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一名守衛望著遠處驚訝的指著天空說道。
“快!快!快去稟報將軍!”另外一名守衛急忙吼道,說完一把推開其他人,沖過去敲響了警鐘。
“鐺鐺鐺!鐺鐺鐺!”急促的警鐘響起,驚動了關內的守衛,不少人提著武器,沖了出來。
“怎么回事?唐兵又攻城了?”李神符推開房門問道,這個天氣,他并不認為大唐會攻城,最多和以往一樣,只是騷擾,讓他們休息不好。這幾個月他已經經歷太多了,雖然已經讓人輪流休息,不過巨大的壓力,還是讓他眼眶深陷。
“回郡王!還沒有人來報。”門口的親衛抱拳回答道。
“嗯!”看來和自己想的一樣,李神符松了一口氣,點點頭就想回房間,畢竟這天氣還是房間暖和一點。
“報!”正在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讓李神符心里一緊,急忙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大門方向。
“參見郡王!”一名士卒沖了進來,停在三丈位置,低頭抱拳道。
“什么事情?”李神符嚴肅的問道。
“回郡王,唐兵…唐兵…”士卒說了一句,就不知道如何形容,抬頭看了一下遠處,指著說道:“他們從天上來了!”
“什么!”李神符不解的抬頭,順著士卒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什么?”李神符眉頭一皺,凝神看去,因為離得太遠,沒有望遠鏡,更本看不清楚,只得疑惑的問道。
“屬下不知道,不過是從關外飄過來的,好像是妖怪。”士卒帶著恐懼的回答道。
這是鄒羽的惡作劇,他自然知道自己沒有做海盜的可能,加上這個時代的人,比較迷信,因此就讓人把熱氣球上面,畫了幾個巨大的黑色骷髏頭。因此這士卒才會帶著驚恐。
“妖怪?”李神符一愣,隨后勃然大怒道:“胡說八道,再敢擾亂軍心,定斬不饒!”
這也由不得他不起火,本來士氣就不高,再謠傳一下,恐怕就要崩潰了,沒有立即拉出去砍了,也就是怕其他人多想。
“來人!備馬!隨本王上城頭去看看!”訓斥完士卒,李神符立即大聲命令道,無論是什么,他都得出面,前去穩定人心。
戰馬自然是時刻準備著的,不過等他趕到,城頭已經人心惶惶,士卒躲在城墻后面,或者掩體里面,對著天上指指點點。
李神符抬頭看去,也被嚇了一跳,天空漂浮著一大群骷髏頭,下方還冒著詭火,讓人一看,就感覺從腳底冒起一股涼氣。
“裝神弄鬼!給本王射下來!”李神符手中馬槊一緊,厲聲大喝。
“放箭!放箭!”李神符這一聲厲喝,終于讓不少人回過神來,也知道做什么,舉起弓箭,就向天上射去。
只不過這射出的弓箭,亂糟糟的,加上這是對空,原本能射一百米的弓箭,最多也就射到八十米,而且這漂浮在空中的東西,看著很近,其實距離還遠著呢。
“床弩呢!把床弩弄過來!給本王射下來!”李神符眼睛一瞪,再次高喊。
可惜等他們床弩推出來,卻發現角度不夠,根本沒法瞄準,更別說射擊了。
熱氣球可不是來讓他們參觀的,原本能載重三個人的,如今上面只有兩個人,竹筐四周掛滿了一個個包袱,這是特意為轟炸制作的,每一個都裝了五斤黑火藥,除了彈片,里面還加了油脂。
“快躲!”一直看著空著的李神符厲聲驚呼,被攻了幾個月,第一反應就是又是炸藥,連戰馬都顧不上,慌忙跳下來,沖向一邊修建的掩體。
“轟轟轟!”函谷關再次響起了爆炸聲,而且這聲音比以往更加巨大。
李神符死死的捂住耳朵,蹲在掩體里面,感受著大地的震動,頭腦一片空白。雖然他已經經歷了幾百次的爆炸,但是沒有一次有這一次猛烈。
好在沒一會,他就感覺爆炸聲離自己越來越遠,急忙起身觀察,這一看,李神符簡直被嚇呆了,只見關里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遠處還在不斷有東西從那飛著的怪物上面掉落,落下的地方馬上就會爆炸,隨后騰起一股火焰,眼看著一棟房屋被瞬間摧毀,還不停的燃燒著。
