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來都來了(4000)
轉角之后。
忽然出現了一條水平的通道，平整且筆直，而且有著非常規則的圓形輪廓——很難讓人相信，這是自然力量作用下形成的輪廓。
通道很高，至少有十幾米的高度。
一行人手中的電石燈提供了明亮的光線，但是依舊只能模糊的看到通道的頂端。
而且再也沒有任何石筍或鐘乳石生長的痕跡。
就連原先散布在地上的碎巖和石礫，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考古筆記里也有類似的記錄。
這些平整的墻壁和地板，是我們判斷這里曾有過古老文明的依據之一。
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緣故。
高寺武所記錄的內容，變得更加客觀直接，而不帶上了他主觀的情緒和想法。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應該是一件好事。
隨著青野等人的深入，那股出現在耳邊的嗡鳴聲，正在愈演愈烈。
以至于精神連接中，接連出現了“好奇怪的聲音”“真的沒有關系嗎？”等諸如此類的雜音。
“不要慌張。”
青野好聽的聲音，突兀的在這片安靜如雞的洞穴里響起。
語氣平和溫柔。
光是聽到這聲音，人們就像是聞到了一種令人心神安定的安神香，心情不自覺的舒緩下來。
前面也說過，青野魅力的影響，不僅僅作用于相貌，更是連聲音、氣味，都帶上了所謂吸引的特質。
如果不是青野平時一直都有用偽裝進行掩飾，恐怕他走在大街上，都會引發“異常”程度的騷亂。
可以稱得上是一枚十足的“人形春（喵）藥！”
效果極其恐怖。
像是此時，眾人的精神連接中。
千本彌生：‘好好聽的聲音......’
‘青野君好棒！’
仍未透露姓名的超凡者：‘確實不該那么驚慌。’
‘不愧是青野大人！輕易的就做到了我們做不到的事情！’
最后一個思維波動，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千本彌生的超凡能力，有好處也有弊端。
好處是可以令人們的想法沒有阻礙的交流，但壞處是——任何真實的念頭，都會清晰的傳達給其他人，從而暴露每個人心底最真實的一面。
對很多人來說，這件事本身，就是難以忍受的。
當然，青野不在被窺探的行列之中，他是偷看別人心里秘密的那種。
就像是水往低處流。
青野的精神世界相對于超凡者們而言，就像是隔著一面高大的墻壁，青野可以站在高墻上輕易觀察到他們的思維，而他們卻看不見這面墻壁后的情況。
人們的視線，頗為怪異的落在了千本彌生身上。
‘啊......我都想了些什么啊！完了，都被聽見了......’
千本彌生的小臉紅得驚人。
可是面對他們的視線，還是強行繃出了一幅面癱的死人臉。
就是在腦海里，不斷響起的清脆聲音，還是直接暴露了她內心的想法，完全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
‘嗚嗚嗚......完蛋了啊！太羞恥了！’
‘停下，快停下來啊！’
‘可是，青野君真的很棒啊......’
