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1937年廬山宣言

　　騎著單車在南京城里漫無目的地逛游大半天，看著城里的人們在大街小巷里安安穩穩過日子，周至寒突然感到了自己的無力，這種無力讓他有種倏然窒息的心痛感。

　　經過一所小學，看著孩子們背著書包嬉笑著，奔跑著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周至寒只能悶頭坐在地上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

　　現在，他再也沒有剛穿越過來時的意氣風發，他感覺自己的這顆心垂垂老矣，老到無力改變什么。

　　他無力改變這座城里人們的命運。

　　他現在如果說出幾個月后將要發生的事，估計會被當做瘋子關押起來。

　　妖言惑眾。

　　即使你是留學回來的高材生。

　　和一座城的安穩平靜相比，他這個高材生只是顆塵埃。

　　吃好晚飯，周至寒專門和父母親以及兩個叔父一起聊了當前的局勢。

　　周至寒認為，以當前的局勢，全家人留在南京并不安全，應該遷往別處。

　　但周至寒的父親和兩個叔叔都不這么想，他們認為，南京是首都，有重兵把守，相對來說最安全。

　　而且周家這些年來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都在南京，雖然生意做的并不是很大，但搬到外地后一切都得重頭再來。

　　一年前，當周致寒成為倫道夫空軍學院校長的得意門徒后，南京空軍總部經常登門拜訪，這讓周家在當地名聲大起，生意做的順風順水，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不到，就把為了讓周至寒出國留學，幾乎花光的那些家底全給賺了回來。

　　特別是周至寒回來這幾天，空軍總部每天都有專車接送，這讓周家上上下下覺得十分有臉面，而且不知道誰放出消息說，空軍總司令周至柔和周至寒是家族兄弟，周志柔親自在眾人面前說周至寒是他的小兄弟。

　　這還了得。

　　空軍總司令周至柔的小弟，誰敢得罪。

　　巴結還來不及。

　　要知道周志柔是中國海，陸，空，空軍的上將總指揮，深得老頭子的賞識。

　　面對父親和叔父的不以為然，周至寒只能再次抬出周至柔，他告訴父親和叔父，是周志柔給他透露的消息，要周家舉家遷向別處，因為在一個月之后抗戰極大可能會在全國爆發，而南京作為日本人的眼中釘，必然會被飛機日夜輪番轟炸，留在南京，危險重重。

　　聽說這是空軍總指揮透露的消息，周老爺子相信了，他看得出空軍總部對的兒子看重。

　　既然空軍總指揮都這樣說了，再不走，可能真的有一天想走都走不了了。

　　于是，周家開始辦理舉家南遷之事，至于遷到哪里，先要去考察一番才能定奪，畢竟這關系到周家幾十口人的生計，搬遷去的地方，至少是有生意可做。

　　周至寒在美國抓到藤井，逼問出黃金的下落，這次回國，把黃金兌換成美金帶了回來，正好派上大用處。

　　周至寒告訴家人，雖然舉家南遷會有損失，但和錢財相比，安全更重要，錢失去了還能賺。

　　周至寒告訴父親和叔父，此事只能隱秘而辦，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他有泄露國家軍事機密重罪。

　　泄露國家軍事機密罪當處死！

　　不是周至寒不想救更多人的命，而是此時他說了也沒人信，反而會被定以擾亂人心罪，惹上大麻煩。

　　包括周至柔都不會相信，四個月后，nj會發生震驚世界的大事。

　　7月4日，早晨接到空軍總部的電話后，周至寒吃好早飯后自己騎著單車前往總部。

　　晚上，一輛嶄新的軍用吉普車停在周家門口，一位身穿空軍上尉服的年輕軍官從車上下來。

　　“老…老爺！”剛從外面買菜回來的老管家把菜籃子往門口一扔，朝院子里跑去，“老爺太太，大喜大喜大喜啊…”

　　周家所有人都出來了。

　　一起望著大門外。

　　一身尉官服的空軍上尉周至寒，站在吉普車旁，英姿勃發，笑吟吟地看著所有家人。

　　今天早晨到了空軍總部，周志柔親自為周至寒授軍銜，空軍上尉，這級別已經夠高的了，可以去做一個中隊長了。

　　一些飛行老鳥飛了七定能夠升到空軍上尉，而周至寒剛從國外歸來，就被授予空軍上尉的軍銜，可想而知，他對當下的中國空軍有多重要。

　　此時的空軍上尉雖然和陸、海軍的上尉級別一樣，但空軍是天之驕子，培養一名上尉飛行員比培養一名陸軍或者海軍上尉所用的資源多很多，所以，空軍的實際權力非常高，走哪都高別的軍種一等。

