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事故
“唔…”
克萊恩轉身離開后房間，路西德終于忍不住了，咬著牙，表情略有些扭曲的揉了揉額角。
“你怎么了？”
看到她的表情，老尼爾略有些疑惑的皺著眉問道。
“踏，踏，踏…”
房間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越發細微。
眸光閃爍，路西德略有些心不在焉，微微的搖了搖頭。
此刻她的心中卻掀起了驚天的波瀾。
記憶似乎清晰了一點點，原本雜亂無章的記憶碎片似乎慢慢的拼湊了起來。
這種感覺與之前完全不一樣，路西德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正在慢慢的、有順序的被喚醒，真正意義上想起了一些完整的事情。
挑了挑眉，路西德想起了一些東西。
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坐在扶手椅上的老尼爾，她強行按捺住內心的躍躍欲試，轉而思索了起來。
這種恢復的跡象，貌似是從接觸到克萊恩時候開始的。
這個同是黑發褐瞳的青年，似乎是自己記憶的引子，能慢慢的幫助自己整理腦海中的記憶碎片。
路西德褐色瞳孔中閃過一絲亮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后，她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對面身穿古典黑袍的老者，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與自己的“老師”海納斯.凡森特給人的感覺有一點類似…
第二天上午八點。
上班途中的克萊恩，在佐特蘭街街口被攔住了。
幾名穿著警官制服的男子，擋在街口處，警惕的看著來往的行人，周圍也拉上了黃黑相間的警戒線，頗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既視感。
微微一怔，克萊恩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旋即就想到了一個不太美妙的可能性。
強忍著心中的不安，克萊恩從褲兜摸出了一枚硬幣，默念了幾遍后將之彈向天空。
“嘣！”
硬幣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打著旋升了上去。
“啪。”
準確的接住了落下的硬幣，他迅速的瞥了一眼。
看著正面朝上的硬幣，克萊恩心里“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不好！”
“黑荊棘安保公司”出事了！
瞳孔微縮，克萊恩暗自警惕。
但就在這時，他卻聽到了旁邊一人的呼喚：
“這里。”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克萊恩看到了穿著督察制服的倫納德。
略有些疑惑，他快步走了過去，眸光閃爍的疑惑道：
“怎么了？”
卻見黑發綠瞳的“督察”臉上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
“出了一些…小情況。”
見皺起了眉的克萊恩，他連忙補充了一句：
“并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擔心。”
眨了眨眼，克萊恩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于是便輕聲追問道：
“到底怎么了？”
看了一眼被圍著的街口，倫納德頗有些無奈的搖頭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跟隨著倫納德，一臉茫然的克萊恩來到了佐特蘭街36號旁邊。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甚至連步履都變得越發沉重、艱難了。
卻見原本是“黑荊棘安保公司”的那處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小山。
一座由各種形制各異貨幣堆積而成的小山。
“這…”
使勁揉了揉眼睛，克萊恩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五花八門、金光閃閃的金銀銅幣，晃花了他的雙眼，讓他目眩神馳，有一種恨不得撲上去徜徉其中的沖動。
這些貨幣形制各異，有魯恩的金鎊，弗薩克的金霍恩，因蒂斯的費爾金，費內波特的金里索，倫堡的薩森金，馬錫的波特金，塞加爾的茲羅提，拜朗帝國的花紋金幣，等等，等等…
克萊恩使勁的掐了一把大腿，反饋而來的痛感讓他齜牙咧嘴，同時也確定了自己現在并不是在夢中。
好半響，他這才從震撼中慢慢的緩了過來。
目不轉睛的看著佐特蘭街36號處的金山，克萊恩呆滯近乎囈語一樣問道：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而狀態沒比他好多少的倫納德咽了口唾沫，喃喃的作出了回答：
“我也不知道。”
“噢…”
有些呆愣愣的看著這堆“金山”，克萊恩褐色的瞳孔中閃爍著金光。
這座“可愛”的小山似乎有一種奇怪的粘性，讓人挪不開眼睛。
“克萊恩，克萊恩…”
許久后，一道略有些哭笑不得的呼喚聲終于讓他回過了神。
有些戀戀不舍的轉過了頭，克萊恩看到了黑著臉的“值夜者”隊長鄧恩.史密斯。
而在他身后，則是一臉郁悶的路西德。
“隊長。”
微微一怔，克萊恩有些忐忑的低下了頭。
“嗯。”
灰眸深邃的鄧恩表情稍緩，點了點頭后壓低了聲音吩咐道：
“你來得正好…趕緊占卜一下，看看這堆…呃，東西…是怎么來的。”
頓了頓，他補充道：
“試試看，不行也不必勉強。”
“好。”
點了點頭，克萊恩開始了占卜。
片刻后，并沒有得出結果的他搖了搖頭，皺眉道：
“我占卜不出來…”
鄧恩身后黑發褐瞳的少女臉色似乎更差了，仿佛吃了一個蒼蠅一樣難看。
路西德當然清楚這堆“金山”是怎么來的。
看著這堆金光閃閃的小山，她心頭在滴血。
“老娘的錢啊…！”
路西德內心瘋狂咆哮著，但卻不敢表現出什么異樣，但顫抖著的雙手昭示了她心中的并不平靜。
抿了抿嘴，路西德越發后悔。
在昨晚上，記憶稍微恢復了的她趁著老尼爾去上廁所的一小會功夫，悄然的按照記憶中的內容，試圖“實踐”一番。
但不知怎么回事，卻意外的打開了什么未知的“通道”。
這下子，事情可就好玩了。
仿佛無窮無盡的錢幣“嘩啦啦”的噴涌而出，“淹沒”了佐特蘭街36號的一整棟房子。
不過也幸虧這些錢幣“噴”出的速度并不算太快，這才讓路西德逃過一劫。
以這些錢幣的數量來看，活生生壓死一個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盡管這樣，她卻仍是心頭滴血。
看著這座“小山”，路西德忍不住的暗自哀嚎：
“老娘的金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