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火藥
鄒羽與房玄齡商議，也只是定下基調，真的要落實下去，還得等李靖回來，畢竟他是兵部尚書，尊重他，等他看一下，有其他的意見，再商量。
現在鄒羽最大的難題，就是地廣人稀，從并州到遼東鴨綠江，占據了這么大片土地，如果不算靺鞨族，人口只有四百萬不到。可想而知，人煙有多少。
人少事多，不說需要防守的地方多，就修路，修水庫，礦區，這三個工程，需要的勞動力就不可估量。
好在俘虜多，修路，采礦，這兩樣最辛苦的工作，就是俘虜在做，至于修水庫，那就只有采用勞役了。
好在鄒羽不是楊廣，不會急功近利，胡亂使用勞役，百姓做工，當地受益的百姓只包吃住，外地百姓才有工錢。
出去這幾個大的工程，晉陽改造，新的安置地，這些工程一樣不小；至于作坊，最主要的就是玻璃作坊，造紙作坊，這是兩個主要的錢袋子，全靠這兩樣，才能從關中，江南，換回物資，至于說銅錢金銀，那玩意并不重要，糧食，布匹，蠶絲，茶葉，藥材，這些才是鄒羽看重和需要的。
雖然世道還亂，但是對于世家來說，他們還是有門路，把這些貨物賣出去，然后帶回貨物來。一個是因為路子寬，關系廣，許多人都要給面子，另外一個原因自然是利潤豐厚。
因為原材料便宜的緣故，鄒羽給他們五成的利潤，賣得越高，他們自然得到越多。還有一個原因，鄒羽對于貴重物品并不看重，他需要的就是那些便宜量大的布匹。
用一些紙張，玻璃，能換來吃的，穿的，鄒羽認為非常劃算，畢竟玻璃這些都是石頭燒的，花費最多就是人工。
人工值錢嗎？人工說來真的不值錢，因為工錢還是糧食布匹，說不上空手套白狼，但是絕對純利潤夠高。
到處感覺都缺人，這是房玄齡這個大管家的心態，因此才會說人少，不但是工程上，管理人員，事務安排，同樣占據了房玄齡許多時間，原本豐潤的臉，現在顴骨都凸出來了。
“等秋收之后，房兄在家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帶帶孩子，好好補一下身體，要不然伯父還說我壓榨你。”鄒羽看著房玄齡歉意的說道。
“那感情好啊！我也好久沒有休息過了！”房玄齡伸個懶腰笑著道。
從認識開始，房玄齡就被委以重任，為了回報這份信任，他真的是兢兢業業，夙夜難寐，可以說不但用了非常多心思，還累。
只不過雖然非常累，房玄齡還是非常滿足，也就是信任，各種重任于一身，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況且還有父親也在朝廷。一門兩尚書，同朝為官，真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啟稟丞相，袁郎中求見！”正在這時候，侍衛前來通報。
一回來事情肯定多，這一點鄒羽也早有準備，因此才一大早來房玄齡這里，只是沒有想到，先來的是袁天罡，不過道家負責的事情非常重要，鄒羽立即讓人請進來。
“參見王爺！”袁天罡依然仙氣飄飄，見到鄒羽，從容不迫的臉上，浮現一絲激動，不過施禮還是一絲不茍。
“袁郎中免禮！”鄒羽起身招呼。
袁天罡沒有賣關子，直接說出了來意道：“王爺，你讓制作的東西，做出來了。”
“什么東西？”鄒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茫然的反問道，畢竟他讓道家做的東西有點多。各種物理化學，都期待從他們手中發展起來。
“火藥！那種會爆炸的火藥！”袁天罡回答道。
“什么！”鄒羽驚呼一聲，隨后上前拉住袁天罡問道：“在哪里？快給我看看！”
“王爺請看！”袁天罡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子，遞給鄒羽。
鄒羽迫不及待的打開，倒在桌子上一看，黑乎乎的東西，確實有些像火藥。鄒羽把火藥全部倒在地上，然后讓人拿來火把，親自點燃。
“磁！”的一聲，一道火光閃現，煙霧騰空而起，隨后一股久違的味道，沖入鼻孔。
“哈哈！真的是火藥！”鄒羽興奮不已，大聲的笑道。
“這是什么？王爺為何如此重視？”房玄齡不解的問道。
