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好幾天,房玄齡來了,鄒羽就回家去了,雖然家里有兩個隨時想榨干自己的妖精。鄒羽覺得自己有點賤,沒在家的時候想,真的到家了,過不了兩天又想,想離開!
家里沒法呆了,回去就有兩雙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枸杞人參湯天天喝,宮里也一樣,都想在要一個兒子,即便是知道鄒羽對于兒女都喜歡。按照宮里那位的說法,養兒才能防老,當然,鄒羽也明白,他們有私心,不過無傷大雅,也就由得他去。
隨著竇建德撤軍,這一次的戰爭,算是停了下來,各方勢力,都縮回去舔傷口,靜靜的等待下一次時機。
李秀寧雖然沒有回去,但是寫了一封信,讓李淵放心不少,這些年,他感覺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女兒,好在李秀寧只是去打探消息。信上說鄒羽并不想戰爭,這一點李淵認同,不過這天下始終只能有一個主人,因此戰爭不可避免。
北方實力彪悍,是個硬骨頭,李淵決定等拿下其他地方,最后才來收拾他。把目光轉向附近的其他鄰居,安撫好李神通,李神符兩兄弟,李淵再次召集手下商議。
“王世充損兵折將,伍天錫等人又聽調不聽宣,我們能否拉攏,或則滅了王世充!”李淵詢問道。
“王世充控制伍天錫,新文禮,不過是以糧草威脅,如果我們答應他們,只要作壁上觀,就提供糧草,拉攏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唐儉回答道。
“唐公此言差矣,同樣是受制于人,如果沒有了王世充,他們還不是守我們制約,因此最大的可能,還是平衡,誰弱幫誰!”李建成搖搖頭說道。
“難道就沒有好辦法了嗎?長安到洛陽,距離可不遠,朕不想每日提心吊膽。”李淵郁悶的問道。
“陛下!臣以為,可以挑撥離間,讓王世充主動和伍天錫等人反目,如此一來,就只有投靠我們一條路了。”李世民的頭號智囊,劉文靜拱手施禮道。
“這個辦法好!不過要怎么進行呢?”李淵精神一振問道。
“首先,陛下大張旗鼓的派人前去,也不拉攏,只是送一批糧食給他們,然后暗中讓人傳播消息,就說王世充為了拉攏新文禮,想要娶他妹妹新月娥為妃子,就算新文禮不介意,心里肯定不舒服的;另外陛下再讓人前去洛陽散布謠言,就說伍天錫已經決定兩不相幫,至于王世充信不信,這就看他自己了。”劉文靜淡淡的說道。
“王世充肯定會相信的,他這個人,聲色俱厲,沒有容人之量,一定會起疑心的。”裴寂很肯定的說道。
“無論有沒有用,試一試也無妨!”李世民建議道。
“不錯,試一試也行!這事就交給太子你去辦!”李淵點點頭,隨后望著李建成說道。
“兒臣遵旨!”李建成臉色一喜,連忙拱手應道。
“對于晉陽那邊,你們有何看法?”李淵眉頭一皺,繼續問道。
“太子你說!”李淵見沒人說話,不由有些不滿的伸手一指李建成道。
“兒臣以為,目前只能交好,不能與之為敵!”李建成一愣,隨后硬著頭皮回答道。
李建成這次戰敗,聲望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尤其是宗室,更是有些不滿,因此李淵才有意無意的幫他從新樹立威信。
“為什么?”李淵不動聲色的問道。
“非是兒臣長他人志氣,只是鄒長鳳麾下有一支重甲步卒,全身鐵甲,就連臉龐都是遮擋起來的,刀槍不入,可以說無人能擋!
