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談周結束后隨即迎來考試周,社團活動被學校禁止,活動教室的鑰匙也不再外借。
因此,所有社團,就算有想要繼續參加社團活動的人,也只能回家或者去其他地方。
除了人類觀察部。
渡邊徹總算明白了一點點,為什么學生會要找他們麻煩了。
聽渡邊徹說完,清野凜的視線從紅皮習題集上移開:“因為我們社團成員成績是全校前三,就算參加社團活動也不會影響成績,所以才被允許繼續借用鑰匙。”
“我不這么覺得。”九條美姬故意和她針鋒相對。
“那你說是什么原因?”清野凜語氣不善地回應。
“當然是因為錢。”九條美姬轉著手里的筆,“神川是一所私立學校,做的是生意,培養優秀學生只是手段,盈利才是最終目的,討好我們這些有錢人不是理所當然嘛。”
“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渡邊徹過于正經地點點頭。
九條美姬把轉著的筆拍在課本上,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你在幫誰啊?”
“當然幫你!”
“那你的語氣是怎么回事?把我當白癡嗎?”
“是在哄你開心啊,學習這么辛苦,活躍一下氣氛。”
九條美姬冷笑一聲:“油嘴滑舌,你以為我好糊弄?”
“現在是學習會時間,兩位。”清野凜冰冷地目光注視著兩人。
學習會;
認為高中知識只需要聽課就行的清野凜;
認為高中知識像龍族記憶傳承一樣,隨著年紀的增長自然而然就會的九條美姬;
‘三條原本不會交匯的平行線,在我的努力下終于會師了。’
頭歪著,一只耳朵被揪住的渡邊徹發出嘆息聲,滿滿的全是成就感。
代價是,剛才只是象征性的揪耳朵......
“疼疼疼!美姬,快松手!要變成一只耳了!”
不僅是他們三個在學習,努力的家伙在神川到處都是。
就連玉藻好美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著。
午休時間,渡邊徹在自動販賣機前買草莓牛奶時,注意到路過的她手里拿著一本自己整理的英語小炒在看。
渡邊徹很欣慰她的成長,但那寫英語詞匯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
馬上就要考試了,這種程度還不會的話,很不妙了呀,玉藻同學。
玉藻好美注意到他的眼神,連著小炒一起,把手縮進因為教室冷氣太足穿得針織開襟衫袖子里。
輕哼一聲從他面前走過。
‘這就是「穿長袖衣物時只露出手指部分,顯得非常可愛」的萌袖?’
渡邊徹一口氣把小盒牛奶喝光,吸管發出‘我真的一滴也沒有了’的慘叫聲。
心里默默為玉藻好美能順利通過期末考試祈禱了一秒,他把牛奶盒扔進垃圾桶里。
期末考試結束得風平浪靜。
沒有出現第二位愛的信徒,在考試時間借上廁所的名義,在中庭向某位大小姐發起自殺式告白。
再上一周的課,渡邊徹即將迎來高中的第一個暑假。
考完試的第二天,吹奏部立刻恢復訓練。
也不僅僅只是吹奏部,很多暑假要參加大賽的運動社團也在努力著。
渡邊徹很佩服他們能在烈日下堅持訓練,但不明意義的吆喝聲真的很容易讓人心煩意亂,特別還是夏天。
合奏休息時間,女生們聊著期末考試、暑假合宿的話題。
渡邊徹反坐在鋼管椅上,雙手撐著椅背,玩起手機游戲。
“在玩什么?”早見熏放下巴松,開口問道。
“喏。”渡邊徹微微側過手機屏幕,給她看了一眼。
早見熏是唯一還和他正常說話的吹奏部部員,其他人都說是因為她天生溫柔的性格。
不過渡邊徹認為,其實只是因為他還沒找到“羞辱”過她而已。
目前為止,只有明日麻衣和早見熏沒挨過他的人身攻擊,就連玉藻好美都被他嘲諷胸大無腦。
這是一件非常遺憾的事情。
因為以后和別人聊天,說‘我把吹奏部的女生全罵了個遍’就顯得不嚴謹,還會被清野凜判定成說謊。
“音樂游戲啊。這個,”早見熏指著手機屏幕,“對練習有幫助嗎?”
“嗯——”渡邊徹想了下,不太確定,“誰知道呢。”
“那渡邊同學玩只是因為喜歡玩?”
“這倒不是。我本來也玩其他手機游戲,加入吹奏部后,想著反正要玩,干脆就玩音樂游戲好了,萬一有幫助呢。”
早見熏被震懾住了,不由地佩服起來:“連玩游戲都在為演奏努力,渡邊同學你真了不起。”
“學姐不知道嗎?”
