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二 調戲
1940年6月4日。
8點。
滿載英法兩國士兵的英國艦船“西卡里”號，最后一個離開敦刻爾克港口。
9點。
留守的法國部隊打出了最后一發子彈。
10點。
“噹…”
敦刻爾克市政廳鐘樓上的鐘準時敲響。
德軍終于完全占領了敦刻爾克城。
敦刻爾克海灘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凄涼的海風中到處飄著碎布片，還有雪片般的軍事文件，丟棄的彈藥和扔掉的雜物遍地可見。
成群結隊的野狗在敦刻爾克城鎮里大口饕餮。
遮天蔽日的烏鴉在敦刻爾克海灘上飛來飛去，留下一個又一個慘白的骷髏架。
德軍組成的打撈隊開始處理海里的尸體以及岸邊的尸體，然后堆積在一起，潑上汽油焚燒。
不遠處，圣波爾煉油廠的大火也被控制，逐漸熄滅，只剩下滾滾濃煙依然直沖云霄。
上午11點。
本特利修道院。
會議室。
休.道丁上將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表情嚴肅：“敦刻爾克戰役結束后，皇家空軍戰斗機司令部在一線飛機數量驟減至331架，另外只有36架備用。
自從法國戰場到現在，我們已經失去了三分之二的空中戰斗力量，這是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如果不能及時解決，大英帝國有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
這次戰役因為有皇家空軍的存在，我們取得了以撤退為主的輝煌勝利…
…來自中國的空軍總教官周至寒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中英兩國組成同盟關系…”
下午1點。
溫斯頓.丘吉爾首相在下院報告敦刻爾克奇跡時，莊嚴的對議員們說：
“我們必須極其小心，不要給這次拯救行動涂上勝利的色彩，戰爭不是靠撤退來打印的。
但是這次救援行動卻也包含著勝利，這一點應當予予注意。它是靠空軍贏得的…這是英德空軍之間的一次重大較量，空中的德國人試圖使海灘上的撤退無法進行，試圖將幾乎所有出現在海面上的多達數千艘的船只擊沉…”
丘吉爾的這段演講，成為當天晚上報紙的頭條。
晚上8點。
一個所有飛行員們都聚集在，一個大家都知道，但都不說透的大型酒吧。
這個大型酒吧是一棟巨大的三層樓，屬于18世紀的建筑，經過歲月的沉淀，從外面看上去顯得十分古樸，安靜。
這棟巨大建筑的底層是一個酒吧，屋里飄蕩著高級雪茄和低劣煙草混合著各種香水的嗆人氣味，各行各業的人們在夜幕降臨之后來到這里，小聚幾杯，談論一天的工作和生活，拿著報紙評論海峽對面的戰況以及未來戰爭的走勢。
二樓也是一個酒吧，但這里的氣氛明顯和底樓不同，屬于大型私人包間，坐滿俊男靚女，這里的男人抽著高檔的雪茄和煙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明顯更加高級，和底樓相比，這里沒有了汗臭腳臭味，多了許多優雅。
這層樓和上面的那層，成為了塔米爾聯隊指揮官道格拉斯.巴頓少校的包場。
今天早晨出戰的80名飛行員，除了戰死和受傷的，剩下的幾乎都在這里，用酒精，煙草，舞蹈，狂歡，來釋放這些日子積聚在他們身心里的疲勞，恐懼，和焦慮。
敦刻爾克戰役終于打完，能活下來的飛行員，有理由用狂歡來慶祝屬于他們的勝利。
女郎們打扮的極其妖艷，在略顯曖昧的燈光下展現舞姿，這些有錢且青春英俊的飛行員們喝的酒越多，她們得到的報酬就越多。
