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強大到沒有朋友
周至寒對斯蒂爾曼pt—17雙翼教練機一點也不陌生，這款教練機和空中霸主秘籍里的一模一樣，在初升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很漂亮。
這架AT-6德克薩斯人教練機是收放式起落架，星形狀的發動機被泛著冷光的整流罩嚴密包裹著，它的機翼舍棄木料，改用特殊的混合材料制成，分列在機腹兩側下方，斜著微微向上翹起，適合大仰角起飛，也適合菜鳥練習降落技術。
帕特·普羅夫少將朝站在機械庫邊的飛機機械師伸出了大拇指，指了指AT-6德克薩斯人。
飛機機械師朝帕特·普羅夫少將點頭，也伸出了大拇指，表示可以起飛。
看著二人都伸出大拇指表示OK，周至寒突發奇想，為什么他們不用五根手指做出OK的手勢呢？
懂了，應該是二戰期間，暫時還沒有發明出OK的戰術動作。
一名飛行士官拿過來飛行梯，靠在飛機上，他自己先爬上去，打開飛機駕駛艙蓋。
另一名飛行士官拿了兩套飛行服，飛行頭盔，飛行護目鏡，以及飛行手套。
和以前所有前后雙排的教練機不同，AT-6德克薩斯人這款教練機的主駕駛和副駕駛是并排縱列雙座，這樣更有利于學員看清教官的各種駕駛手法以及操作技能，能更清楚觀看在飛行中，教官的下肢踩舵動作，以及在踩舵操作時動作的深淺，輕重，緩急。
當帕特·普羅夫少將和周至寒坐進駕駛艙，系好飛行安全帶，飛行士官替他們關上飛行艙蓋，抽去兩邊的飛行扶梯。
打開電源開關。
打開駕駛艙燈光。
“轟！”
帕特·普羅夫少將啟動單引擎發動機，兩葉螺旋槳快速旋轉，然后在急速旋轉中看著像是在反轉。
各儀表盤正常。
所有油壓正常。
帕特·普羅夫少將輕輕向前推動節流閥的同時，放開了右手的停車扳機。
AT-6德克薩斯人機身一抖，緩緩向前。
節流閥慢慢前推。
飛機速度逐漸加快。
帕特·普羅夫少將向后拉操縱桿，雙機翼上抬，AT—6機頭微微抬起，雙前輪顛了兩下離開地面，在速度的加力和機翼的張力推動下，后輪也是微微顛了兩下，在離開地面的一瞬間，帕特·普羅夫少將向前快速推動節流閥，加大供油的同時，繼續向后拉動操縱桿，AT-6德克薩斯人機頭抬起，以30度仰角上攻，向空中撲去。
周至寒之前只是在系統里飛行過，今天第一次近距離觀摩真人操作飛機起飛，也沒什么新鮮感，他反而覺得帕特·普羅夫少將的起飛操作稍有那么一點拖泥帶水，特別是在飛機起落輪全部離開地面的瞬間，帕特·普羅夫少將向前推動節流閥和后拉操縱桿沒做到同步配合，致使AT-6德克薩斯人的機頭微微沉了一下，所以他的最初仰角只能達到最大30度上攻。
別小看那5度仰角。
同一款戰機，30度仰角和35度仰角同時全力朝天空爬升，當到達三千米高度時，前者至少比后者要落后五秒。
這五秒，如果發生在空戰時，就是天堂和地獄之間的差距。
周至寒保守估計，這款飛機如果換作他來飛，他至少可以做出離開地面后，立刻45度仰角上攻。
這也很正常，再牛逼的教官，也比不上空中霸主秘籍。
收起起落架，帕特·普羅夫少將向前推節流閥，繼續向后拉操縱桿，機頭這才以45度角向上爬升。
在飛機向上爬升的過程中，帕特·普羅夫少將用余光看向周至寒，這名中國學員坐在副駕駛上坦然自若，完全沒有別的學員第一次飛行時所表現出來的驚喜，緊張，激動，忐忑等肢體或者表情語言。
在空中做到坦然自如，波瀾不驚，是一名優秀飛行員必備的氣質，而這種氣質大多是需要后天養成。
帕特·普羅夫少將調教出很多優秀飛行員，但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學員在第一次飛行時，能夠做到這名中國學員這樣平靜無波。
他至今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被教官帶著起飛時，心里激動，心跳加快，雙手微微顫抖，當飛機快速向上爬升時，他嘴巴張開，感受速度帶來的激情。