“什么?”
“我被稱為「了不起的渡邊」這件事?”
早見熏愣了下,隨后掩嘴笑道:“這個我沒聽說呢,不過「渡邊真是個渣滓」倒是經常聽人說起。”
“真是拿她們沒辦法,不過了不起的人總是遭人嫉妒。”渡邊徹一邊說著,手機畫面上不斷蹦出perfect的黃色驚嘆字體。
“能讓我玩一局嗎?”
“可以啊。”
渡邊徹把手機遞給她,簡單地說了一下規則。
游戲剛開始,早見熏還能跟上,但節奏一快起來,就連連出現失誤,顧此失彼。
“啊!好快啊!”
“不要慌,跟著節奏來。”
“好多啊!怎么辦怎么辦!”
“可以用兩只手。”
“不行,完全跟不上!”
一場游戲結束后,早見熏感覺手上都是汗,評分只有B。
渡邊徹說:“我選的曲子比較難,早見學姐你是第一次玩,從簡單的開始比較好。”
“渡邊同學真厲害呢,成績優秀、雙簧管的技術一流,連游戲都這么厲害。”早見熏從百褶裙兜里拿出紙巾,不好意思地擦去手機上的汗漬。
渡邊徹接過手機,順手點開下一局。
“要不然怎么被稱為「了不起的......”他的胡說八道還沒結束,突然感受到脖子里進了東西。
伸手一摸,居然是幾縷長發。
于此同時,一股清淡而熟悉的香味包裹他的全身。
記憶力不錯的渡邊徹,一聞這香氣就知道是誰。
“明日學姐?”
“......嗯。”
隨著耳邊傳來熱氣,某個柔軟的圓形物體壓在渡邊徹的背上。
這是什么站看?!
明日麻衣禁欲了這么久,始終找不到獨處的機會,終于克制不住自己的獸欲,要在這么多人面前騷擾他了嗎?
“學姐,你在干什么?”
“......很有趣。”
“什么?”渡邊徹還沒反應過來,身后的明日麻衣又走進一步。
他能明顯感覺到,某個極具彈性和柔軟性的物體,被強制性被壓了下去。
‘學姐的胸部好像彈簧,你強她就弱,你弱......呸!困難像彈簧!’
渡邊徹心猿意馬的時間,散落在他衣領里的頭發越來越多。
他腦袋一動不敢動,這種情況下,只要他一回頭,很有可能發生輕小說里才有的意外接吻戲碼。
不,不是有可能。
考慮道明日麻衣這個癡女絕對在刻意追求這樣的“意外”,就算一開始沒對上嘴,她也會裝作意外的送上來!
‘我渡邊生是美姬的人,死了才是其他女人的鬼!’
不能上她的當!
“麻衣,你在做什么?”一旁的早見熏從驚訝中回過神。
不只是她,整個音樂教室的人全都把視線集中在這里。
一木葵雙手捂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伏在渡邊徹背上的明日麻衣。
明日麻衣無視其他人,緩緩伸出雙手,繼續玩著渡邊徹手上不斷miss的音樂游戲。
動畫《妖怪手表》的片尾曲《妖怪體操第一》,是此時音樂教室唯一的聲音。
渡邊徹看著手機上靈活跳躍的修長雙手,在明日麻衣的外套袖口處,用紅筆寫著一行字。
吹奏部部員是有在手背上寫考點的習慣,但渡邊徹納悶,考試不是已經結束了嗎?難道是吹奏注意點?
仔細一看。
「內衣、沒穿。」
清秀整潔的字跡,與文字表達出來的內容,形象相差甚遠。
‘到底什么時候脫的?難道是一開始就沒穿?那豈不是對我早有預謀?’
渡邊徹喉結滾動,集中意念于背部,決定去確認明日麻衣這個癡女到底有沒有說謊。
作為清野凜唯一的朋友,他渡邊徹平生最見不得人撒謊了!
“學姐!”一木葵快步走過來。
她把渡邊徹的手機托起,同時像看護著病人一樣摟著明日麻衣的肩膀,把她扶回座位。
她還不忘回頭說道:“渡邊同學,手機先借用一下,我馬上幫學姐下載,然后還給你!”
“......啊,好。”
渡邊徹很遺憾沒能檢查明日麻衣是否是一個騙子,不過一想到今天的事也許會傳到九條美姬耳朵里,立馬沒了這個心思。
‘不過,一木同學,你再這樣下去,別說上演愛情故事了,說不定會......希望你能保重身體。’
不過這也不能怪一木葵。
誰能想到平時用詞精煉、沉默不語、沒有表情的明日麻衣,竟然是一個沉迷放蕩之舉的癡女呢?