　　軍部專門為周至寒準備了一輛嶄新的吉普車，這待遇就更高了，惹來很多羨慕的眼光，但沒辦法，人家高材生真才實學擺在那。

　　誰不服？

　　不服可以。

　　你去駕駛馬丁39重型轟炸機在空中一連飛兩個0度翻滾機動，然后來個落葉飄，調轉機頭，用機槍打鳥。

　　你要是能做到，落地后就給你一個少校的軍銜。

　　什么？

　　做不到？

　　做不到瞎逼逼什么。

　　接下來的兩天，周至寒一直住在空總，和很多將軍，校官，尉官們日以繼夜地研究各種戰術。

　　周至柔命令，這幾天，所有參研人員不得離開空軍總部，有泄密者，以叛國罪斬處。

　　空軍總部下發從統帥部得來的最近中日雙方軍隊的絕密動態：

　　中方浙江的兩個德機械化師調往北方，佯去作戰，以此來迷惑日本人，讓他們疑惑一旦發生中日戰爭，中國的的主攻范圍將會在何處。

　　這兩個德機械化師一路向北，一旦中日開戰，這兩個師可以作為預備隊，隨時增援。

　　在此期間，通信兵快速向北推進，布置完善，切實掌握好日軍的一舉一動。

　　彈藥，武器，糧草的儲備足夠二十個德械師三個月內消耗，做好至少打五個月持久戰的準備。

　　7月3日，集團司令張治中將軍調撥第20獨立旅的一個加強團秘密進駐上海市區戰略要點，主要防守虹橋機場和市政府的安全，同日，95師秘密北上填防第2師留下的空缺。

　　7月4日，長江封鎖開始進入切實行動，撤除長江上的所有燈塔，航標，海軍設立封鎖線。

　　派一個炮兵團鞏固吳淞口陣地。

　　江陰要塞強化增援兩個獨立旅，原定裝在海州的毫米主站炮陣地移裝至江陰要塞進行戰略性防御扼守，謹防日軍軍艦順著江陰南下或者北上。

　　這兩個獨立旅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兩個毫米主炮陣地。

　　人在陣地在。

　　據2日有關情報部門報告，日軍制定了海陸空協定計劃大綱，開始向上海派兵，派遣出四艘航空母艦，約300架九五、九六式艦載機，目標是中日開戰時，所有海航艦載機和陸航空軍全力出擊，一舉全殲中國空軍。

　　周至柔嚴肅說：“這種種跡象說明，中日雙方都在全力為戰爭準備著，誰先調整布置好，誰就會先發制人。

　　據我所知，這一次中日開戰，我中國空軍將會打頭陣，踢開日本人的防御陣型，所以我要拿出一副沒有一點水分的中國空軍實力圖。”

　　于是，兩天后，空軍作戰人員做出了沒有一點水分的中國空軍實力繪制圖。

　　周至柔拿著制作好的中國空軍實力回制圖臉色鐵青。

　　空軍的將領們也一個個臉色難看，皺眉不語。

　　將軍們從來沒有想過，一旦進入戰爭狀態，重新審視中國空軍實力時，數據會如此難看。

　　937年7月6日，周至寒以機要副官的身份，駕駛飛機和空軍總指揮周至柔一起去廬山參加秘密會議。

　　937年7月日，廬山會議召開。

　　作為周至柔的機要副官，周至寒有幸坐到會議廳的外面聆聽。

　　會議廳里，全是頂級人物。

　　蔣校長發表講話時，周至寒側耳傾聽。

　　蔣校長：

　　總之，政府對于蘆溝橋事件，已確定始終一貫的方針和立場，且必以全力固守這個立常我們希望和平，而不求茍安；準備應戰，而決不求戰。

　　我們知道全國應戰以后之局勢，就只有犧牲到底，無絲毫僥幸求免之理。

　　如果戰端一開，那就是地無分南北，年無分老幼，無論何人，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任，皆應抱定犧牲一切之決心。

　　在此安危絕續之交，唯賴舉國一致，服從紀律，嚴守秩序。希望各位回到各地，將此意轉達于社會，俾咸能明了局勢，效忠國家…

　　校長語音未完，所有與會者，無不面目嚴肅。

　　而周至寒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