眾所周知，想法這種東西，有時候不是本人能夠控制的。
這種行為，無異于“公開處刑！”
千本彌生臉上已經一幅生無可戀的表情，算是徹底放棄了治療。
青野并沒有太多感想，他又不是第一次被異性直接表白了——甚至同性都不在少數，實在沒什么好意外的。
說到底，他們不就是饞自己的身子而已嗎？
對此，就青野的經驗而言，保持不冷不淡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如果是情書、示愛信之類的形式，那他也會禮貌的回信拒絕。
對千本彌生而言，這件事尷尬到她足以用腳趾搓出一套北京四合院。
但是這么一番打岔，還有青野話語的安撫，眾人的情緒確實穩定許多。
用數值進行描述的話，他們的理智穩定在了80—90的范圍。
順著這條平整的通道向前，最初有幾條錯綜復雜的岔路，但是憑借金城太一的“金眸”便很快找到了正確的道路。
但是金城太一“金眸”的透視能力，也沒有達到看穿厚厚巖壁的能力。
——要是他真有這么厲害，也不至于需要找青野來求援。
早就自己就解決了這個危機。
繼續往前走，青野等人已經深入了山體。
現在四周只剩下了眼前這一條通道，就連大一點的岔路都沒有，充其量只有巖壁上蔓延而出的縫隙而已。
這是在某種地質作用下留下的痕跡，令人感受到來自于自然的偉力。
“看這里。”
青野的手指指向一處裂縫的旁邊。
在這塊巖石上，留有兩處。
一處標記很淡，似乎經歷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幾乎看不出來。
另一處標記就在它旁邊，十分新鮮，似乎被刻下還沒多久，被某種銳利堅硬的事物，留下了一個“X”的痕跡。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前者是高寺武一行人所留下的。
而后者，則是之前那兩位名古屋的A級超凡者的手筆。
經歷了10年仍然能看到這樣的標記，這種發現，無疑令眾人心中一振。
這意味著他們沒有走錯路。
而且與此同時，也離那潛藏的危險越來越近。
人們的驚詫不僅于此，往前又走了兩步，他們得以看見一幅鮮艷的壁畫。
畫面上的圖形，如同一輛泥頭車一般，橫沖直撞的闖進了青野等人的腦海。
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緩沖的空間。
線條鮮艷，大片大片白色、紅色的顏料，不知是由何種材料制成，歷經了數百年乃至于數千年的時光，依舊絲毫不褪色。
呈現出明亮的色調。
只是一眼，青野等人就能明白高寺武他們當時的感受。
那真是美麗的無以復加的一幅壁畫。
也證明了那所謂“古老文明”的存在。
“不要多看！”
與此同時，青野突然高聲警示，較高分貝的音量，在寬敞的洞穴中產生了回音。
金城太一他們被吸引的思緒，一瞬間從中擺脫而出，茫然的轉頭看向青野。
“盡可能低頭，不要看墻壁上的圖形。”
你目睹了“古老壁畫”！
來源于古老時期的壁畫，千百年的時間依舊沒有消磨它的獨特氣息，在漫長的時光里醞釀出更醇厚的毒酒，越是靈感敏銳的人，受到的影響便會越大。
面板很是細心的解釋著。
只是青野此刻卻沒空仔細查看。
洶涌的色彩，順著視覺，從巖壁上的圖形中鉆進青野的腦海。
紛亂的人物，大片的斑塊，重重疊疊的影子......
這道氣息，恍如化作一條條陰險狡詐的毒蛇，要從內部摧毀青野的意識。
無數的絲線膨脹、蔓延，似乎要無窮無盡的在他腦海里擴散開來，把這里變成它們的形狀。
“哼！”
青野悶哼一聲，抹了把鼻子，抹去其中流出的鮮血。
光是看了這幅壁畫一眼，青野竟然受傷了！
即便下一秒，鼻腔的鮮血就此止住，精神重新恢復清明，但是對現在的青野來說，哪怕是這樣小小的傷勢，都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并不是青野一向以來強有力的冷靜特質失效，而是冷靜的效果，并不對這種情況發動。
這些壁畫對青野來說，是富有攻擊性的。
它們其中蘊含的上百年來的遠古氣息，在本能的排斥青野的靠近，似乎是想讓他自覺遠離這里。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也是這個洞穴的第一道防御力量。
它的確對青野造成了傷害，但也僅此而已了。
并且那股古老的氣息，被留在了青野的體內。
‘來都來了，竟然還想走？’
青野的身體，可不是任由奇怪存在隨意進出的地方。