這種印象已經深入人心。
如果渡邊徹不是被騷擾的一方,他也不信。
就比如說,哪怕發生了剛才的一幕,大家也很快釋然了。
她們認為醉心于音樂的明日麻衣,只是突然對音樂游戲感興趣,所以一時間沒有在乎男女之間的距離而已。
早見熏露出苦笑無奈的表情:“明日學姐還是那樣,嚇到了吧,渡邊同學?”
“是嚇了一跳。”渡邊徹趕緊把椅子轉過來,坐正了,以防再次被襲擊。
他好奇地問:“還是那樣?明日學姐經常做這種事嗎?”
“從背后嚇人?不是。”早見熏看著身后低音部位置上,專心用玩音樂游戲的明日麻衣,“明日學姐從很久之前開始,除了音樂,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她把目光轉向渡邊徹:“所以突然做出這種事,大家也不意外。”
說完,早見熏突然歪著頭,用她通透中略帶一絲沙啞的嗓音疑惑道:“不過很奇怪呢,渡邊同學你之前也在休息時間玩過游戲吧?為什么這次明日學姐突然感興趣了呢?”
“可能是之前她沒關注過我。這次會感興趣,是因為早見學姐你突然玩了。”
“咦?難道我剛才玩的時候,叫的聲音很大嗎?”
“還好吧,應該沒有傳到教室外面去。”
“啊——,太丟臉了。”早間熏雙手捂住鼻子和嘴唇,害羞地伏下眼。
“沒關系,玩游戲叫出來才有激情。我的一些男性朋友玩游戲也......”
“我去上廁所!”早見熏提著裙擺跑出了音樂教室。
真可愛,如果自己的女朋友是她就好了,哪怕長相沒有到夸張的9點。
過了一小會兒,花田朝子代替一木葵,把渡邊徹的手機還回來。
“渡、渡邊同學,給。”花田朝子像探出洞穴打量風聲的兔子,把手機遞過來。
“謝謝學姐。”渡邊徹一邊伸手去接,一邊朝一木葵看去。
她好像在自己的手機里也下載了同款音樂游戲,正和明日麻衣說著什么。
明日麻衣對她不理不睬,專心玩著自己的手機。
她這樣的行為,同樣沒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知道真相的,只有渡邊徹一個人。
不過他認為,不理不睬已經是算好的了。
渡邊徹想象自己每次辦好事,都被同一個人中途打斷,恐怕早就把對方處理掉了。
“嗯?”渡邊徹回過頭,看向自己的手機。
他用力抽了抽,還是沒能從花田朝子手中抽出來。
“學姐?”
“那個......”花田朝子深吸一口氣,瞪圓了眼睛,結果還是沒能說出后面的話來。
“有什么事嗎?”渡邊徹很擔心她會不會把自己的手機屏幕捏碎。
面對渡邊徹的直視,花田朝子撇開臉,感覺一下子熱氣全往臉上集中。
她再次輕輕張開嘴唇,以很微小的動作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說:“渡、渡邊同學,今天訓練結束后,有時間嗎?”
“沒有。”
“我想約你在學校外見面。”
“等等,我應該說的是‘沒有’吧?”
“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有多重要?那個,學姐,能不能先把手機給我?”
“非常非常重要!期末考試的時候,我也一直在為這件事煩惱,今天肯定睡不覺了!”花田朝子像乖巧的幼稚園孩子和老師爭論一樣,非常稚氣地回答道。
“那還真挺嚴重的,我建議去看看醫生。手機......”
“不行!”花田朝子閉著眼睛搖搖頭。
“那是我的......”
“醫生不行!”
“啊,你說這個啊,總之能不能先把手......”
“只有渡邊同學,才可以讓我舒服的睡覺。”
“如果是指對著你后腦勺來一下的話,我建議去找打擊樂聲部的同學,她們是專業......”
“才不是!”花田朝子不知為何似乎有點生氣。
“呃......”
“總之,請渡邊同學放學后,去Beck咖啡店等我!”
看著快堅持不住的手機,渡邊徹只好說:“時間不長的話,我就可以去。”
花田朝子長出了一口氣,腳后跟終于放下來,人一下子掉到了一米五以下。
“學姐,手機......”
“嗯?啊!對不起!”花田朝子小臉直冒熱氣,她輕松把手機從渡邊徹手里抽走,然后雙手捧著,“渡邊同學,還你的手機。”
“......”渡邊徹接過,“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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