爆炸!烈火!不斷的在關內蔓延,驚叫著的士卒亂糟糟的從各處沖出來,他們沒想到位于大后方,也會被攻擊,而且還燃起了大火。
函谷關雖然是采青石修建,不過關內房屋,還是用秦嶺砍伐的樹木修建,因此不但輕易被炸毀,還迅速引起大火,當然,這也是因為炸藥中有不少油脂的緣故。
油脂不但易燃,而且附著力強,即便只是飛出一點,濺射到身上,不是燙傷,也會引燃衣服,因此關內隨處可見身體著火的士卒,在到處亂跑,尖叫。
這才是真正的末日景象,烈火!伴隨著逃竄的人群,李神符再也沒有辦法安撫人群,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撫,整個函谷關內,三萬守衛,已經完全崩潰。
鄒羽的攻擊手段,當然不只是如此,秦嶺守衛,同樣受到新式炮彈的轟炸,眼見關內大火起,這些人同樣有人開始向大山深處逃竄了。
原本鄒羽想要下令攻城的,哪里知道關內大火越來越大,于是只好停了下來,這時候反而是守衛在函谷關最前線的人,不用逃跑,因為最前方有掩體,同時沒有房屋,油脂燃燒很快,所以熄滅也就更快,反而沒有引起大火。
李神符已經完全崩潰了,要知道大火燃燒的地方,還有他三個兒子,如今除了還在秦嶺,被轟炸生死不知的兒子,其余的已經完全洗白了。
如今前無去路,后有敵軍,眼前閃過所有兒子的音容笑貌,李神符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隨后仰天長嘯一聲,倒轉馬槊,插進了自己胸膛,他這是死也不愿意做鄒羽的俘虜:“鄒長鳳!鄒長鳳!”
“王爺!”其余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愕然的看著倒下的李神符。
“唉!把王爺好好收斂,開關投降吧。”看看大火中的函谷關,還有毫無斗志的士卒,秦武通長嘆一聲吩咐道。
堅守半年,沒想到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就失守了,如今的情況,除非殉城,否則也就只有投降一條路可走。
關外鄒羽讓人等待大火熄滅,結果函谷關關門打開,一群群士卒把武器空著手排隊走了出來。不用說這是投降了,頓時引起一陣歡呼,高侃帶人前去接收了俘虜。
“降將秦武通,參見大唐皇帝陛下!”秦武通自縛雙手,單膝跪地道。
“秦將軍請起!”鄒羽也不怕他作怪,上前扶起秦武通。
“多謝陛下!”秦武通起身,看著年輕的鄒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都知道鄒羽年輕,但是沒想到年輕得如此過份,第一次見面,大都有這種神情,鄒羽也不感到奇怪,親自為他解開繩子,溫和的說道:“為了避免多造殺戮,還得麻煩秦將軍幫忙收攏一下人員。”
“陛下仁慈,在下樂意效勞!”秦武通活動一下手腕,拱手應道。
鄒羽讓高侃帶人陪著秦武通去收攏秦嶺的士卒,又讓劉師立,劉仁愿帶人進關滅火,又忙碌了一個多時辰,大火才漸漸熄滅。
進入函谷關,到處都是一片漆黑,灰塵滿地,統計已經上來,俘虜了三萬余人,有八千多葬身大火,或是被炸藥炸死;根據秦武通的交代,原本李神符有近十萬大軍守關,這半年前前后后戰死近萬,秦嶺駐守了一萬人,投降有五千,剩下的不知去向;關后駐守有四萬人,一來是防備潼關方向可能的夾擊,二來也是輪換,如今關內大火,不用說也知道他們逃了。
修整了一天,鄒羽讓高侃帶領一萬人為先鋒,進軍長安。同一天,武關,蕭關,新豐同時被破,李道宗再次狼狽而逃,伍云召兄弟也沒有守住,李神符還自刎身亡,李神通就直接葬身火海,誰讓他呆在城中呢,反而成了轟炸的目標。
“此舉有傷天和,以后百姓多的城池,就不要用這種手段了。”鄒羽看著一片狼藉的關卡說道。
“陛下仁慈!”劉師立帶著一絲傾佩的說道。
“進兵長安吧!爭取在年前結束戰爭!”鄒羽說著向城下走去。
“喏!”
