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景祺和裴琰之穿戴整齊之后,一起來到了高峰家。
裴景祺開著車,載著高峰和裴琰之,來到了北門里,喜鵲胡同。
高峰下車之后,就感嘆道,“真是個好地方啊,鬧中取靜,韓大師還真是會享受啊!”
三人來到了韓平正家四合院的門前,就看到了四合院院門敞開,里面一個梳著馬尾辮的漢服姑娘走了出來,看到三人之后,甜甜一笑,說道,“家祖已經恭候多時了,三位請!”
裴琰之趕緊說道,“有勞采薇姑娘!”
裴景祺和高峰只是微微頷首,三人跟著韓采薇就走進了韓家的大門。
韓采薇在前面引路,帶著三人來到了大廳中,正當中,兩把太師椅分左右,韓平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右邊,穿著一身中式的褂子,臉上帶著笑容,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輕輕的搖著,看著走進來的三人,并未起身,只是沖著他們點了點頭。
而左邊的太師椅上則是坐著一個年紀看上去更大的老者,面白無須,頭發雖然花白,但是梳得是一絲不茍,光亮的可以讓蒼蠅劈叉,這人也是穿著一件白色的唐裝,手上戴著一串佛珠,胸前掛著一塊無暇的美玉,看上去是個玩主啊。
高峰和裴景祺上前之后,趕緊沖著兩人拱了拱手,說道,“裴派裴景祺,高派高峰,見過韓平正前輩,見過馬長義前輩!”
韓平正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坐吧,以后都不是外人了!”
高峰和裴景祺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馬長義則是哈哈大笑,說道,“小裴,小高啊,沒想到你們還藏了這么一手啊,我師弟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跟我開玩笑呢,沒想到還真是你們啊,后面這個小子,往前走兩步,讓你馬二爺好好看看你!”
裴琰之聞言,趕緊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了馬長義的切近,馬長義瞇著眼睛看著裴琰之,笑著說道,“咦,這小子長得倒是一副好皮囊啊,適合咱馬派的風格,但不知道唱得怎么樣啊!”
一聽這話,韓平正不爽的說道,“馬老二,你這是覺得我韓平正耳朵不行了是吧!”
馬長義一臉無語的說道,“我不就是想聽聽在你口中這個逆天的小子有什么本事嗎,聽聽都不行啊,你這護犢子護得有點過了!”
韓平正不屑的說道,“今天讓你來就是來做個見證,別真把自己當個大輩了!”
馬長義嘆了口氣,搖著頭說道,“你這家伙,還是這個脾氣,換別人來了還不被你給氣死了!”
韓平正也不接話,看著高峰和裴景祺,說道,“我打算收裴琰之為徒,我已經看過黃歷了,下月初五是個好日子,咱們就定在那天怎么樣!”
高峰和裴景祺也是已經知道了日期,在家里也已經查過來,知道那天確實是個好日子,也都是一抱拳,說道,“全憑韓前輩做主,我們沒有疑義!”
韓平正很滿意的站了起來,說道,“既然你們也同意了,那么今天這事就這么定下了,到時候請什么人來,馬老二,你人脈廣,這些事就交給你了,但是有一點,這一次的聲勢,我要整到最大,我要讓整個京劇圈的人都知道,我姓韓的收徒弟了!”
馬長義也是面容鄭重的點點頭,說道,“你放心吧,我肯定會請到所有派別的頭面人物前來的,你收徒弟,這可是我們馬派這些年來最重視的事情了,估計也會有不少人希望見一見這個被你看中的孩子,到時候,一番抻練那可是避免不了的,你可要注意了!”
馬長義語重心長的提醒到。
但是韓平正不屑的笑著說道,“抻練我徒弟,那就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到時候別被我徒弟打了臉就好啊!”
馬長義對裴琰之的好奇心更重了,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師弟是多么孤傲的人,這次忽然聽說他要收徒弟,馬長義直接就從沙發上蹦起來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又問了幾遍,直到韓平正開始罵街了,他才終于相信了韓平正說的話。
他遇到了一個絕世的天才,不光唱的好,而且胡琴也是一絕,最絕的是他的胡琴跟當年為自己父親操琴的劉炳辰大師簡直一模一樣。
最后韓平正很隱晦的問道,“馬老二,我聽這孩子說,當年你還指點過他?”
馬長仁當時就有些愣神了,誰,我指點過誰,這么牛逼的孩子,我指點過他,我怎么不知道呢。
但是馬長義也不會否認,畢竟這可是啟蒙之恩啊,到時候如果這孩子真的成了馬派的頂梁柱了,自己也能站出來說,我,馬老二,指點過他,比他師父還早,我是給他啟蒙的馬派,那說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
馬長義笑瞇瞇的看著裴琰之,說道,“我聽小韓說,當初是因為我指點了你幾句馬派的唱腔,你才學的馬派,有這么回事嗎,我倒是有點記不清了!”
韓平正一臉慍怒的看著馬長義,你個老騙子,你不是說你記得很清楚嗎?
裴琰之也是一頭冷汗的說道,“當年我跟著父親到京劇院,正好您在那里教一些學員唱戲,我也在其中,當時您覺得我可能比較能入眼,所以教了我兩句,不過因為當初我學的是男旦,所以并沒有一直學下去。”
馬長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說道,“哦,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還真有那么回事,我每年都會到京劇院去講幾堂課,我說你小子怎么這么眼熟啊,原來咱們爺倆就是那個時候結的緣啊,不錯,小韓啊,這小子從那個時候就算是咱馬派的人了!”
韓平正一臉狐疑的看著馬長義和裴琰之,總覺得這兩個人遮遮掩掩的,好像里面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似的。
裴琰之心虛的很,沒想到這個馬長義竟然會這么“老奸巨猾”,把沒有的事說的跟真的一樣,要不是裴琰之知道自己這是編的,還真以為自己以前真的被他指點過一樣。
馬長義則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看著裴琰之,心中則是想道,這小子肯定有什么秘密,但是老夫才不管你呢,定了這個啟蒙的關系,你就跑不出我馬二爺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