“此物威力巨大，開山裂石，不在話下。”鄒羽開心的介紹道。
“真的有那么厲害？”房玄齡驚訝的問道。
“確實如此！”鄒羽很肯定的點點頭道。
“如此說來，這是國之利器！”房玄齡神色嚴肅的說道。
“袁郎中，火藥是誰制作出來的？有多少人知道？”鄒羽眉頭一皺，隨后問道。
“回王爺，火藥是蜀中玄天道長做出來的，只有他和兩個徒弟知曉，就連貧道，也一無所知！”袁天罡回答道。
“此物關系重大，不但關系著天下大勢，如果落入異族之手，恐怕中原都可能不復存在！”鄒羽解釋道。
“什么？這么嚴重！”袁天罡大驚失色道。
“誰敢泄密，誅殺九族！”房玄齡面帶殺氣的說道。
“玄天道長一直在虞部，這事只有他們五人知曉。”袁天罡沉默片刻回答道。
“我單獨劃出一個地方，提供給他們制作研究。”鄒羽不容遲疑的揮手說道。
這是要隔離起來，以后估計玄天道長不會出現在世人面前，見鄒羽態度如此堅決，袁天罡只得默認。
“以后道家不可自行研究此物，想要研究，就進火藥部！”鄒羽繼續說道，他這是要單獨成立一個部門。
“可是王爺，這事早已有人懂得制作，大隋初年，杜春子去拜訪一位老煉丹師，半夜時忽聽一聲巨響，整個屋頂莫名其妙燒了起來，既能響又能燒的東西，自是火藥無疑。”袁天罡略微焦急的說道。他生怕有其他人做了出來，日后鄒羽以為道家圖謀不軌，怪罪到道家頭上，畢竟這件事情，不能宣布，也不能警告，要不然反而引起別人的好奇心。
鄒羽不知道，袁天罡說的事情，后來被記載進了一本太平廣記里面，不過他知道袁天罡說的也是實話，眉頭一皺，沉思片刻道：“其余人不要管，知曉這事情的人禁口。”
“喏！”袁天罡這才松一口氣，施禮答應。
很快，玄天被找了來，得知自己被任命為火藥部郎中，頓時開心不已，雖然知道日后自己的出行，肯定會被監視起來，但還是開心，畢竟能做這么大官，一般人哪有機會。
許多人都說朝廷的人是鷹犬，其實那只是嫉妒，沒有關系的人，想要做官，難度何其之大，天下官員，七八成出至于世家，尤其是高成，那更少有寒門，這就是上品無寒門。
一部郎中，雖然是二十四部之外的郎中，已經算高成了，而且還是手握實權的高成，有幾個人能不欣喜如狂。
說鷹犬的人，如果他們有機會做官，一樣不會錯過，那怕是一個縣尉，畢竟刀口舔血，居無定所的日子，說來瀟灑自由，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王爺，這火藥屬下雖然做出來了，但是此物也只有快速燃燒，想要爆炸，卻辦不到。”玄天是一個瘦瘦的道士，一身道袍，猶如被套，籠罩在身上。
“你是怎么制作的？又是怎么使用的？”鄒羽詢問道。
“按照王爺的要求，就是硝石，木炭，硫磺，三種東西混合起來！像平時煉丹一樣煉制出來的！”玄天興奮的說道。
想到把這三種東西，混合在一起，還煉制，鄒羽就汗毛倒豎，古怪的看了玄天一眼，暗道：“怎么沒有炸死這老東西！”
“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命大！”鄒羽說道。
“是啊！有好幾次，丹爐都炸了！可是弄出來以后，屬下就怎么也不能弄爆炸。”玄天心有戚戚的點點頭說道。
“此物絕對不能見火！以后火藥部門禁火！一到晚上，立即封閉，巡邏的人都不允許接近！”鄒羽嚴厲的叮囑道，同時本來想定在皇城邊上的火藥部，決定搬遷到城西角落里！那里不但住的人少，而且是軍營，便于看管。
“喏！”玄天連忙答應。
“配方可記下來了？”鄒羽問道。
“記下來了！都在腦袋里面，這個非常簡單！”玄天回答道。
“嗯！配方告訴我就行了，以后其他人只能單獨處理材料，最后由你們師徒混合起來！”鄒羽點點頭說道。
“喏！”玄天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對于他來說，能做官就行，其他的并不重要。
“我會盡快把人員配備出來，火藥部門成立好你們就盡快做就來，越多越好，需要材料，房尚書這邊會給你們準備。”鄒羽繼續說道。
“屬下明白！”玄天施禮答應，然后就告退了。