而且還有一支騎兵,就連戰馬都是包裹著鐵甲,兒臣想不出辦法抵擋他們!如果是我們攻城,他出城一戰,我們還真沒有辦法。”知道這是李淵故意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解釋,李建成連忙拱手說道。
“比之小弟的玄甲軍如何?”李世民好奇的問道。
“有過之而無不及,二郎你的玄甲軍雖然也是著甲,但是還是不像他們那種,他們的鐵甲,就像一個整體,我估計弩箭都無法穿透。”李建成搖搖頭說道。
“嗯,大哥說得是,不過任何一種裝備,必然有他的缺陷,如此著甲,對于戰馬要求必然很高,所以他們兵力應該不多;另外他刀槍不入,可以用重武器,例如錘子,斧頭。”李世民一聽,明白過來,點點頭分析道。
“晉陽靠近草原,又拿下了遼東,突厥人,契丹人那里都不缺馬,所以戰馬對于他們,應該不是問題。”李建成眉頭一皺道。
“不!遼東的戰馬個頭不高,不適合做重甲騎兵的戰馬!突厥人和鄒長鳳有仇,估計也不會賣戰馬給他。”李世民搖搖頭道。
“那只是突厥人,還有回紇人,薛延陀人,只要舍得花錢,總能買到,不像我們,隴右薛舉阻擋,朔方梁師都阻擋,想要買馬,不但數量少,而且價格也貴。”李建成反駁道。
“以我之見,晉陽最大的麻煩,并不是大哥你說的鐵騎!而是弩箭!他們有大量的弩箭,無論攻打哪桌城池,都非常艱難,因此我也不建議與鄒長鳳交惡。”話鋒一轉,李世民說道。
李淵的用意,李世民多少有所猜測,所以心里暗自不滿,他先反駁李建成的意見,然后自己提出意見,這樣一來,其他人都知道還是自己更有本事,也就破壞了李建成的意圖。
“弩箭?很多嗎?怎么沒有見到?”李建成茫然的問道。
“是床駑!野戰用不上,如果攻城,肯定會出現,潼關之下,只幾個呼吸的時間,百米寬,千米長的范圍,一個活下來的都沒有。”李世民心有余悸的說道。
萬箭齊發,還是床駑的弩箭,那種被撕裂的死亡方式,非常慘!見到心里都會后怕。
“臣附議!鄒長鳳有突厥的壓力,他肯定不會冒著后院起火的風險,主動來攻打我們。”裴寂施禮道。
“如今天下,與春秋戰國相似,不過是遠交近攻,合縱連橫!臣建議拉攏竇建德,先滅王世充,這樣我們就成了強秦之勢。再也不懼他人。陛下揮師掃平其他勢力,然后以整個天下的兵力,來攻打晉陽,臣不相信,他能與之相抗。”唐儉建議道。
“臣附議,北方人煙稀少,這就是鄒長鳳最大的缺點,陛下不如暫且與之修好,讓他麻痹大意!”裴寂再次說道。
“嗯!那就這么定了,唐儉,就請你前去晉陽,主要是確定公主是否安全。想辦法把公主帶回來。”李淵說道。
“臣遵旨!”唐儉躬身領旨。
“都散了吧!”李淵揮揮手道。
“臣(兒臣)告退!”
“王爺不必苦悶!陛下雖然幫著太子,不過效果不佳,他這次損兵折將,大失顏面,宗室那邊,怎么也不會原諒他的。”出了宮門,劉文靜勸說道。
“唉!我也明白,只是有些不滿父皇如此偏心!”李世民無奈的嘆息道。
“這不是正常的嗎?他畢竟是太子!”劉文靜反問道。
“嗯!回去商量一下!”李世民狠狠的點點頭道。他一向認為自己功勞比李建成大多了,只是李淵作為父親,如此明顯的偏心,心里非常郁悶。
“參見王爺!”沒有資格參與這種小會的秦王府下屬,早已集中到王府等待。等待李世民帶回消息。
“免禮!諸位請坐。”李世民揮手道。
“秦王滿臉不高興,可是宮中出了問題?”李世民的舅子,胖嘟嘟的長孫無忌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李世民對劉文靜示意一下,劉文靜就把宮中的事情,對幾人復述了一次。
“陛下居然做得如此明顯!”長孫無忌驚訝的說道。
“沒辦法,誰讓他是太子呢!”李世民沒好氣的說道。
“諸位不必喪氣,以我看,這是好事!陛下捧太子越高,以后摔起來,才越狠!”瘦瘦的杜如晦,眼中精光一閃道。
“克明言之有理,如今宗室對太子非常不滿,都擔心日后被做棄子!孝功堂兄已經明確表示,以我馬首是瞻!”李世民點點頭道。
“太子這一次確實錯得厲害!怎么會讓王爺他們去斗將呢!”劉文靜搖搖頭感嘆道。
“這事我了解過,其實真要說起來,也是大意了,那群堂兄弟沒有遇到過高手,以為自己很厲害!結果二三十人,圍攻幾個人,被反殺一半!”李世民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道。
