上。
然后簡杰他們兩人又在義舍里碰到了他們,不知道簡杰他們有什么破綻,被這個鬼卒給發現了,這個鬼卒便設計拿下了簡杰兩人。
結果簡杰在不知情下暴露出來自己是劉耷部下的事情,讓這個鬼卒生出別樣的心思。說是把簡杰帶去見沔陽的祭酒,其實是想要找個僻靜的地方干掉簡杰兩人。
作為內奸,自然不想讓簡杰把劉耷是被冤枉的事情說清楚,另外雖然不知道簡杰是劉耷集團里的高層,但殺掉一個劉耷的手下,多少也能在劉耷和張魯之間增加一些矛盾。
當想明白這件事之后,簡杰只覺得渾身發冷,自己這么一個劉耷集團的未來之星,諸葛村夫的接班人,難倒就這樣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悄無聲息的死掉,留給后人無限的想象。
在夷陵的烈火之中,在五丈原的秋風之中,劉耷和諸葛村夫會不會來一句“哀哉簡杰,痛哉簡杰,惜哉簡杰!”
不過很快簡杰便冷靜下來,跟著劉耷混了那么久,別的沒學到,永不服輸的精神多少被感染了一些,再就是把跑路的本事鍛煉出來。
劉耷闖蕩了大半輩子,在嚴酷的環境之中,時不時便刪號重練,甚至兩度成為統領一州的大軍閥,但卻很快賠得干干凈凈,妻兒都丟過三次。
換一個人恐怕在這一連串的打擊之下都已經喪失了斗志,或是遁入空門,或是直接向曹操投降。
但劉耷卻從來沒有放棄,都已經四十七歲了,還在那里因為自己大腿上長了肉而痛哭流涕。說實話,上一世的簡杰才三十,便已經徹底放棄了奮斗,在那里混吃等死,認識劉耷之后,讓他也是深深的汗顏。
在這種情況之下,簡杰決心做最后一次的掙扎,朝著自己的貼身保鏢馬琦使了一個眼色,準備找機會跑路,能跑幾個算幾個吧!
就在確定馬琦看到了自己的眼神之后,簡杰突然間冷笑一聲,停了下來,還沒等后面的士兵來推搡自己,簡杰突然間哈哈大笑:“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們其實還有一個同伴,現在已經跑去向祭酒告發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劉璋的奸細!”
“跑!
”就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趁著押送自己的幾名鬼卒在那里愣神的功夫,簡杰突然朝著自己身旁押送自己的鬼卒一撞,等撞完了這下之后,簡杰馬上便撒開腳丫便一路狂奔而去。
可能因為簡杰發難的猝不及防,再加上之前的一些話語,讓這幾個鬼卒有些分心,簡杰跑出去幾步后他們才反應過來。
就當鬼卒們準備去追時,馬琦也是緊跟著撞向了身邊的鬼卒,而馬琦并沒有想跑,他撞得比較狠,就是想著給簡杰爭取一點兒時間。
聽著后面的呼叫聲,壓根沒有回頭的簡杰已經迅速腦補出后面的鏡頭來。簡杰本來是想和馬琦一起逃跑的,只是馬琦選擇了為簡杰拖延時間,簡杰也只能硬著心腸繼續跑下去。
從父親簡雍口中,簡杰知道了很多陳年往事,作為涿縣的知名游俠,劉耷身邊的小弟一開始也很多,可不只是關張簡三個人。
只是在劉耷二十年的流亡生涯之中,有一些堅持不下來離隊,還有一些人為了給劉耷爭取活命的機會再也沒有回來。
簡杰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但現在遇到了,簡杰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跑,頭是絕對不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