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轉了一圈,而后來到庭院門口。
馬上就有人給他搬了一個椅子。
年輕人坐了下來,又有人給他搬了桌子,倒好茶水。
旁邊也支起一個大圓桌來。
緊接著又有一排侍女依次端著一道道豐盛的美味佳肴,擺放在了兩個桌子上。
只不過旁邊的桌子卻沒有椅子。
桌上的美食香味四溢,年輕人卻連看都不看,注意力一直放在庭院的七個人身上。
最過分的是,酒菜上來之后,一個侍女留下來直接給那年輕人開始捏肩按摩。
看的林野是有些羨慕。
萬惡的封建社會啊,這幫權貴真是他娘的會享受。
但此時不是感慨的時候。
一個小太監端著香爐走了過來。
香爐上插著一炷香。
“一炷香的時間,寫出來,這個桌子上加雙筷子。”
年輕人將蘋果吃完,看著林野等人笑道:“寫不出來。”
他頓了頓,指著旁邊的桌子道:“旁邊吃頓好的,你們來軍機二處蹭飯,若是不讓你們蹭,對不住你們的努力。”
“濟州現在提倡的是,勞動致富,努力就有回報。不管如何,你們努力了,總是要有點回報的。”
“可如果讓你們就這樣直接走了,軍機二處豈不是很沒面子?”
“所以這頓飯,寫不出來,這就是斷頭飯。”
年輕人說完,冷聲一哼。
斷頭飯一說完,嘩啦,林野旁邊的桌子直接就倒了。
一個朱棣嚇的屁滾尿流,剩下的朱棣也都跟著哭了起來。
只有林野十分的淡定,一動不動,顯得極其扎眼。
年輕人看了看林野,最后把視線放在了香爐上。
“現在認慫,馬上凌遲。寫完之后,吃飽飯,給個痛快,還留死尸。”
年輕人輕描淡寫的說著:“再敢求饒,直接拉下去。”
周圍如狼似虎的親衛一聽,瞬間精神起來,一雙雙眼睛盯著這些個朱棣。
巴不得這幫人繼續求饒。
六個朱棣一聽再求饒就馬上凌遲,雖然有心思活泛的知道凌遲這種刑法,早就被太子殿下廢除了。
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敢拿出來,這不是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么?
在其他地方不把殿下放在眼里好說。
可在這濟州,敢不把殿下的話當回事,那真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太長了。
但如今自己是板上的魚肉,是殺是剮,全憑人家做主。
誰又敢說個不字?
思來想去,只能認命,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攥著筆,看著試卷發愣。
他們知道這是默寫詩詞,但這些詩詞他們全都沒有聽說過不說,甚至還有四個朱棣,根本就不認識字。
林野知道自己遇到軍機二處的實權人物了。
難不成是軍機二處的處長?
要不然怎么看起來如此有權勢?
如果是軍機二處處長的話,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只要自己等夠填寫這些古詩詞,一定就會得到重視,到時候想見到圣賢太子,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這些試卷上的古詩詞,林野在上學的時候都學過。
它們有擁有同一個作者,那就是佚名。
當年林野上學的時候,對這位名叫佚名的大佬十分崇拜。
這位大佬簡直就是歷史上最牛的人。
溫柔派、婉約派、豪放派,各種類型的詩詞,他是無所不通,無所不精。
直到老師講解之后,他方才直到佚名到底是何方神圣。
同時還在感嘆,大炎帝國的歷史上為何會有如此多才華橫溢卻沒有在史書上留下姓名的人物。
比如這張試卷上第一題:人生自古誰無死,要默寫的下句就是留取丹心照汗青。
還有第二句:長風破浪會有時,下一句是直掛云帆濟滄海。
第三句:別人笑我太瘋癲,下一句我笑他人看不穿。
這些都是大炎后世廣為人傳的名句。
只可惜,作者不詳,哎,實在是一件憾事。
看著一首首自己熟悉的詩詞,林野工工整整的將答案寫在紙上。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結束了。
當小太監宣布時間到時,剩下的六個朱棣面如死灰,直愣愣的看著桌上的試卷出神。
除了兩個認字的紙上有字外,其他人全部都是白卷。
林野嘆息一聲,哎,萬惡的封建社會啊。
只希望自己這張試卷能夠見到圣賢太子,還有時間為他們說情。
這幫人雖然假冒別人,想要占便宜,但罪不至死。
林野心中想著,試卷已經被太監收走,遞給了年輕人。
他坐在最左邊,試卷第一交上去,到了年輕人手里自然是最后一張。
六個朱棣冷汗連連,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
林野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只能自己給自己鼓氣。
希望接下來發生的事能夠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他小心翼翼的向著年輕人看去。
就見那年輕人毫無風范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試卷看著。
“文天祥得虧不在,不然看到了非得把你活活打死不可。”
林野聽了有些不解。
文天祥是誰,為什么聽到這句話會把寫這個答案的人打死?
年輕人又罵罵咧咧,口吐芬芳的點評了幾句。
讓后將剩下的試卷全都扔在一旁。
林野見自己的試卷出現在他面前,緊張起來。
“呼...”
既來之,則安之。
這個時候,他只能這般寬慰自己。
年輕人看著自己的試卷,沒有說話。
看了大約五分鐘,方才抬起頭來,向著自己看來。
只是一眼,林野就覺得壓力倍增。
眼前這個年輕人,顯然不像是看起來這般紈绔。
他身上像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威嚴,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那六個慫貨,讓他們吃飽了各打三十大板扔出去。”
年輕人說完,周圍的親衛馬上尊令上前,像是拎雞仔一般將六個冒牌朱棣抓起來。
年輕人又指著林野道:“你,過來。”
林野理了理衣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站起身,來到了桌前。
“請坐。”
年輕人將試卷放下,一臉笑意的看著林野。
林野也在看他,近距離觀察下,只覺得眼前這人有些眼熟,好像自己在哪里見過。
而且不光見過,這人的面相自己還很熟悉。
尤其是這年輕人眉角神態,與自己的好友殷天,幾乎一模一樣。
難不成這是殷天的祖宗不成?
一個奇怪的念頭在林野心中產生。
當這個念頭產生的時候,林野結合著來到這里遇到的一切。
瞬間猜測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殷誠!他難不成就是歷史上那位大炎帝國的奠基者——圣賢太子殷誠!
“我該叫你燕王好呢,還是叫你朱老四呢?”
年輕人看著林野,玩味笑道。
“敢問閣下,可是姓殷?”
林野大著膽子,和年輕人對視起來。
“放肆!”
身邊的文書怒聲呵斥:“豈敢直呼殿下名諱!”
年輕人明顯一愣,很是意外的樣子。
文書還要說話,他抬了抬手,示意眾人下去。
“殿下...”
文書雖然擔心年輕人的安危,卻明顯對這年輕人很是畏懼。
知道不聽他話的下場。
因此無奈的沖著周圍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瞬間整個別院內只剩下了林野和眼前這位圣賢太子。
圣賢太子上下打量著他,沒有了剛剛的慵懶,一臉嚴肅。
“我就是殷誠。”