長安!守城門的士卒,剛想關閉城門,就見到遠處跑來一隊騎兵。
“戒備!”看守城門的將領立即大聲命令。
“喏!”士卒應道,隨即張弓搭箭,緊張的看向遠處。
“讓開!讓開!”騎兵很快就近了,在抽打戰馬的同時,大聲的呵斥著,道路上出城的百姓,慌忙避讓。
“是自己人!快上開!”將領看得分明,那背插旗子的,屬于信使,而且是最急的紅翎信使,立即大聲下令。
士卒急忙收起弓箭,看著沖進城里的十名騎兵,對將領問道:“頭!這是哪里的信使?”
“我怎么知道?這半年這種情況還少嗎?”將領沒好氣的說道。
話音剛落,遠處又傳來一陣馬蹄聲,凝神一看,又是一隊信使,接連兩隊信使,這讓將領神色不由凝重起來。
“這是要出大事了。”將領喃喃自語道。
“頭!你說什么?”士卒沒有聽清,抬頭好奇的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好好看守城門!”將領眼睛一瞪說道。
本來天黑就該關城門的,將領讓人把城門留了一條縫,隨后親自帶人守在那里,事情果然沒有出乎預料,一個時辰,又是兩支信使沖進了城里。
等到天完全黑下來,要交接城防的時候,將領才讓人關閉城門。
“常何將軍,秦王有令!立即帶人去灞橋,讓回來的人就駐扎在那里!”將領剛交接完,想要回去,一名士卒匆匆而來,施禮說道。
“誰回來了?”常何不解的問道。
“殿下沒說!”士卒搖搖頭說道。
“好了,本將知道了,這就前去。”常何眉頭一皺,點點頭道,隨后立即點起自己的人,沖了出去。
到了灞橋,讓手下分出去打探,結果沒有多久,就帶著大量的人回來了。
“郡王你這是?”常何看著狼狽的李道宗驚訝的問道。
“常將軍別問了,你安置士卒吧,讓他們就地修整,不得離開,本王這就進宮去。”李道宗擺擺手,馬都沒下,帶著幾個親衛,急匆匆就離開了。
看著這群狼狽的士卒,常何頓時明白為何要讓他們就地安置,分明就是怕這些人離開,擾亂的人心,立即指揮人下營休息。
這個時候,皇宮之中,已經亂做一團,許多已經休息的大臣,急匆匆的進了宮,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發生了大事。
“四處同時失守,如今該如何是好?”李淵面色蒼白的問道。
“具體如何失守的,還不清楚,信使只是說唐國又出現了新的進攻方式,當務之急,還是讓敗軍駐扎在城外,以免影響人心,等查清楚,才能做出決定。”李世民分析道。
“那現在做什么?就干等著嗎?”李淵焦急的問道。
“父皇別急,兒臣已經讓人去城外接應,如今最重要就是穩定軍心,穩定城里的人心!”李世民寬慰道。
“是啊!父皇不要焦急,我們還有十萬大軍,未嘗沒有一博之力!”李建成跟著說道。
焦急的等待,總覺得時間漫長,似乎感覺過了許久,李淵終于聽到守衛來報,李道宗求見。
“快宣!”李淵急忙說道。
“臣有負陛下所托!損兵折將!罪該萬死!”李道宗一進御書房,立即伏地請罪。
“平身把!快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淵眉頭一皺,看著一身狼藉的李道宗,頗為不耐煩的說道。李道宗接連丟了隴西,蕭關,如果不是親戚,李淵還真恨不得砍了他。
“回陛下,他們有一種飛在天上的東西,能丟下那種爆炸的東西,還會引起大火,根本防不可防。”李道宗心有余悸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