道格拉斯.巴頓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左擁右抱，嘴里叼著昂貴的雪茄，兩條假肢已經被他扔到了桌底，酒精讓他滿臉通紅，不停給身邊的兩名女郎講解他今天如何勇猛，擊落了兩架德國佬的戰斗機，嚇得四周的德國佬尿褲子逃跑。
兩個身材凹凸，善解人意的女郎不停拍手叫好，左一杯，右一杯的給他倒酒，并端到嘴邊，為他的英雄壯舉不停干杯。
“嗨…姑娘們你們知道嗎今天我是第一個擊落德國佬戰機的人，也是擊落敵機最多的英國飛行員…有一個長得像娘們的小男孩跟我打賭…你們知道嗎姑娘們，幾個飛行中隊所有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賭那個可憐的小男孩會贏哈哈哈…”
說到酣處，他兩只手左右不老實起來就像握著兩個圓圓鼓鼓的操縱桿。
揉著。
搓著。
捏著。
對于道格拉斯.巴頓先生說他擊敗了總指揮這件事，沒有飛行員表示反對。
因為每個飛行員的身邊都有一、二個迷人的姑娘，被她們含情脈脈的眼神的崇拜著，哪怕勇猛的道格拉斯.巴頓先生說是他一個人打垮了整個德機聯隊也沒人會反駁。
今天晚上是道格拉斯.巴頓先生慷慨解囊，讓大家盡情狂歡，這就夠了。
今天，卡倫還沒有回來，周至寒被飛行員們連拖硬拽的帶到這個飛行員們的天堂，一路上大家都贊嘆，今天幸虧有總教官壓陣，大家才能來到這里狂歡。
可剛一進入二樓酒吧，周至寒就被冷落著一個人坐到角落里抽煙喝酒。
有女朋友的代價，就是在這個時候看著別人狂歡，左擁右抱，肆意狂歡…
一名因家中有事，來的比較晚的女郎出現在二樓酒吧門口，她舉目四望，燈光柔和略顯幽暗的房間各個角落里，都有影綽綽的人影在蠕動。
這些影子看上去也極其不安分。
過了會兒，她發現在一個寂靜的角落里，坐著一名年輕人端著酒杯獨飲，遠遠看去無比落寞。
女郎身材有料，面容猶如天使，褐色長發披肩，眼波流轉間全是魅力，從侍者手中端過一杯上好的紅酒，款款朝那名獨飲的年輕人走去。
“這屋里有點悶呢！”
身材妖嬈面如天使的女郎坐在周至寒的身邊，松開了脖頸處的紐扣，柔若無骨的手在精致的下巴處扇風，一股暗香直撲周至寒的鼻翼…
然后，女郎終于看清了這是一副東方的英俊面孔，她內心竊喜，暗說姐妹們今天都走了眼。
碰了下酒杯。
“喂！”女郎說著往周至寒身邊挪了挪，“看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喝悶酒，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說出來我聽聽，是不是想家想妻子了？”
“我還沒結婚呢？”
周至寒禮貌地喝了口酒，感謝人家的碰杯。
“哦…”女郎輕呡朱唇，在酒杯上留下唇印，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充滿異國情調，“那就更該跟我說說有什么心事嗎？也許我能夠為你解憂讓你快樂呢！”
周至寒微笑著挪開一點：“我沒有什么不開心，只是坐在這里想靜靜，難得半日偷閑。”
女郎又挪過去一點：“看你一個人喝酒也沒意思，不如我給你講個小寓言吧？”
周至寒眼睛一亮，這種地方居然會有說小寓言的女孩，真是難得。
“我在上小學的時候，有一天和同班的一個女同學在放學后打掃教室衛生，教室里有兩盆非常漂亮的花，老師每次上課都要過去觀賞一番。
我比較膽小，我的那個女同學膽大，在打掃衛生時她把兩盆花拿在手里仔細端詳，突然腳下一滑，兩盆花全部砸了，嬌嫩的花兒也都被折斷。
第二天早晨，老師也沒有責罵我們，只是讓我們接連打掃一個禮拜的教室…”
周至寒笑了：“你不好意思說打破花盆的事與你無關，所以被牽連了。”
女郎看著周至寒，修長的手指撫了撫脖頸，貝殼般的牙齒輕咬下唇，媚態萬千。
“我說這個寓言只是想告訴你，來到這里摸或者不摸，你都是要付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