袁天罡來，也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畢竟單純玄天，想見鄒羽都沒有門路，事情談完，他也就想要離開。
“袁郎中！接下來我希望道家把研究重心放在蒸汽機上面，需要什么樣子的器械，匠作監會全力配合制作。”鄒羽對袁天罡說道。
“就是王爺你說的那種用煤炭燃燒，產生蒸汽，然后帶動器械的東西？”袁天罡問道。
“不錯，這玩意匠作監也有人研究，道家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找閻立本，他會安排！這事要盡快！不要怕浪費材料！做出來蒸汽機，某做主，主要人員，全部封爵位！”鄒羽揉揉額頭說道。
沒有蒸汽機，就談不上工業，這一點最讓他著急，尤其是這次遼東晉陽來回奔波，路上就花了大量的時間。現在火藥出來了，必然帶動戰爭方式的改變，因此鄒羽更加迫切的希望盡快發明蒸汽機，要不然日后地盤大了，更加不好管理。百姓多了，沒有蒸汽機，工業也更不上。
農業社會，始終太落后了，既然來到這個世界，鄒羽認為，有必要統一全世界，即便無法全部占領，也得成為這個世家最大的帝國，讓其他國家，永遠無法超越。
火藥出現，這種信心一下子就起來了，那怕現在還只是最原始的黑火藥！那也是熱武器不是嗎？
袁天罡走后，鄒羽再也忍不住激動的心情，開心的走來走去，腦海里不斷的想著如何運用火藥，如何征服其他勢力。這一瞬間，李淵，王世充這些，完全成了跳梁小丑，微不足道的人物。
自信心空前強大起來：“時間，現在就是缺少時間！先將就用，然后慢慢研究。”鄒羽嘴里喃喃自語道。
“王爺！王爺！”房玄齡從來沒有見過鄒羽如此失態，不由輕聲喊道。
“啊！”鄒羽回過神來，抬頭看著房玄齡。
“王爺，剛才那東西，真的那么厲害，我看也只是火光有些嚇人而已。”房玄齡指著地上燃燒痕跡道。
“那是他們不知道怎么用！這叫做黑火藥，需要用東西密封起來，壓實之后，點燃就會發生巨大的爆炸！”鄒羽解釋道。
“就像爆米花那樣？”房玄齡問道。
“不錯，就是那樣，會有巨大的聲音，不過火藥會產生巨大的威力。”鄒羽點點頭說道。
“那確實不錯！”想想戰場突然出現巨大的爆炸聲，不說威力如何，至少嚇人足夠了，房玄齡跟著點頭贊同道。
“用陶罐裝起來壓實，里面裝上粹鐵，拋進敵群，然后嘭的炸開！”鄒羽比劃著興奮的說道。
“陶罐？這個拋出去容易摔壞把？”房玄齡想了一下說道。
“這種要特制，不需要燒制，做厚一點，里面加上一層草紙，就足夠結實了。”鄒羽說道，他說的就是一個超級大的炮仗，畢竟黑火藥也做不出手雷這些。
“嗯，如果只是要求結實，還是好辦，燒制出來的陶罐，反而不合適！”房玄齡贊同道。
“戰爭方式會因此而改變！日后再也沒有能夠阻擋我們的堅城！所有城池，在火藥面前，都將摧枯拉朽！”鄒羽鼻孔出著粗氣，神色激動的說道，得到火藥，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人分享這份激動，目前也就只有房玄齡最合適。
“這不可能吧？火藥就這么厲害？它沒有缺點嗎？”房玄齡啞然問道。
“呵呵，缺點當然也有，火藥怕水，不能受潮，目前威力也沒有我想的那么大！是我高興太早了。”鄒羽被房玄齡問得愣了一下，隨后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介紹道。
“屬下只知道沒有任何一種東西是無敵的，越是厲害，限制也多！就像投石車，連弩，威力大，搬動運輸，制作，甚至攻擊速度，都不如弓箭。”房玄齡微笑著說道。
“房兄言之有理，不過我們可以改進，就像你說的連弩這些，現在威力更大了，體積也變小了！火藥也一樣，還有巨大的改進空間。”知道房玄齡這是委婉的提醒自己，鄒羽感激的點點頭說道。
“王爺明白，屬下就放心了。”見鄒羽沒有盲目自信，房玄齡放下心來。
“走！我帶你見識一下火藥的威力！”鄒羽讓人去玄天那里，把剩下的火藥都弄了過來，隨后找了一個偏僻的院落。
很快席君買就帶著十多斤火藥回來，找了一個大花瓶裝了起來，按照鄒羽的命令，埋在了一座假山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