“晉陽的將領那么厲害?”杜如晦驚訝的問道。
“確實厲害!還沒有算上張仲堅,秦叔寶,幽州羅藝,就鄒長鳳身邊帶的那些,我麾下找不到一個,是他們對手!”李世民羨慕的說道。
“恨天無把羅士信;恨地無環李元霸;銀錘裴三公子!即便屬下一介文人,也是如雷貫耳!”杜如晦摸摸下巴說道。
“秦王,元霸…”長孫無忌小心的說道。
“唉!元霸頭腦不清,也不知道鄒長鳳對他做了什么,居然乖乖的聽他的話。”李世民感嘆道。
“假!真假!現在誰不知道李元霸并不是瘋傻都人。”眾人心里暗自嘀咕道,不過這中間肯定有許多故事,李世民既然如此說眾人也就不會那么不識趣的追問。
“軍事一途,并非只依靠將領,要不然當年爭奪天下,贏的就是項羽,而不是劉邦!”杜如晦溫和的說道。
“克明說得有理!匹夫之勇,也只能逞兇一時!以后對上晉陽,留神這一點就是了!”李世民贊同道。
“讓屬下最在意的是,晉陽那里如此多鐵甲,這些礦從何而來?數量具體有多少?今日只是幾千,下次會不會數萬!如果是數萬鐵甲士卒!這天下何人能擋!”杜如晦感嘆道。
“這…這確實是個問題!”杜如晦的話,讓所有人都不由臉色一變,劉文靜沉聲說道。
“諸位也不用想得那么嚴重,鐵甲士卒雖然厲害,用來攻城,卻沒有用,太笨重了!不過克明也提醒了我,這事情確實要查清楚。”李世民點點頭分析道。
“鄒長鳳有兩個礦區我們查不到!一個在平州,一個在幽州!太原那里,只是一個煤礦。平州的可能性最大,因為很早之前,鄒長鳳的心腹大將,張仲堅就帶人守在那里!要知道現在除了鄒長鳳,軍事就是張仲堅與羅藝,韓千尋,屈突通四人官職一樣高,為四征將軍。”掌管情報的長孫無忌分析道。
礦區歷來是掌控最嚴格的地方,開采的人員是俘虜,有進無出,看守不但有士卒,還有狗子,斥候想要靠近是不可能的,至于喬裝打扮?不好意思,礦區運輸隊都是熟面孔!這也是為何這么久以來,礦區真實情況,外界一無所知。
“難怪竇建德拼命也想要拿下平州,想必就是看重了這一點,只是很可惜,無功而返!”李世民感嘆道。
“秦王可曾注意到一點,有一支人馬,從海邊上岸,劫掠了竇建德三座縣城!所過之處,雞犬不留,屬下估計,這才是逼迫竇建德緊急撤退的原因。”劉文靜提醒道。
“什么?如此殘忍,盡然雞犬不留?鄒長鳳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啊!”李世民大吃一驚道。當然,李世民并不知道,這些百姓并不是被殺,而是全部抓走了,因為遼東缺人口,因此來整的任務之一,就是抓人,同時給竇建德造成一個雞犬不留的假象,這也能引起百姓的恐慌。
“這并不奇怪,聽說在遼東,鄒長鳳當著數萬人的面,坑殺了三萬高句麗人。”劉文靜搖搖頭說道。
“這是真的?坑殺了三萬人?”杜如晦吃驚的問道。
“確實如此,這事在高句麗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還送了他一個阿修羅的稱號,這個稱號,能在高句麗止小兒夜哭。據說這是鄒長鳳給他未出世的孩子復仇,就因為高句麗人攻打他的時候,引起他老婆小產。”劉文靜介紹道。
“我還一直以為只是傳聞,想不到鄒長鳳看著斯文俊朗的一個人,居然如此鐵血。”李世民驚訝的說道,雖然高句麗的死活,他毫不在意,不過一次坑殺幾萬人,這別說是一般人,就他自己也做不到。
“此人真是不簡單!難怪可以打下如此大的基業。”杜如晦感嘆道。
“確實不簡單,要知道他可是從遼東那里打出來的,那邊和中原不一樣,可是沒有一點根基。”李世民贊同道。
“你們恐怕還沒有留意,鐵礦還只是一方面,畢竟就算鐵礦多,想要挖出來,制作成武器盔甲,需要大量的時間,晉陽的農業,才是真的讓人吃驚的地方。”長孫無忌提醒道。
“農業?”劉文靜疑惑的問道。劉文靜對于計謀這些很擅長,但是治理地方,工業農業他就不清楚了。
“不錯,想想遼東,雖然地方足夠大,但是有多少人口?能夠支撐他們的軍隊?”長孫無忌分析道。
“他們可以搶劫吧?先是高句麗,還有契丹人,奚人!”劉文靜說道。
“高句麗不說,契丹,奚人,他們都要靠搶劫為生,如果鄒長鳳真的靠剝削搶奪,契丹人又怎么會給他賣命!”長孫無忌搖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