可這名學員就像是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靜靜地看著自己操作飛機，靜靜地看著飛機的儀表盤，似乎沒有被這些復雜到眼花繚亂的儀表盤慌亂了眼睛。
帕特·普羅夫少將微微點頭，這名中國學員具備王牌飛行員的氣質。
當飛機爬升到3200米后，帕特·普羅夫少將突然向后猛拉操縱桿，把節流閥推到底，飛機以180度倒回勾，機腹部朝上，人頭朝下，向后以球的弧線倒扣飛行，直至機頭以40度斜指向地面時，他才右壓操縱桿，右襟翼上翹，減少阻力，同時加大左襟翼的升力，AT-6教練機做了一個以機頭和機尾為軸心的180度向右半翻滾，改出回勾機動，向前平飛。
帕特·普羅夫少將在這一機動上浸淫數十年，無論是翻滾時的拉桿給油進入倒扣飛行，還是改出時的壓桿翻滾，迅速改出平飛狀態，都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帕特·普羅夫少將側臉看了一眼周至寒：“周同學，如果感覺到頭暈，惡心，想吐，邊上有嘔吐袋子。”
周至寒剛才依然面如古井無波，看著前方的天空，眼神一溜，看了一圈儀表盤上的所有儀器，聽校長關心，立刻回答：“謝謝將軍！這里的空氣真好啊！”
帕特·普羅夫將軍心中不由得贊嘆，這名中國學員的身體素質超強，心里素質更是強大到沒有朋友，這樣的學生，能給自己多來幾個嗎。
幾天前，杰克·林頓中校把海軍陸戰隊打來電話，要調取這名中國學員檔案的事上報給帕特·普羅夫少將時，少將以為自己聽錯了，于是親自打電話去海軍陸戰隊詢問。
當海軍陸戰隊的教官，把周至寒在西點軍校畢業生體能測試中取得的成績報過來時，帕特·普羅夫少將先是半信半疑，但他隨即完全相信，因為海軍陸戰隊選拔優秀隊員的教官們眼光老辣，絕對不會亂報成績，更不會選錯人。
特別是聽海軍陸戰隊的教官說到周至寒在和亞瑟·金少將比試投彈技術中獲勝時，帕特·普羅夫將軍更是深信不疑周至寒取得的成績，立刻讓杰克·林頓中校招回周至寒。
就在前天下午，亞瑟·金少將親自給他打來電話，說這名中國學員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好培養，將來前途無量，亞瑟·金少將甚至替周至寒解釋，當初為什么故意做一條不想翻身的咸魚。
讓周至寒從軍用機場負重30公斤，2個小時內完成14公里武裝行軍的主意是杰克·林頓中校出的，他認為，以海軍陸戰隊教官報來的成績推算，周至寒完全有實力在兩個小時內行軍至倫道夫空軍基地。
但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人家周至寒只用了1個小時，就創下了自倫道夫空軍學院創辦以來，30公斤武裝行軍的最佳成績。
沒有任何一個校長，不希望自己的學生成為頂尖的尖子生。
所以，帕特·普羅夫少將按耐不住心中的欣喜，決定破例親自帶著周至寒升空飛行，他要親自考驗一下，這名中國學員在高空時的心理素質。
從目前來說，周至寒在高空中的表現，帕特·普羅夫少將給滿分后再加二十分。
從做飛行菜鳥開始，到現在倫道夫空軍學院的校長，帕特·普羅夫少將從沒見過誰在高空中的心理素質，能強過這名中國留學生。
這名學員，絕對是飛行天才！
帕特·普羅夫少將心情大悅，他突然向前推操縱桿，AT-6德克薩斯人的機頭猛然下垂俯沖，在離地面還有600米時又被拉起，再次向天空迅速攀爬，強大的發動機轟鳴聲和俯沖時下壓的威勢，嚇得在地面上觀摩的一些菜鳥們，連忙塞著耳朵，蹲到地上。
周至寒暗贊，美國的所有將軍們果然都是名不虛傳，就剛才帕特·普羅夫少將俯沖到超低空時才拉起AT-6所把握的時機來說，他絕對稱得上王牌飛行員。
帕特·普羅夫少將又看了一眼周至寒，看他有沒有被超低空俯沖驚嚇到。
周至寒淡淡說道：“將軍！您剛才俯沖的速度達到了350公里，飛機在離地面只有600米時才向上拉升，這時機的掌握，漂亮到只有王牌飛行員才能做到。”
帕特·普羅夫少將花怒放的同時，更是被這名學員超強的心理素質和銳利的觀察能力而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