進來容易，但想出去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青野的身體內部，仿佛變成了一個磨盤，不斷的消磨著這道力量的存在，無論是肌肉，還是每一個細胞，都在發揮著自己的力量。
這其實是個比較痛苦的過程。
它像是一個渾身帶刺的刺猬，在青野體內到處亂竄，企圖突破這層身體的屏障。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體內”的概念，并不單單指代肉體，也不單單指代精神，而是肉體和精神都包括進去。
在磨碎它尖刺的同時，青野也在被尖刺所傷害。
但打持久戰，青野從來都不怕！
終于，它被不斷的消磨，以至于融入了青野的身體。
你的身體吸收了一道古老氣息！
經驗值4！
力量1！敏捷1！體質1！理智（靈感）3！
面板閃過一行行提示。
青野再度睜開眼時，壁畫依舊在他的眼前。
只是這時再看去，卻不再有剛剛那種“美麗得找不出一個形容詞來描述”的感覺。
充其量，這只是一幅瑰麗的壁畫罷了。
‘話說回來，這一次竟然給了這么多經驗和屬性點？’
老實說，這是青野沒有想到的。
從前升級一個技能就能增加許多屬性點的情況，現在再也無法重現。
可是眼下卻罕見的，因為這么一道所謂的“古老氣息”體會到了相似的感受。
在短暫的驚喜后，青野則是感到一種無名的壓力。
他一向能做出最清晰最冷靜的判斷。
獎勵越豐厚，代表的......則是目前的情況越發危險！
青野對此有清醒的認識。
自信是有必要的，但是盲目的狂妄自大，卻不是一件可取的事情。
這一點青野在青山病院里便深有體會——當著小花大花的面，掏鳥蛋、爬欄桿，是絕對不可取的！多半會被胖揍一頓。
但只要背著她們偷偷做，基本問題就不大。
也是所謂迂回作戰和正面對抗的辯證關系。
青野默默提高了警惕，視線看向四周。
收到青野的提醒后，超凡者們一開始不明所以，但還是就此照做。
青野天然就具備說服他人的氣質，超凡者牛郎帝王等特質更是加強了這一點。
“現在你們再看看。”
青野再度說道。
眾人終于抬頭，看向一旁的巖壁。
“咦？怎么感覺......不太一樣了？”
千本彌生秀眉緊鎖，也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好像沒有剛剛那么漂亮了。”
金城太一也疑惑道。
這種變化十分明顯，差距差不多相當于鏡頭前的美女，去掉了美顏相機的濾鏡。
一目了然，清晰可見。
但好在，這鏡頭前的“美女”本身，資質還算不錯。
不至于原形畢露，露出丑八怪的模樣。
壁畫本身就很精致，只是沒有那種“美得驚心動魄”之感。
青野把注意力放在壁畫的內容上。
壁畫中包含了眾多場景，一幅幅場景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整體。
似乎是出于敘事的角度，將它們按照時間順序連接起來。
在眾多古早的文明遺跡里，都有這樣類似的壁畫存在。
但通常都不會像這樣精致和完整。
壁畫構圖簡單，風格寫實，雖然簡單樸素，但畫中的事物與動作卻極為生動，充滿張力，一筆一畫都顯示著這些史前畫家有著敏銳的觀察力與卓越不凡的高超技藝。
有些圖形很是抽象且不可思議，但意外的讓青野等人能夠理解。
最先是一群紅褐色顏料的簡筆畫、構成的人物，他們來到了一個洞穴，隨后開始繁衍生息。
旁邊有另一群顏色不同的簡陋小人，似乎正是他們把前者趕到了這里。
那些人物的面容，還刻意進行過丑化。
大概是兩個部族間的戰爭。
紅褐色部族被迫來到這片貧瘠的土地。
為首的是一個有著明顯女性特征的人物，身前的雙（喵）峰，更加纖細的腰肢，她帶有奇怪的頭飾，身穿繪制著特殊花紋的服飾。
——即便壁畫也都有畫出其他人物的大概輪廓，但各種特征和細節并不明顯。
但這個女人卻不一樣，被繪制得格外精細。
這在若有若無的暗示，她是一個重要的人物。
隨后壁畫上出現了一道分界線，看得出來是洞穴和地面的邊界。
在分界線之下，也就是在地下，那個紅褐色的女性身影，帶領著族人們大步向前。
“青野君，青野君！”
千本彌生的聲音在青野耳邊驟然響起，打斷他繼續觀察下去的念頭。
“怎么了？”
“......太一君，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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