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七 轟炸柏林
A214號噴火在離泰晤士報最近的一個機場降落，剛停穩，兩名地勤人員快步上前，在起落架前后放上木楔，一名機械師扛著梯子在機腹部下小心翼翼地打開照相槍，取膠卷，另外兩名地勤人員拿著伸縮梯搭在機艙兩邊，爬上去，打開艙門，幫助周至寒出艙。
朱麗婭·克里斯特娃早已在機場等候多時，立刻春風滿面地跑了過去，從A214號噴火在機場降落到周至寒走下飛機，她美麗大方的臉上一直有細微的表情變化。
自從與皇家空軍合作，克里斯特娃懂得了很多規矩，所以沒有問周至寒從哪里來，很多軍事秘密軍方如果不說，最好別問。
就比如今天晚上深夜接到軍方電話，讓她立刻來機場等候周至寒并拿走交卷，明天早晨登報，至于明天早晨報紙的內容是什么，軍方自然會有人給她綱要，她要做的就是怎樣煽情，讓民眾義憤填膺，斗志昂揚。
在不遠處停著報社的車輛，只等機械師取出膠卷后，就立刻載著朱麗婭·克里斯特娃快速回到報社，準備明天早晨的頭條新聞。
周至寒走過去，禮貌性地輕輕擁抱她：“謝謝你那天送我回家。”
朱麗婭·克里斯特娃閉上眼睛，輕輕地擁著周至寒的腰，雙手微微顫抖。
周至寒從克里斯特娃身上聞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既熟悉又縹緲。
“卡倫回來了嗎？”
克里斯特娃松開手，笑著抬頭看周至寒，美麗的眼睛里有著某種期待和復雜。
“嗯，回來了。那天酒醉你送我回家離開后不久，卡倫就回來了。”周至寒說著伸手接過機場工作人員給他遞過來的咖啡，喝了兩口，立刻精神一振。
朱麗婭·克里斯特娃遲疑了一下，咬了咬下嘴唇，黑夜中看不見她的眼神：“你確定？”
“確定什么？”周至寒好奇問道。
“哦！沒什么，我只是隨便問問。”朱麗婭·克里斯特娃看著取好膠卷的機械師走過來，問道，“膠卷取出來了嗎？”
“是的！”
機械師把密封好的膠卷遞給朱麗婭·克里斯特娃，然后給周至寒敬了一個軍禮后離開。
“我要走了。”克里斯特娃說著朝周至寒點點頭，然后轉身向報社的轎車走去，上車前回頭，“代我向卡倫問好！”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為了避免遭到德國人轟炸，機場晚上都是黑漆漆，老鳥都是盲飛。
周至寒微笑揮揮手：“好的。再見！”
等機械師給A214號噴火加滿油，機槍子彈重新裝滿后，周至寒起飛前往本特利修道院。
A214號噴火在第11大隊的第208中隊機場降落，一輛等候多時的吉普車，載著他朝本特利修道院快速駛去。
德國人轟炸了倫敦，皇家空軍連夜開會，重要將、校全部到齊。
到了漆黑一片的修道院大院內，周至寒剛下車，派克少將就迎了過來，等司機把車開走只剩他和周至寒時，派克少將難掩心中激動，低聲說道：“成了！”說著狠狠在周至寒肩膀上搗了一拳。
周至寒呲牙咧嘴接過派克來的煙，二人一同點燃，并肩朝會議室走去。
“等會兒進會議室，注意臉上的情緒！”派克少將邊走邊說。
周至寒張大嘴巴，然后捏了捏腮幫，有輕輕扇了幾下，一連做出幾個表情…
走進大型會議室，會議室所有窗戶都被用厚厚的黑布遮擋，避免光線外溢，屋里坐滿了海陸空三軍高級將領，每個人臉上表情凝重，應該是已經知道倫敦遭到德國人的空襲，很多人在小聲交談著什么。
周至寒軍銜最低，在最后一排和幾名上校坐在一起。
幾分鐘后，休.道丁上將和海軍大臣陪同丘吉爾首相走近會議室。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丘吉爾首相伸出寬大的手掌，是以大家坐下，然后臉上寫滿悲憤：
“各位，就在不久前德國人空襲了倫敦，有兩個炸彈落在了倫敦市中心，很多房屋被摧毀，位于克里坡蓋特古老的圣加爾斯教堂被炮火毀于一旦，很多人葬生火海。
在教堂附近一個廣場上的約翰.米爾頓塑像也被炸彈炸毀，還有很多炸彈落在了倫敦北部和東部的伊思林頓，芬奇利，斯特普尼，托坦漢和貝思納爾梅林，目前總共造成數千人死亡，很多傷者還被埋在廢墟里等待救援。”
屋里一片肅靜，雖然大家都已事先知道，但這話從丘吉爾首相口中說出，意義不同。
丘吉爾站著說話：“先生們，希特勒對我們的人民發起了永遠不可能被饒恕的恐bu襲擊，他違背了波斯坦公告，我們要向全世界人們揭露他的罪行，他滅絕人性，萬惡不赦，你們說，我們該做出怎樣回擊，讓他遭到懲罰！”
“我們以牙還牙…”
“對。我們應該轟炸柏林，以牙還牙…”
“轟炸柏林，讓德國人為此野蠻的行徑付出代價…”
“我們必須還以顏色，讓柏林遭受更甚的痛苦…”
“我們直接炸了希特勒的老巢…”
丘吉爾沒有說話，他臉上寫滿悲憤，夾著雪茄的手居然顫抖，可見他有多憤怒，他平復了一下情緒，面部又恢復了鎮定：“各位，如果我們以牙還牙，轟炸柏林，會不會被譴責？”
馬里昂少將站了起來：“首相先生！希特勒違背公約在先，做出世人不齒之事，對這樣的人我們只能以牙還牙，以此來慰籍在轟炸中遭到慘死的英國人們。
只有用轟炸柏林回擊希特勒，才能平息倫敦人們心中的仇恨，不然民眾會說我們軍方無能，因而喪失抵抗決心。”
很多軍官和馬里昂少將的想法一致，如果不轟炸柏林，難以解民恨，在此關鍵時刻，必須排除轟炸機轟炸柏林，還以顏色，振奮民心！
見丘吉爾首相不停抽著雪茄，眉頭緊蹙，休.道丁上將說道：“首相先生！轟炸機部隊我已經集結完畢，只要您一聲令下，就立刻起飛轟炸柏林。如果我們不以牙還牙，失去的不僅僅是民心，連軍心都會動搖。”
丘吉爾聞言，又沉思了幾秒，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好！我們就轟炸柏林！”
休.道丁上將立刻說道：“我現在就去布置，連夜奔襲柏林！”
丘吉爾點點頭！
忽然。
坐在最后一排的周至寒站起身來說道：“首相閣下，我覺得此時轟炸柏林，有些不妥！”
周至寒此話已出，所有人看向他。
作為當下盟軍第一王牌飛行，周至寒的話有一定的分量。
停頓了幾秒鐘。
丘吉爾首相說道：“周上校，說說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